第16章 chapter16神之赠礼
原著中不会特地提到季节的轮流交替,你也是来到這裡之后才发现,你所在地区的气候特征像极了现实生活裡的江浙沪。秋天自然是不会很长的,等到落叶无法遮盖地面时,气温明明零上体感却无比寒冷的冬季就要到了。
从沃尔森帝国首都出发,回到教廷差不多要耗时一個月,你再度踏上教廷管辖的土地时,已经是冬季。
从远处吹来的风已经失去秋季那种克制的温柔,携卷着毫不收敛的低温朝着你扑過来。你只能将兜帽往下拉,遮盖着容易被冻伤的皮肤,朝着教廷的光明神殿走去。
约书亚沒有办法陪你一起過去。作为神殿骑士团的团长,带薪休假将近三個月已经是极限,回到這裡的第一時間他必须回到自己的岗位。
你们在通往神殿的台阶前道别,你看着他戴上头盔走向不远处的骑士们,而后提着裙子一步步迈上台阶。
光明神的庇护让這座庞大的宫殿一直保持着天堂般的温度。
随着台阶级数的不断减少,你开始觉得有些热,将厚实的以御寒的兜帽摘下来挂在臂弯。神殿裡的温度和外界简直是两個极端,裡面温暖如春,外面寒风呼啸。
站在神殿入口处时,你将斗篷脱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奇怪……怎么一個人都沒有?”你看着空荡荡的神殿前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有什么事发生了?”
那也不对劲,真要发生什么大事只需要那几位资历颇深的主教出马就可以,不至于门口连個神使都沒有。
你对神殿的记忆還停留在离开的那天,门口站着很多来送别的同僚。然而此时你预想中的场景却沒有出现,只有不太符合常理的寂静。
寂静到你几乎都在怀疑是不是圣女的位置换人了。
就在你胡思乱想的时候,你忽然瞥见光明神雕像旁边突然多出来一块布料。
布料呈现白色,隐约带着些金色纹路,乍一看很容易被当作是大理石雕塑的部分。然而你恰好就记得那种布料,一眼就看得出来這不是光明神的衣角。
雕塑后面应该是有人在,但是谁会這么无聊藏在雕塑后面呢?
难道是某位值班时打瞌睡的神使嗎?這么一想你看到的场景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你又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放轻脚步走過去打算看看到底是谁在睡觉。
然而真的等你绕到雕塑后面时,你发现靠着雕塑睡觉的不是神使,而是你许久不见的学徒娜塔利。她靠在那儿低着头,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看起来似乎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你蹲下来将她滑落的披肩放回原处,在心裡叹息一声。
你很心疼,特别是看到她眼睛下方淡淡的青黑时,那种愧疚的情绪达到顶峰。
你知道她在你走后的這段時間裡付出了多少努力,单从她身上服饰的变化就能看得出来,她现在的等级已经远远高出之前。娜塔利是個性格很坚韧的小孩,她跟着教皇冕下训练免不了吃苦,你早有预料。
然而现在看到她本人,你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回来。
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偷偷跑出来在這裡休息。
你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脑袋,然而指尖在触碰到那些蜜糖棕发丝时,沉睡着的小女孩就握住了你的手腕。她的手掌心有磨练出来的茧,茧比之前更厚更明显,蹭着你的皮肤。
娜塔利的力道把握的刚刚好,是恰好能让对方不能抽离的程度,這让你有些惊讶。
這样的反应在战场上能起到决定作用,然而在一向平静的教廷裡却不常见。
她睁开眼,眼睛裡還有熬夜的红血丝,看起来有些憔悴。然而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间,這双湛蓝眼眸裡的光芒迅速被点燃,你仿佛看到了星河。
她松开手,喜出望外:“老师,你回来了!”
你刚想說话,就被突然增加的重量扑倒在地,只能用手撑着上半身免得撞到脑袋。娜塔利手脚并用抱着你,脸颊蹭着你的肩膀,像是一只看到主人回家的小动物。
“你终于回来了,比计划日期迟了32天。”她委屈巴巴地指出你的失约。
這也是无法避免的,只不過你打算等收拾完见到教皇之后再跟她解释。
然而此时娜塔利只是紧紧抱着你,丝毫沒有要松开手的意思,把脑袋埋在你的颈窝。教廷并沒有改变她的某些小习惯,此时你感觉到她在嗅你的气息,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娜塔利,我需要去见教皇冕下,你先松手。”你慢吞吞地說。
远行归来的第一件大事确实是要去见克裡斯托弗,向他汇报出行的成果。這是一项不成文的规定,之前的安德莉亚也是這么做的,只是轮到你替她這么做而已。
然而教皇冕下這個词组成了点燃娜塔利情绪的炮竹。
你听见她略带几分气愤的低语,她松开你,拉着你一起站起来。
看起来這段時間他们的相处并不怎么愉快,這对原著最甜cp发展成现在這個奇葩关系,绝大部分原因都出自你。然而你确定自己沒有做任何恶毒女配会做的事情,只能說這一切都是蝴蝶翅膀扇出来的。
“那你见到教皇冕下之后,会来找我嗎?”她拉着你的袖子,把怒气隐藏起来,只剩下你无法拒绝的依赖和可怜兮兮。
娜塔利這张脸的可塑性实在是太高了,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不会让人觉得ooc。
原著裡她不說话不微笑的时候就是高岭之花,漂亮又冷酷,让人只能仰望。然而现在她朝着你撒娇示弱,又显得无比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满足她的一切請求。
你最受不得這样的示弱,心头一软直接答应等到谈话结束就去找她,哄得這個女孩子心满意足,露出漂亮灿烂的笑容。
“那好吧,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娜塔利挽着你的手臂,嘴角微微上扬,完全不见刚才一脸郁闷无奈的模样。
你点点头,和她一起进入神殿时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神使们今天都不在。
“是我让他们暂时离开的,因为想让老师回来时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娜塔利回答。
她很自然地說着让你一愣的话,神情愉悦,眼神裡的占有欲被藏得很好很好。如果教皇在這裡的话,你会发现他们两個在某些时候眼神裡的东西是一致的。
然而沒有对比参照物,你根本看不出来,只是感动于你们之间真挚深厚的师徒情谊。
你摸了摸她的脑袋,這次她主动将脑袋凑過来,沒有再拒绝你的触碰。
娜塔利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你之前逛街时买到的红玛瑙发带似乎可以派上用场了。你摸着她柔顺丝滑的头发,脑袋裡迅速闪過你之前看到過的xx编发大全教程。
如果時間還早的话,你很乐意给她编一個漂亮的发型。
然而现在你必须去见教皇冕下,只能和娜塔利匆匆道别。
克裡斯托弗坐在正殿层叠飘飞的纱帐之内,只留给你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似乎正在低着头看卷宗,你走過去的时候他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静默的绝美雕塑。你站在外侧,并沒有掀开纱帐,只是等待着他的召唤。
无数光元素朝着你涌過来,调皮地在你身体表面跳来跳去,像是一群觅食的小麻雀。你一边把這些過度亲昵的小光点拍开,一边观察着教皇的反应。
他缓缓站起来,动作有些僵硬,像是充满电之后继续运作的机器人。
這個比喻很贴切,這具身体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是“机器人”,是光明神降临在人间的载体,本就不是祂本身。這时候的动作应该就是祂回来了。
你迅速站好,像是面对教导主任一般,站得非常标准,随时等待问询。
纱帐被一只素白修长的手轻轻撩开一道缝隙。
容貌精致到沒有一丝瑕疵的男人抬眸,用那双纯粹的银眸注视着你,眼神裡的脉脉温柔像是水波,渐渐吞沒着你的戒备和不安。
他穿着极其宽松的纯白长袍,银发披垂,似乎刚刚沐浴完。然而在庄严正殿裡穿着這样随意又暧昧的服装本身不是很妥当,你觉得疑惑又不敢直接问,只能礼貌地移开视线。
“莉莉,许久不见,”克裡斯托弗微笑着将纱帐完全掀开,“靠過来一些。”
你往前挪了几步,始终不肯真的走近他,就怕被他那完美的皮囊迷惑。
其实這样的场景有些微妙,你一身严肃华丽的正装,披着圣带,戴着白手套的手裡還握着一根彰显身份的权杖。然而本该和你风格类似的人却穿着极其随意私密的袍子,以一副全然放松的姿态站在你对面。
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对比往往会导致第三视角的身份错位,比如此时,你看起来更像是教皇,而克裡斯托弗像是你的情人。在神圣庄严的地方私会情人,這样的戏码估计一旦被知晓,当事人就会被架上火刑架。
脑袋裡浮现出這個诡异想法的那一刻,你心头一咯噔,立刻去看他的眼睛。
你看不到任何被冒犯的不悦,這时候你忽然间意识到這個世界似乎给了你一個无比强大的金手指:沒有任何人或者神明能够读到你的心理活动。
所以克裡斯托弗只是微笑着等待着你的靠近,让风轻轻吹拂那头柔顺华丽的银发。
“看起来還需要我主动走到你身边才行。”他忽然轻声低语。
你看着他越走越近,身体又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
最后他在你面前停下,伸出手就可以碰到你的脸颊。然而克裡斯托弗沒有任何超出限度的举动,他只是将距离拉近到可以轻松搂住你的程度,而后让你汇报這一趟远行的成果。
看起来好像沒有什么不对劲。你在心裡松了一口气,将国王的嘱托原文转述。
克裡斯托弗对此兴趣淡淡,听完你的汇报之后只是点了点头,似乎沒有把這样重大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并不觉得很惊讶,因为他有可以任性的资本,整個世界都是他的,這位伟大的神明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在這個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掀起一阵巨澜。
然而他对你的一路经历很感兴趣,這让你觉得有些迷茫。
你隐瞒了沃尔森王室公主和血族相恋過的事件,将你和诺尔曼的相遇加以改编,把阿比盖尔和约书亚从中摘了出去。
克裡斯托弗懒得指出你讲述中缺乏的部分,他只是对你提到的血族有些感兴趣,在你讲完之后告诉你诺尔曼是一位有着远古血统的亲王。
“如果沒有远古血统,那些老家伙不会让他活到现在。血族内部的斗争比你想象的要残酷,对于诺尔曼来說,他的血脉救了他,也让他变得有些不太正常。”克裡斯托弗摸着你的脑袋,将一些沒有记载的东西告诉你。
“他在试图标记你,但是不要怕,莉莉。你回到教廷来,我在這裡。”他微笑着俯下身来,捧着你的脸颊,在你的额头落下一個轻柔的吻。
你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清爽的沐浴香气,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襟。
克裡斯托弗很喜歡你這样近乎冒犯的行为,他将你的手按在胸口,让你的掌心贴着他的皮肉,感受逐渐清晰的心跳。
掌心贴附的皮肤细腻而鲜活,你轻轻地按了按,這位极其美貌的神明便微笑着眯起眼睛,像是一只心满意足的大型猫科动物。
“无论何时,光明神的神光都会保护你不受血族伤害,他们不能伤害你,也不能从你這裡取走任何你不想赠与的东西。”
漫天柔和的光团随着风涌进室内,形成一道围绕着你们的金色漩涡。
漩涡的中心平静无风,你被那位神明紧紧拥抱着,大脑一片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