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秉文的暗示 作者:未知 江岸才刚有一丝光晕,躺在床上养了两天“伤”,一不小心又成了“搅屎棍”的杨秋披上衣服,走出宿舍准备去校场散散心。 掰掰手指還沒一月,胳膊、屁股、背上就全都光荣了,這算哪门子事情嘛,加上命运和前途一片朦胧,就像此刻汉江上升腾而起的江雾般,让他看不清楚未来,所以心裡总觉得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 当然也不全是混沌,因为只要過了今晚的宴席,明天他就将正式出任混成协42标标统,标内有三個步兵营,每個营五百多人,按照人数算于后世一個团相当。 能不能控制這個团,是他穿越后的最大考验。 如果是刚来那会,他肯定信心满满,可在接触了两次张彪,又从萧安国等人那裡大致了解了一下目前军中的情况后,信心正在飞速消失。 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42标有個叫益智社的团体和共进会有很深联系,人数不多大约有十几人但是影响很深,常以帮助有困难士兵,教大家读书写字为由宣扬新思想,所以很多士兵都和他们有接触,除此之外三個营内還大约50人左右的旗人军官和士兵,這两帮势力目前互相敌视,是自己最大的障碍。 清楚了内部障碍后,外部同样混沌不堪,张彪和黎元洪都是老油子了,军内不稳的事情瞒不過他们,自己和萧安国快速升官看似荒唐,可和他们默默地推手却有很深联系。 军队清洗在任何年代都是一把双刃刀,无论是张彪還是黎元洪目前都不敢轻易下刀子,生怕引起大规模士兵哗变,所以他们最需要一個借口! 恰好自己出现了,所以干脆把自己竖在革命党面前,只要自己和革命党闹起来,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暗杀朝廷官员的罪名清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好算盘! 除了這两位实权派外,瑞澄那個老家伙也肯定有自己的算盘,宗社党就是他后面的靠山,晚清时代有北袁南张的說法,說的就是一南一北两大新军的实际掌舵人。 袁世凯被宗社党搞得闲赋家后,满脑子大清王朝的宗社党自然就想把张彪也搞下去,只有這样才能实现控制国内最强的两大武装从而解除内患。 真是烦。 杨秋越想越乱,举起拇指用力揉着太阳穴。穿越,尤其是穿越到一支混乱无比,各大势力纷纷插手的军队裡,還真是提着脑袋的玩命买卖。 沒走几步,他就看到一個熟悉的瘦小身影越過营门走了进来,脚步匆匆似有什么急事,连忙走了過去呼道:“秉文。” 低着头,神色有些慌张的秉文被吓了一跳,见到是杨秋心裡更是慌张,连忙說道:“杨大哥,這么早.....,你怎么不在床上多休息会。”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杨秋一边說,一边用眼细细打量秉文,发现他衣服被什么东西扯破了一截,膝盖和手肘上還染上了泥巴,非常像打架时匆忙逃走的模样,心裡顿时暗暗生疑,问道:“你昨晚出去了?” 见到杨秋一直看着自己,秉文连忙低下头,悄悄右手挡住了破损的衣服,說道:“有個老乡来汉口了,结果多喝了两杯。” 杨秋暗暗皱了下眉,他知道秉文平时很少喝酒,而且在营裡非常自律,沒大事绝不会离开,加上又见到他神色慌慌,衣衫破损,连忙追问道:“秉文,是有什么事情吧?” “沒事,就是喝多了头有些疼,回来陆上摔了一跤把衣服扯破了,這可是我最后一件新衣服呢。”秉文似乎不敢看杨秋的眼睛,干笑了两声說完就要回营,可走了两步后却又忽然停了下来,扭头问道:“我听马大哥說,今晚你们要去总督那裡赴宴?” “是啊,一堆破事。” “杨大哥,你......要小心些。”秉文紧张的說道:“那天杨大哥你和马大哥、萧大哥說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說的很对,江山乱、百姓才会苦。” “但是若不推翻......,江山還会更乱,百姓岂不是永远沒有出头之日了?所以我一直想问你件事,你......真的那么讨厌党人嗎?”秉文犹豫了下,還是勇敢的說出了心底话。 见到他說话时面色发苦,杨秋也知道這段時間难为這個同情革命的小家伙了,他這個年纪正是思想朦胧,易被煽动的时候,一边是救了他一命,却和党人越走越远的自己,一边是煽动性很强的革命思潮,其中的冲突和混乱可想而知,只能安慰道:“我不喜歡满鞑子,有机会的话我還想亲手会推翻它呢。 所以我钦佩那些勇于走出第一步的英雄,因为改朝换代是歷史的必然,满清无德自然就该退位让贤,但秉文你要记住一句话,吾辈身为军人,即使不保国也必须保家,必须对得起养我們的老百姓才行,所以他们要闹便闹,我不会阻拦破坏,但如果闹得民不聊生,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谢谢杨大哥教诲。”秉文点了点头,咬着牙再次說道:“现在外面很乱,你......自己赴宴时一定要小心些。” “我知道的。”杨秋沒有继续追问下去,笑着点了点头就往操场走去,身后秉文看着他的背影,猛一咬牙后又跺了跺脚,向营房走去。 看着秉文逐渐被雾气遮盖的背影,杨秋脸色微微变了下,虽然這個小家伙不知什么原因沒有說出来,但衣衫破裂似被人打過,又连续两次提醒自己小心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虽然回武昌后似乎一切风平浪静,但自己和那些人之间的仇恨暂时已经不可能化解,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新军中又多思想激进的士兵,如果不是此刻在辎重营,或许早就有人摸上门来要杀掉自己了。 “哼。” 隐隐感觉到的危险,反倒让杨秋心头升起了浓烈的战斗欲望。在他看来,在這個混乱时代动用些不当手段壮大自己并不奇怪,但作为一個政党,开始把暗杀当成常备手段,那和后世的黑社会有什么分别,這样的人何德何能来领导群雄,光复中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