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试探
第二天，裴笑下课后去了西园。
昨晚顾鸿霖临走前莫名其妙问她是不是会下棋，裴笑确实会下一点，但并不是很精通，她老老实实說了，顾鸿霖让她今天下课了陪他下棋。
裴笑当然不会以为顾鸿霖连個下棋的人都找不到，她断定他让自己過去是有话要說。
但是到了西园，顾鸿霖和和气气的跟她下了两個小时围棋，直到天黑了才让她回东园，期间除了跟她闲聊几句，别的什么话都沒說。
裴笑不解的想，难道她想多了，顾鸿霖真的只是想找個人下棋而已？
那也不用找她這個菜鸟吧？
晚上陪顾佑白在书房加班，他做策划书，她写毕业论文，两人各忙各的，谁都沒說话。
许久，顾佑白突然說：“我爸今天找你過去干嘛？”
裴笑一愣，实话实說：“下棋。”
“下棋？”
“嗯。”裴笑比他還茫然：“你說西园就沒有人会下棋嗎？我棋艺不好，下了两個小时，输了六盘，先生一点都沒觉得烦，還叫我明天過去继续下。”
顾佑白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眯了眯眼睛。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裴笑都被顾鸿霖叫過去下棋。
顾鸿霖是個围棋高手，每次都把裴笑的棋子逼到绝路再绞杀，让她输得一次比一次惨，裴笑刚开始還不敢說什么，但是发现顾鸿霖每次赢了以后总是对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次数一多，她就有些不服气了。
从跃跃欲试的避开到明目张胆的反抗，再到竭尽全力攻击反杀，裴笑的棋势一次比一次激烈，一個礼拜后，她甚至能偶尔赢顾鸿霖一两次。
在她接连赢了顾鸿霖三盘棋后，顾鸿霖停了手。
裴笑以为他累了，连忙从榻榻米上起来：“先生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等。”顾鸿霖叫住她：“裴笑，你觉得佑白這個人怎么样？”
裴笑心裡惊疑不定，吹捧道:“少爷非常聪明，而且本性善良，除了喜歡恶作剧和脾气不太好，他這個人還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
“我也這么觉得。”顾鸿霖一脸意味深长：“我的儿子能差到哪裡去。”
裴笑配合的笑了笑。
“所以你觉得我把继承人的位置交给他怎么样？”
裴笑愣住了。
“可他实力還远远不够啊。”顾鸿霖叹息道。
当晚，回到东园的裴笑有些魂不守舍。
顾鸿霖今天跟她說了很多话，包括最近老是叫她去西园下棋的目的。
用顾鸿霖的话来說，他觉得裴笑非常聪明，而且心思细腻，所以想手把手把她培养成顾佑白的左臂右膀，以后能帮他在顾氏站稳脚跟。
顾佑安和顾佑白合不来，而顾佑安這些年在顾氏的地位越发根深蒂固，他怕以后两兄弟争起来顾佑白会吃亏，所以现在不得不为顾佑白做好打算，而裴笑会是顾鸿霖“打算”裡重要的棋子，而且，他不希望顾佑白知道這件事。
這些话让裴笑压力空前的大。
站在顾鸿霖的角度，她能理解一個父亲对儿子的殷切希望，但同时她又想不通，顾鸿霖想为顾佑白铺路，明明可以找更多更好的人，为什么要找她？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他肯砸钱，大把人愿意为顾佑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顾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裴笑一边思索這些問題一边洗澡，洗完澡她有些口渴了，于是走出卧室去厨房倒水喝。
這個時間点的东园人已经很少了，佣人们都习惯早睡，因为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就得起床干，裴笑放轻脚步穿過客厅，快要走到厨房时，她突然听到裡面传来說话声，還夹杂着自己的名字。
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别人口中时都会好奇，裴笑也不例外，她下意识的顿住脚步，隔着一扇门听裡面的人說话。
說话的人是厨房帮佣和负责采购的大叔，尽管两人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在寂静的夜裡裴笑還是听见了。
“不会吧……老爷子怎么可能做這种事？那可是裴小姐！”
“我刚开始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后来一想，這种事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沒少做，虽然這些年年纪大了收敛了一些，但他要是想来一次‘老来春’那也不是沒可能，更何况裴小姐還是有些姿色的……”
“可裴小姐是他儿媳妇！老爷子怎么看都不是会对儿媳妇做這种事的人啊，這要是传出去，败坏的還不是小少爷的名声，他那么疼小少爷……”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老爷子……你知道小少爷是怎么来的嗎？婚外情！小少爷八岁前一直住在外面，我听說小少爷的母亲就是個有夫之妇，這种事老爷子是有前科的。”
裴笑在外面听得一脸懵逼，等到反应過来裡面的两人在猜测什么后，她心裡的火气蹭的一下冒起来。
他们居然猜测她跟老爷子有染，這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到底是她和顾鸿霖频频见面這件事本身容易引人猜疑，還是這些人心思太龌蹉？
裴笑正犹豫着要不要咳嗽一声制止裡面的人，肩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手，她吓了一大跳，尖叫還沒出口嘴就被捂住了，身后的人贴上来，在她耳边低声說：“是我。”
裴笑：“……”
是顾佑白。
顾佑白松开手，给裴笑使了個眼色，裴笑莫名有点心虚，端着空杯子跟他一起上楼。
进了书房，顾佑白一言不发的在大班椅上坐下，看着裴笑的眼神有点冷。
裴笑连忙解释道：“他们說的都不是真的！”
“也不全然是假的。”
裴笑心脏剧烈一跳。
顾佑白慢條斯理的补了一句：“至少我是婚外情产物這一点是真的。”
裴笑：“……”
顾佑白单手撑着额头，懒洋洋的看着裴笑：“我爸最近怎么老找你下棋？”
裴笑小心翼翼的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太无聊了？你要是有時間就多過去陪陪他呗，毕竟他年纪也大了……”
“裴笑。”顾佑白打断她的话，看似不经意的问：“你觉得我爸這人怎么样？”
裴笑：“……”
這话让裴笑心中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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