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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的魔蟒

作者:未知
凯伊拒绝了魔蟒的恳求,他开始发疯似的攻击她,虽然每一次都失败,弄得自己满身伤痕,仍是哑着嗓子嘶吼着,张大的嘴裡冲她喷出一连串淡绿色的液体,落在木地板上烫出一個個腐蚀的灼烧印记。 凯伊不得不将他锁在屋内,并在房子四周设下小型魔法阵,铁了心一般想要让魔蟒死心。 每天魔蟒都在砸着凯伊的房子,若不是用魔法强撑着,她的房子只怕要被他弄散架。 他自己倒是被弄的伤痕累累,凯伊想为他疗伤都不能靠近他半分,只要她一凑近,他救到处乱窜,灵活的像只猴子,凯伊连他的衣角都抓不到。 就這样過去了一個月,這日清晨很是清净,凯伊难得的沒有被魔蟒撞墙的声音吵醒。 她伸了個懒腰,推开窗户,一股草地清香的湿冷空气瞬间贴上了她的脸庞,红瓦之上,晨光熹微,远处的小山坡浓雾漫漫,半兽人成群结队的爬過山坡,肩上扛着锄头,去往田野间,开始一天的劳作。 她从厨房的水桶裡抓了几條活蹦乱跳的海鱼,来到魔蟒的房门口,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如惯例,只要魔蟒听见她的脚步声,他便会开始撕心裂肺的狂吼,叫的她耳朵泛疼,迫不及待的放下食物,远远逃开。 但這一次却异常安静,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顺着门缝飘了出来,凯伊眉头一皱,心脏突突直跳,直接踹开房门。 屋内依旧是凌乱的家具,昨晚给他的晚饭是两條海鱼,他一口沒吃,那两條鱼死透了,孤零零的滚落在地板的一脚。 而那只魔兽浑身赤裸的倒在血泊裡,胸口上插着一柄红把镀金的裁信刀,那還是黛米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前些日子不见了踪影,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被這個家伙偷偷拿了去,自己插进了胸口。 凯伊神情难掩歉疚,走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他的脉搏早已停止了跳动,或许是昨天半夜自杀的。 血液黏稠冰凉,渗透进她乳白色的睡裙裡,刺激着她温凉的肌肤,凯伊抚摸着他冰冷僵硬的脸,他面容惨白,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仿佛此刻已经得到了解脱。 死在凯伊手中的魔兽不计其数,但這一幕,令她有种說不出口的难受。 她握着魔蟒胸口上的裁信刀,手腕微微颤抖,怎么都不敢使劲拔出来,深吸一口气,准备一举拔下时,魔蟒的手指似乎抖了一下。 他還活着? 凯伊不可置信的用魔法感知他生命的迹象,很微弱,但确实有魔兽气息的波动。 她不敢在屋内久留,将魔蟒打横抱起来,急急跑下楼梯,中途差点被地毯绊了一跤,她冲进自己的卧室,打开传送卷轴,一道白光将凯伊和魔兽吞噬,眨眼之间,他们顿时不见了踪影。 ————————————————————————————————- “黛米!”凯伊抱着魔蟒,用脚踹着好友家的大门,“黛米快醒醒!” 黛米披着一身黑色的浴袍,满脸不悦的打开门,她身后是阴暗的旋转楼梯,屋内的窗帘牢牢的垂下,不见一丝阳光,她打着呵欠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是白天睡觉的,为什么還要来打扰……血祖在上,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看看你怀裡抱的是什么?你杀人了?” 凯伊挤进屋内,一边将魔蟒放在地毯上,一边解释道:”他還活着,快用你的生命卷轴先救他,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黛米迎上她焦急的目光,无奈的耸耸肩:“我以为你要我把他的血吸干净,帮你毁尸灭迹呢。可你竟然让我救他,要我說多少遍,我是吸血鬼,不是慈善家。好吧,看在我們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救他就是了,不過這個价钱得另算。” 凯伊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可以,我等会去写欠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黛米知道凯伊适应不了屋内的黑暗,便点了一支蜡烛放在魔蟒的身侧,他平静的躺在地毯上,生命卷轴犹如金色的浓雾将他的身躯紧紧缠绕,胸口上的伤口正在一点点愈合,僵硬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起来。 黛米用湿毛巾擦干净他满是血污的脸,才发现這是一個相貌漂亮的男孩子,像极了商店橱窗裡精致的洋娃娃。无论是哪個年纪的女人见到他,都会出于嫉妒和欲念赞美他的美貌。 黛米摸着下巴,瞧了一眼立在边上的凯伊,她正烦躁的绕着书柜走来走去,手指划過一排排书籍,抽出一本后又厌烦的塞了回去。 “你失恋了?”黛米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她恶狠狠的瞪了黛米一眼:“什么玩意儿?” “我的意思是,你向這個少年求爱,他拒绝了你,然后你捅了他。”黛米频频摇头,“咱们一個被窝都睡了這么多年,我還不知道你是個如此偏激的人,我以后对你說话得小心点了。” “他是卡欧利亚魔蟒,不是人,說是我的猎物更恰当一点。”凯伊抚着额头叹息,“况且,我哪裡知道他是個如此敏感脆弱的蟒,动不动就寻死。” “可惜我也沒有玩過魔蟒,要不然還能帮你分析分析。” “我记得你的前前前任是欧亚森蚺,你应该很了解這個种族吧?”凯伊仰着下巴,笑容古怪。 “蚺和蟒虽然都是蛇,但不是一個品种好嗎?”黛米嫌弃的甩了下头发,“亏你還是白魔法师,总是在我的面前暴露你那贫瘠的知识面。” 凯伊懊恼的挠着脑袋“那我回去查查资料。” “好孩子。”黛米欣慰的笑了下,“說吧,你想用這個魔蟒干什么?” 她把用魔蟒换赏金的打算又重述了一遍。 “帝国最伟大的白魔法师竟然囚禁了一條未成年的魔蟒,還逼死了他,這种事若是传出去,你包准能上新闻头條,到时候我肯定会对着晨报上你的照片暗自垂泪。” “你先等等再哭吧,我需要你再帮我一個忙。” “你還想干什么?” “帮我封住魔蟒的记忆。”她迎上黛米震惊的目光,尴尬的偏過头,“我可不能让他又自杀一次。” 黛米看着站在阴影角落裡的凯伊,一双浅绿色的瞳孔因烛光而微微闪烁,柔和的侧脸上是挺翘笔直的鼻梁,背脊瘦削孱弱,却常年挺直,似乎永远不会弯折,与浴血的战士倒是分外相像,很难让人对她加以忽略,然而她身上血污的睡裙透则透露着几分阴翳。 “我以为你会放過這无辜的小生灵。”黛米摊摊手,“伟大的白魔法师什么时候這么铁石心肠了?” “他是魔兽,不是人,更何况他還吃人。”她迟疑了一会,将自己烦躁的情绪隐藏起来,“我的学校需要他的牺牲,为了千千万万种族的未来,他应该感到荣幸。” “魔蟒也是一個种族。”黛米喜歡和她唱反调。 凯伊默默的盯着角落:“无论如何,他必须安然无恙的活到成年,我不能为了攒钱而浪费太多的時間,這個地方太偏僻了,孩子们空有天赋却无法操控,那些孩子需要系统的学习,而不是整日将時間泡在土地裡。” “好吧好吧,你总是有說不完的道理,伟大的凯伊校长。”黛米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她双手结印,繁复的光纹从指尖溢出,打入进魔蟒白皙的额头,“虽然我不想理会你的狗屁理想,也不像你有那么多的耐心和宽容,但是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凯伊将她从绞刑架上救下来的那一幕,即使她是個吸血鬼,从出生起便与白魔法水火不容。 但凯伊却不会在乎她的身份,她只在乎“黛米”,那個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小姑娘,虽然黛米在学校裡总是用蝙蝠和耗子吓她。 但她为了救黛米,毅然的扯掉了象征帝国神权的银质蜂鸟胸针,放弃了大祭司的身份,毫不留恋的放下了当年她用自己鲜血洗涤過的权杖。 背着奄奄一息的黛米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下去,也不顾她的属下跪在地上,抓着她的袍脚哀求哭泣。 黛米缩在她背上的时候,哭的昏天地暗,暗暗发誓要爱這個女人一辈子。 但是一当黛米和她吵架的时候,就瞬间忘记了自己的誓言。 凯伊垂着眉眼,谦卑的听着她的话,贴心的为她倒上一杯冰镇過的葡萄酒。 黛米小啜了一口,心满意足的說道:“明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不记得,只要你编几個漂亮的谎言,到时候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我能对他做什么?”凯伊一头雾水。 “蠢货!”黛米恨铁不成钢的拍向她的脑门,扯着嗓子大吼,“這么漂亮的少年,你难道无动于衷,這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蟒有两根那东西,你怎么玩都可以。” “……”凯伊一脸尴尬的讪笑,揉揉脑袋,问出一個困惑已久的問題,“可是我不知道蛇的第二根东西在哪?” “……笨蛋!”黛米目光喷火,恨恨的吐出两個字,她决定找個机会带凯伊上脱衣酒馆去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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