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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夺名夺义

作者:张御
第40章夺名夺义

  眨眼间,又是過去一月,時間已是到了四月下旬。瑞光城的上空依旧是沒有任何下雨的征兆,近来可以看到学宫中经常有背着水桶的助役四处浇灌花木。

  這些天来,张御一直积极做着各种准备,他命李青禾去各個药材市场上搜集各种古物和异怪骨片,只是目前所找回来的东西中,還沒有遇到蕴藏有源能的。

  他也很清楚,這种事是急不来的,需要的是保持耐心,那說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有所收获。

  倒是這個月杂库那边又接连送来了两批异怪骨片,那裡所吸纳的神元再加上原来所有,差不多又够他观读两個多章印了。

  如今他就在等月末這一批骨片,等這批到了,当就能凑足观读三印的神元了。

  只這裡若算上那心光之印、還有那始终未能填补上的剑印,缺口還是不小。不過从好的一方面来看,這总比有了神元却无章印观读来的强。

  這一日,他结束了学堂授课,正准备批改诸学子留下的作业时,忽然心中一动,抬头看去,就见一個身着都护府官吏衣冠的人走了进来,其人对他拱手道:“打扰了,可是张辅教么?”

  张御站起身,還有一礼,道:“是我,不知尊驾是……”

  那人看了看四下,道:“张辅教,可方便說几句话么?”

  张御侧身做一個手势,道:“這边請。”

  两人来到了学堂后方的间室内,待都是坐下之后,那人自我介绍道:“张辅教,我名齐嵩,乃是都护府典宾司从事,這次是受主官嘱托而来,想要請教你一句,如今你学堂中的這些学生裡,有谁现在就能与坚爪部落的土著进行交流的?”

  张御道:“這些学生都很聪慧,可毕竟学习时短,且沒有与坚爪部落的人当真接触過。坚爪部落的人异常好斗,若是說错了话,其感觉受到了侮辱,那就会诉诸于武力,如果现在贸然派這些学子前往,那可能会引发谁都不想看到的后果。”

  齐嵩道:“从我得到的消息看,张辅教对坚爪部落较为熟悉,如果让你与這個部落沟通,你有多少把握呢?”

  张御平静道:“那要看都护府希望我做到哪一步了。”

  齐嵩想了想,点头道:“我知道了。”他自座上起身,一拱手,“多谢张辅教如实相告。”

  张御起身還了一礼,便目送其人离去。

  他心下转念,看来都护府已是准备与坚爪部落正式接触了。

  他最近一直在关注报纸,上個月還好,但這個月以来,關於坚爪部落的消息就开始多起来了,该是如今进入敞原的坚爪部落土著达到了一個相当的数目。

  他猜测這或许与最近的雨水变化也有关系。都护府全境两個月未曾下雨,或许旦河上中游還沒有問題,可下游的水势必然受到影响,這难免会造成這些坚爪部落的人往上游活动,让都护府无法再忽视下去了。

  回到学堂之中,他发现一名身形纤细的少女捂着布制的文册包站在那裡,便道:“安初儿,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么?”

  安初儿对他一個鞠躬,有些紧张道:“先生,刚才有族裡的人過来找我,问我若是先生不在,能不能单独与坚爪部落的人进行交流,我觉得這件事要告知先生一声。”

  张御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安初儿,谢谢你来告诉老师這件事,你好好学习,其他的事不要去太操心。”

  安初儿重重嗯了一声,道:“先生,那我先走了。”

  “等等,”张御将从袖子裡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她道:“拿着這個,近来我可能要出学宫一趟,若是无暇来学堂,你可以先照着這個学。”

  安初儿用双手接過,认真道:“先生,我会用心学的。”

  同一时刻,都护府治署内堂之中,泰阳学宫的学监迟朝站在堂下,正在遭受新上任的署公柳奉全的严厉问询。

  柳奉全语气严肃道:“迟学监,泰阳学宫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对不对?你们为什么不上及时报都护府?”

  迟学监不慌不忙回答道:“二月士议期间,学宫還未能来得及確認此事,三月姚公府去职,柳公府你還未曾履任,都堂上无人主持,贸然提及,怕引发太多混乱,不過学宫此前早已经禀告過都护了,想来也不算沒有上报。”

  柳奉全盯了他一会儿,道:“姚公府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吧?”

  迟学监站在那裡,沒有回答。

  柳奉全也沒有再问下去,坐在椅子上,挥手做驱赶状,道:“迟学监,你回去吧,希望這次你们的安排的人不会误事。”

  迟学监拱了拱手,转身出去了。

  柳奉全站了起来,负手看着下方偌大的瑞光城,神情严峻深沉。

  這时一名从事自外走进来,躬身道:“公府,詹公到了。”

  柳奉全并不回头,道:“让他进来。”

  過了一会儿,一名拄拐老者慢腾腾走了进来,他满脸皱纹,发须稀疏,不過精神算健旺,两目也很是有神,他半提拐杖,对着前方一揖,道:“公府。”

  柳奉全回過身来,道:“詹公坐下說话吧。”

  詹公微微拱手,道:“公府面前,哪有老朽的座位。”

  柳奉全也未再劝,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翻了翻方才一封未曾看完的公文,過了一会儿,才抬头道:“你說得事情,能成么?”

  詹公拄着拐杖,身躯却是挺得笔直,悠悠言道:“老朽虽然现在不是泰阳学宫的祭酒了,但還有不少人愿意卖老朽這份薄面的。”

  柳奉全看着他,道:“我不问你怎么做,我只问你,能不能做好?”

  詹公浑浊的眼睛中似有精芒浮现,他道:“老朽活了一百多岁了,還从未過說過大言,能不能做好,呵呵,公府等着看就是了。”

  柳奉全看他几眼,点头道:“好,我等着。”

  张御从学堂离开后,回到了居处,他本是打算過午之后就往杂库走一回,去取今日可能会送到的异怪骨片。

  可是他還未等到他成行,就有一名师教找上门来,言称迟学监有請。

  学宫的最高学职乃是祭酒,不過這只是名义上的职位,是授给有名望的人的尊位,负责具体事务的乃是学监,所以担任此职的才是实质意义上的学宫执掌。

  既然這位有請,那其他事自然只能先放一边。

  他跟随着這位师教,一路来到了泰阳学宫的正殿奎文堂中。

  迈步一入此间,便见大堂之上,学监迟朝坐于正中位置,两旁是地位最高的四堂学令,再下方是三十几名属堂主事及从事,柳光、朱安世、辛瑶三人此刻也是坐于此间,不過只能敬陪末座。

  迟学监之前并沒有见過张御,只是屡屡听說過他的名字,此刻一见他面,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清仪神表,秀拔玉立”這八個字来。

  不止是他,在座其余第一次见到张御的人,也是不觉暗自惊叹。

  张御来到堂下,合手一揖,“学监有礼,诸位师君有礼。”

  迟学监点头回礼,道:“张辅教,請坐吧。”

  张御再是一揖,就在众人前方的席座前落座下来,并沒有半分拘束不自然。

  迟学监观他面上神情,见他在這副阵仗下依旧从容不迫,神色自若,不觉暗暗点头。

  他道:“张辅教,今天請你来此的用意,想必你也是知道了。”

  张御回道:“上午有一位典宾司的林从事来寻過我,问的是与坚爪部落沟通的事,学宫现在找我此,想必也是为了這件事。”

  迟学监正色道:“既然你已清楚,那多余的话我就不說了,都护府的策略向来是北剿南抚,敞原之上现如今已经有超過了五千名的坚爪部落族众,且已可確認有异神的存在,敞原以南的土著零零散散大约有数万,若是這些人被聚集起来,那将会造成极大恶果,目前看来,只有张辅教你能与他们交流沟通,所以你所要肩负的责任着实不小。”

  坐在迟学监左手旁的一位学令出声道:“既然要做這件事,你现在辅教的身份就未免有些低了,我們商量了一下,准备提你为……”

  “慢着!”

  就在這时,一個苍老却又不失洪亮的声音自外传来,打断了他的话,而后就见一個拄拐老者步入了大堂,旁边還有一個英俊年轻人搀扶着。

  有人惊呼道:“詹公?”

  在座诸人大多数都是站了起来,纷纷对他作揖,随着老者一路往前走来,口呼“詹公”之声也是不绝于耳。

  詹公直接走到了前方,在距离迟学监的位置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才停下,他转過身,环视一圈下来,用拐杖杵了杵地,道:“老朽认为,在這件事上,由小儿詹治同出面,更为合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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