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奉法渡援舟
张御再查看了一下,发现随那玄廷诏旨一般送来的坠袋之内,其实不止放了這件道衣,還有几件法器。
其中一個玉佩乃是“阴阳之鱼”,此物只需将一半携带在身,那么他人可凭另一半找寻到其下落。
不過這东西应该仅只是一個尝试,因为连元都玄图都无法将裡面的人接应出来,更别說這等寻常的法器了。
况且那处天域還在四处漂游之中,不是說无法寻找到,而是寻到之后還要设法打破门关,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反倒是上宸天主天域可以源源不断往附从天域内送去人或物,這段時間足够上宸天完成许多事了。
坠袋中第二件法器是一面阵盘,便是进入法阵环绕之地,凭此物也能自我护持一段時間,這倒是十分有用之物。
而除了這些之外,還有零零散散十数张法符。
這其实是好东西。看着散碎,但每一张都是经由那些在上层潜修的玄尊祭炼的。
這些人沒有名位,有些便就通過祭炼法器法符乃至丹丸来获取玄粮,而经過数百年的沉淀,玄廷所积累的此类物事已是相当可观了。到了关键时刻,随时能取拿出来一大批,這放在古夏宗派林立之时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值得一說的是,玄廷這次是派遣了与朱凤与他同往,虽以他为主,但不至于把所有东西放在他這裡,朱凤那裡应该也防身对敌之物的。
不過因是难知此战会面对什么对手,他仍是想再带一些守正可用的法器,也算是有备无患。
這其中空勿劫珠是要带上的。经過几次祭炼,這法器用起来也是顺手许多。而以他如今的法力,也能发挥极大威能,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所去之地极可能有阵禁围困,那么此珠就能起到极大作用了。
還有一物,曾经在宝册之中见過,他也准备携上,此物名唤“长元灯烟”,乃是一消耗之宝,点燃之后,只要烟气未尽,就可以遮护住受得庇佑之人。
心中定思后,他拿了宝册過来,打开之后,起意一召,就有两道灵光自外飞来,落入他袍袖之中。
他将两件法器收好,放回宝册,沉吟片刻,便又一伸手,手中心光一转,片刻之后,那凝聚出一封金色诏旨。
這数月来,他一直在参修功法,以能纯凭心光凝聚出這等承载言印的书旨了。
不過那件承载言印的法器却是留着。不止留着,他還又多祭炼了一份。因为凭空凝聚的诏旨虽是更为契合自身言印神通,可是终究耗费心光的,而且他還未练到随心而化的地步,在斗战时可不见得有時間让他慢慢凝聚,還是事先备好为妥。
待是把這些整理過后,他便在殿中定坐。因为此行是与朱凤同往,故是下来就等朱凤到来,便可出发了。
朱凤自又一次从虚空回归来之后,闭关了两月,着重清除了虚空外邪侵染的法力。
還有她那些弟子,因每一次都是与她同往虚空的,也需得稍作恢复。
不過虚空外邪是法力愈盛,侵染越重,所以恢复起来倒是远比她快的多。
在张御收到玄廷传诏的时候,她這边也同样得到了通传。
她虽知此行可能很危险,不過到了寄虚之境,只要不被算到神气寄托之地,那最多就是打灭在世之身罢了,但若此事成功,功劳定然不小,事后所得玄粮想来也不在少数。
在做了一番准备后,她把诸多弟子都是唤来,特意叫了杜潇潇上前,道:“玄廷有诏旨,为师需出外一段时日,徒儿,道宫之内诸事由你专之。”
杜潇潇领命,道:“是,老师。”
诸弟子在后面低着头听着,其中一個女弟子在训天道章之内抱怨說道:“赫师姐,你說老师怎么什么事情都交给杜潇潇,老师实在太偏心了。”
赫师姐不动声色将她這番言语拓录下来,而后道:“老师有老师考量,再說我也沒觉得杜师姐有什么不好啊?”
那女弟子道:“得了吧,上次你說杜师姐的话我還记着呢,你說她明明沒什么本事,就是靠着老师的喜歡,平时還对我們爱答不理,等哪一天失宠了,就会被打回原形了。”
赫师姐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辩解道:“那不是你们都在一起么?怎么成了我一個人說得了?”
那女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无意道:“反正大家都逃不掉,别想着一個人讨好谁。”
赫师姐暗自咬牙。
朱凤在关照過后,就令诸弟子退下了。等到了门外,那赫师姐忽然转头,露出笑意,对杜潇潇道:“杜师姐,還是你管束我們啊,那就好了,老师眼光当真准,诸位同门最佩服的就是师姐了。”
“对。”
這时方才那名暗中說杜潇潇坏话的女弟子也是凑了上来,“是啊,有师姐在,老师不在,我們也有主心骨了呢。”
說话之间,两人都是目光从眼角撇過,隐晦的瞥了对方一眼,心裡都是轻哼一声。
朱凤虽在内殿,但对于弟子的明争暗斗洞若观火。但這是她有意纵容的,修道也是修心,在她這裡,求得不是和光同尘,而是出淤泥而不染,后者是最难得的,能持己心不变,才得她之道传。
這裡唯有杜潇潇最合她意。
虽然杜潇潇是玄修,這点有些可惜,可如今看来,玄修到了后面也需观摩道书的,越是上境,对道理追逐就越多,這便能承传她之道法。
真修找合意弟子可是非常难的,可有了杜潇潇這等传人,就算找不到实授弟子,也能将道法真意传递于隔代之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准备稳妥之后,意念一转,就来至了守正宫中,见张御正负袖站在殿台之上,便上来稽首一礼,道:“有劳张守正久候了,我不曾来晚吧?”
张御颔首道:“朱守正来的正是时候。”
他起意念一引,前方云海之中,出现了一驾星舟,他道:“朱守正,且随我来。我等乘此前往那处。”
朱凤道了声好,便随他上了星舟。
到了飞舟之内,她打量這裡片刻,发现這飞舟与以往所见形制都是不同,便道:“這飞舟倒是少见。”
张御道:“上次我在东庭剿灭一個异神族类,得了此辈打造器物之法,此辈在外层布有无数指路星辰,靠此牵引,便能去到此辈曾经去過的大部分地界,這艘法舟便能用其之布置。”
朱凤眼前一亮,道:“倒是好东西。”
张御心光一落,面前就一拱星轨升起,此前他已知道那处天域大致落在何处,但虚空广大,具体還需到了那裡再寻起来,此刻他感应着外间传来的牵引之力,顺着某处只是轻轻一拨星轨,便见漫天星流射来,几個呼吸之后,便已出现在了一处空旷虚空之内。
朱凤立刻取了三根定静香点燃了,她前两次虚空中巡查,都是遇到了邪神迷障,故她身上就常备了此物。
张御则驾舟驰动,同时留意着案台上玉勺转动,在试着找寻那片天域,可飞渡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
往外一看,忽然见有数团肢体眼目盘缠在一起的庞然巨物堵在了路上,這些巨物互相牵扯相连,像是把虚空都变成了蠕动的肉璧,還有一丝丝墨色气息涌来,传递着烦恶之气。
朱凤秀眸一凝,道:“张守正,待贫道应付這些邪神。”
张御点首道:“有劳朱守正。”
朱凤拿一個法诀,将自身法力撑开,飞舟之外就有焰火般的绚光舞动。
她上次陷入迷障,那是修持不够,现在却是不同了,得了寄虚功果,法力沒有根本上的提升,可是道行却是大有精进,如今再加上定静香,却是无惧這些邪祟。
随她催动法力,绚光以法舟为凭,像是花苞绽放,一层层一瓣瓣向外打开,光芒绽放之中,那些邪神躯体也似被层层剥融。
张御却是留意,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是,邪神在身躯被化开后,却是并沒有消散,而是变作了一缕缕像是灰烬一般的黑气。
這些黑气一直在外飘荡,虽然也沒能突破那一层法力气光,但却是像渡染在了上面,可以想见,法力若是就此收了回来,這些东西很可能就会趁虚而入。
朱凤也是察觉到了這一個变化,她并不慌张,待得将阻路邪神都是驱赶开来后,她盘膝坐下,双手翻捏道印,背后绽开一方如月光轮,皎皎之光只是一照之前,這些黑气便被排荡了出去,而后从容将法力收了回来。
张御点了点头,朱凤不愧早便成道之人,方才虽未展现神通,可只单纯法力之中的变化就十分之流畅。
倒是那些邪神,方才手段看着简单,那却是涉及一定力量变化了,虽然還很粗糙,可除了之前被斩除的追逐道法的邪神,此前其余邪神处从未有见這等记载。
他能确定,上次那邪神已被诛杀,可难說一些涉及道法的东西不被邪神所得,或许這些邪神与上宸天的联系比原来所想還要紧密的多。
此刻阻路邪神已然除却,他便继续催动飞舟,往可能存在那片天域的所在渡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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