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橄榄枝
季婉云住的北园面积在四個园子裡算是最小的,但是装修和陈设裡处处显现出這個女人不俗的品味,一路分花拂柳的走過去,裴笑有些眼花缭乱。
进了客厅,季婉云示意裴笑坐,大有要跟她促膝长谈的意思。
裴笑刚坐下李姨就端上来一個果盘,裴笑本来想說自己在茶宴上吃了不少东西,现在不饿,下一刻季婉云就把果盘盖子打开了,露出裡面满满一盘的珠宝首饰。
裴笑:“……”
季婉云把果盘往裴笑面前推了推,脸上沒什么表情:“喜歡嗎?”
裴笑满脑子都是上次她送自己的那套翡翠首饰,本来她觉得那套首饰已经够贵重了,现在看季婉云随随便便把這些东西装在果盘裡的举动,她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眼中的“贵重”对季婉云来說就跟随手给了一颗糖一样,压根就不值一提。
“喜歡就尽管挑,有句话你沒說错,顾园不缺這些东西,一串十多万的珍珠手串還真的不算什么。”
裴笑尴尬一笑:“我不是为了显摆什么,而是当时那情况……我也只能這么說。”
“我知道。”季婉云笑了笑,笑容有点冷:“今晚的事我会解决好,你就不用操心了,至于我叫你過来,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我想說什么吧?”
裴笑神经一紧,感觉后背上起了一层汗。
“大家都知道老头子宠你,本来我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他是真的想把佑白扶持起来,才对你好曲线救国,可现在看来這只是個幌子,他宠你就是宠你,跟顾佑白沒有关系。”
季婉云這么一說,裴笑脸顿时有点疼——上次被她那一巴掌打了的后遗症,她现在挺担心季婉云会突然再给她一耳光,毕竟刚才那番话她說得很吃味。
裴笑继续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季婉云刚才的话确实应了顾鸿霖想要达到的目的,目前来說,這是好事。
“虚伪的客套话我也不說了,大家都是聪明人,顾佑白不是我亲生的,所以一直跟我不亲近,老爷子一直担心以后我和佑安会对他不好,或者說,直接把他赶出顾家,以顾佑白现在的样子,离开顾家就等于断了生路,你嫁给他,等于嫁给一個拖油瓶,裴小姐,如果我沒弄错,你的原生家庭环境……不太好吧?”
裴笑知道季婉云這话已经說得很委婉了,她的原生家庭何止是不太好啊,简直快要把她拖进泥潭裡了。
“我倒是挺同情你,原生家庭不怎么样,来了顾家又不讨好,顾佑白的性子我相信你很清楚,他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懒散成性,老头子前前后后花了多少時間和功夫在他身上都沒能把他拉起来,你跟着他,以后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這番话季婉云說得信誓旦旦,裴笑倒是不怀疑她表裡不一,毕竟顾佑白聪明是聪明,但真的很懒,对公司的事也是真的不上心。
“你现在的处境可以說是在悬崖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老爷子对你好,這是把双刃剑,你想好好利用嗎?”
裴笑神经绷得厉害,在季婉云凑過来那一瞬间,她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抗拒,但偏生她一动不动,嘴角紧抿着,好一会儿才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季婉云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捻起果盘裡一條玉石项链把玩儿:“现在公司很多事老爷子都是经過你的手在处理,只要你多在老爷子面前为佑安說說好话就行了。”
裴笑:“……”
季婉云把项链往盘子裡一丢,拿起李姨递過来的纸巾慢條斯理的擦拭着手指:“你要是做得好,老爷子又赏识你,有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如何?人活到我這把年纪,对男人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我现在只希望我的佑安能過得好,以后沒人跟他抢本来就该属于他的东西。”
裴笑:“……”
季婉云這话裡话外的意思,是說只要她肯配合暗地裡帮着顾佑安,那她可以把顾鸿霖让一部分给她?
裴笑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不說她和老爷子压根就沒对对方有那种心思,就算有,季婉云這心是有多大啊,为了保全儿子的继承权,连男人都能共享出去。
反正换了裴笑本人的话,她做不到。
季婉云絮絮叨叨說了這么长一段话,裴笑却一直沒表态,她不由得有些不耐烦了:“裴小姐,如果你有别的什么條件,也可以說出来,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满足你。”
裴笑感觉喉咙有点干,她使劲儿咽了口口水才低声說:“太太,我想你误会了。”
季婉云皱眉看着她。
“我和顾先生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也对他沒兴趣,至于为什么会替他做事,我想只要是他发出来的命令,连您都无法拒绝,更别說我了。”
季婉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很快又收回视线:“你跟老头子是什么关系這不重要,我只问你一句,愿意和我合作嗎?”
裴笑顿了顿,摇摇头:“不愿意。”
“嗯?”季婉云浑身的气场顿时冷冽起来。
裴笑起身說:“顾先生要我听话,其中的一條就是好好照顾顾佑白,而且一定要对他忠心不二,你现在对我說的這些话,是要我对老爷子阳奉阴违,說真的,我不敢。”
季婉云死死的盯着她,她似乎沒想到裴笑居然敢拒绝她的示好。
“顾园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得罪哪一個我都讨不了好,在沒得選擇的情况下,我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太太,抱歉,我不能听您的。”
季婉云沒說话,她已经把该說的都說完了,裴笑也明确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這场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
裴笑也很清楚這個道理,她对季婉云鞠了一躬:“如果沒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太太可以放心,今天的话我走出這道门就会忘掉,绝不会让别人知道。”
季婉云還是沒什么表情,裴笑转身就走。
但是走了两步,她又回過头看着季婉云:“太太,說句真心话,我是個可怜人,当初进顾园我就沒得選擇,进了顾园也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包括对顾佑白忠心,這一切都是保全自我的手段,說句不好听的,我不想掺入你们之间的任何争斗,如果可以,以后……能不能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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