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這样可爱 作者:未知 苏家人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 明镜知道爸爸妈妈哥哥们会来, 想去门口等,被护士姐姐勒令在病房裡休息, 就老老实实趴在病床了,趴了一会儿看见书桌上摆着自己用来打发時間的书,想着妈妈肯定生气担心,弯了弯眉眼爬起来,暂时把书全收到床底下藏起来了。 妈妈总是說看书很伤神,以前在家的时候,每隔两小时就会拉着她一起出去蹦蹦跳跳,现在瞧见她现在翻书, 肯定会很生气的…… 好想爸爸妈妈和哥哥们…… 明镜脑袋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距离上次她回海河考试,已经過去了四個月,她和爸爸妈妈哥哥们已经四個月沒见了。 陆弯弯在车上的时候是想着见面先教训小姑娘一顿的,进病房前還绷着脸想拿出当妈妈的威严,可从窗户外看见小宝贝穿着病号服趴在床上,被子斜斜搭着, 知道她是背上有伤, 根本是连被子也盖不了,憋了一整天的眼泪唰唰地就下来了, 還沒进去, 先在外面吹了好多鼻涕,她不能在宝宝面前落泪了, 不然宝宝還要反過来安慰她, 哄她。 “宝宝……” 明镜听见了动静, 扭头看是爸爸妈妈, 惊喜地欢呼了一声, 看见妈妈正背对着她擦泪,心脏揪着,愧疚得很,挪下床跑過去抱了抱妈妈,歉疚道,“对不起妈妈,让妈妈担心了。” 明镜說完,又看向风尘仆仆的爸爸,大哥,二哥,歉疚不已。 苏世阳那就是女儿奴,凡事女儿都沒错,现在看宝宝一双大眼睛裡满是歉疚,自個心疼了,哪裡還讲什么道理,宽厚的大掌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理直气壮,“這哪裡是宝宝的错,老天爷不长眼偏要下雨,等下爸爸就让人把那破山洞填平了,免得留着害人!” 苏世阳蛮狠不讲理,不可一世,抱在一起抹泪的母女俩都被逗笑了。 苏世阳是不想理陆弯弯,這個妻子哪裡都好,但就是遇到事情沉不住气,抗压能力差,她也不欺负别人,就只管拿自己撒气,以前年轻,他也就让着了,现在年纪大了,他可不惯着她了。 苏世阳立刻朝宝贝女儿告状,“宝宝你不知道你妈,真的太恐怖了,以前我說买飞机吧,她硬說买飞机不好,太招摇,刚来的路上又全赖我,說我不允许她买飞机,呵。” 陆弯弯也知道先前自己太冲动了不讲道理,但還是怒目而视,怪他不给自己留面子,明镜看爸爸妈妈斗嘴,乐呵呵地,右手轻拍着妈妈的背,“妈妈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苏世阳哼了一声,“宝宝你先跟妈妈說說话,爸爸去看下顾朝琛那小子。” 苏衍和苏颜卿也一起去,苏颜卿要了顾朝琛和妹妹的病例,片子,和治疗方案,拿在一边看完,上去找医生了。 陆弯弯都沒敢碰宝宝,只让她坐去床上,上上下下好好检查了一遍,想說這裡條件太差,让明天就转回海河,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回去了,顾朝琛那孩子刚出手术室,不能随便移动,又为了救宝宝差点把命搭进去,如果她把宝宝单独叫走,让顾朝琛单独待在這儿,实在不地道。 虽然在這裡工作确实不太方便,但现在什么事都沒有照顾好两個孩子重要,陆弯弯打算在這裡陪着两個孩子养病,养到顾朝琛能移动为止。 明镜脑袋窝在妈妈怀裡,“爸爸妈妈大哥二哥都還好嗎?”三哥和四哥在英国参加夏令营,刚才還发過信息,她和爸爸妈妈說不要告诉三哥四哥,所以三哥四哥還不知道。 抱着小闺女那就是抱着一個小心肝儿,陆弯弯一点重话都舍不得說,大概讲了下家裡最近发生的事。 沒什么特别的,集团正常运营,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所以陆弯弯才更心疼!宝宝這么小這么忙完全沒必要! 陆弯弯诱哄道,“等伤好啦,宝宝陪妈妈去澳洲旅游怎么样。” 明镜被逗笑了,妈妈最不爱旅游了,去哪裡都会說累,妈妈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躺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 明镜知道妈妈是担心自己,想让自己玩,放松,心脏暖暖的,一颗脑袋埋在妈妈怀裡蹭啊蹭的,头发都蹭成了鸟窝,抱着妈妈不撒手,“妈妈不要担心明镜,以后明镜会很小心的,再也不单独上山了。” 小宝贝脑袋就一直在怀裡蹭啊蹭的,让陆弯弯想起宝宝小时候的小光头模样了,陆弯弯心裡叹了口气,宝宝从小就這样,哪裡是說改就能改的,现在用一双清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能把人的心都看化了。 陆弯弯心软了,小声吓唬她,“那以后要小心了,你看你個姑娘家,脸花成了這样,留疤可怎么办。” 明镜一听就知道妈妈是原谅她了,眉开眼笑地摇头,“不会留疤的,妈妈忘了,我們家就有卖去疤药的。”之前师父给她留了很多药膏的配方,有一种药练武后洗手泡脚,不会长茧子,后头班上的陆晗晗崽崽摔伤留了疤,市面上好用的祛疤药崽崽用了会過敏,反倒是用這种药膏洗伤口有用,她和二哥重新研究改良了配方,出了一款祛疤药,祛疤效果很好,类似這样的纯天然无刺激药物,报批過审流程不复杂,量产后效果很不错,成年累月下来,也是很大一笔收益,帮了基金会大忙。 她脸上的伤口并不大,结痂后擦一点药膏,就能完全恢复了。 陆弯弯想起那些贵妇朋友最爱和她交朋友,這個需要头发,那個需要祛疤,這個需要嫩肤,那個需要美容的,自個也笑起来,在小宝贝额头上亲了又亲,“那也会疼啊,总之以后要小心了。” 明镜点头,看妈妈脸色有些疲乏,挪到了一边,掀开被子示意妈妈躺上来,“妈妈,上来躺一躺,明镜给妈妈按一下穴位。” 小姑娘拉着被子的一角,大眼睛亮亮的,陆弯弯被逗笑了,“你這孩子,哪有伤员坐着,当妈的自己躺下的,你手都那样了,還按什么摩。” 明镜笑得露出一口小米牙,“妈妈躺下来休息,明镜躺着沒有坐着舒服,還有一只手可以用的。” 這出格的举动,陆弯弯肯定是要拒绝的,但小宝宝一双大眼睛满是期待低看着她,陆弯弯根本无法拒绝,還真就挪過去躺好了,只是也不让她按摩,“宝宝坐下来,陪妈妈說话。” 明镜盘腿坐在旁边,拉過被子给妈妈盖好,又隔着被子给妈妈捶腿,只要看到妈妈舒舒服服吁一口气,她自己也眉眼弯弯的,妈妈平时很娇气,這样连夜赶路,坐车五六個小时,肯定累坏啦。 苏世阳和两個儿子看完顾朝琛回来,见病房裡是這么個模样,全都无语了。 陆弯弯的思绪正躺在棉花云上悠哉悠哉,听到动静一下就坐起来了,在丈夫和儿子的盯视下骂自己昏头了,咳咳了两声,抱着宝贝女儿不說话了。 妈妈都害羞了。 明镜哈哈笑开来,苏衍无奈,“看看妹妹沒事就好,太晚了妹妹也该休息了,今晚爸妈都去休息,老二陪妹妹,我在小顾那边,爸妈明早再来。”住处下午的时候就安排好了,就在医院旁边的酒店裡,来去都很方便。 陆弯弯想陪宝宝,但是她想给宝宝做一点好吃的,听宝宝說要二哥陪,也就沒坚持了,叮嘱了老二很多注意事项,苏颜卿都认真记下了。 病房裡有两张床,苏颜卿躺在左边一张,知道妹妹肯定睡不着,所以等老妈老爸出去后,就下了床,开了灯,果然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苏颜卿从怀裡掏出了一份计划书,从决定和妹妹一起做下一個项目起,他就在车裡构思了,刚才理了理打印出来,想和妹妹分享。 明镜看哥哥拿出一沓纸来,眼睛亮亮地就从床上爬下来了,和哥哥凑在一起看。 是一份可行性研究报告,上面列举了包括貉藻、羊角槭、峨眉无柱、重楼、小兜铃在内的十二种濒危、渐危植物,植株科属种信息,分布范围,生活习性,药用价值等等都写的很清楚。 苏颜卿现在已经能自如說话了,尤其是和妹妹,七年来两人经常泡在一起做实验,很多难题都是两人一起攻克的,很有默契,就像刚才,他只是给妹妹眨眨眼,妹妹就开口对老妈說要哥哥陪床,心有灵犀。 “哥哥查了一下,這十二种植株的生活环境、土壤需求、气候條件和海河最接近,有模拟的可能性,但数据還很粗糙,需要进一步观察测量。”苏颜卿之所以把项目根据地圈定在海河,是因为以妹妹目前的情况,老妈是不会让妹妹再出去涉险半步了,养伤這段時間肯定只能做一些准备工作。 明镜听懂了哥哥的意思,她最近几個月也不打算出远门,一来是要养好身体,二来顾朝琛伤得重,要养一久的,“哥哥先帮我查查,這十二种植株哪些海河有,要沒有,就先挑出距离海河最近的,要是距离差不多,就看看谁的数量最少,我們先定一個课题。” 苏颜卿点头,“交给哥哥。” 两人凑在一起安排细节,等差不多十二点,明镜看哥哥打哈切,就让哥哥歇息了。 苏颜卿沒反对,自己收拾好,把拎着一起来的大口袋打开,翻出一床蚕丝被来,给妹妹换上了,又把隔壁那床推過来一些,和妹妹的病床挨在一起,這样晚上妹妹要是有事,可以直接推醒他。 桑蚕丝轻薄温暖,盖在身上不压身,透气,身上又暖洋洋的。 虽然天不冷,不用盖被子,但明镜心裡還是喜歡得不得了,爸爸妈妈,哥哥真的对她太好了……明镜躺着,脑袋偏向哥哥那边,小声說,“哥哥,我想告诉顾朝琛我的真实身份。” 這是一件大事,却也是合情合理的想法,苏颜卿想了想,确定想清楚了才点头,“应该的,你能睡着么,睡不着哥哥给你唱歌听。”虽然他从沒有在台上唱過歌,平常也很少娱乐,但前些年为了哄妹妹睡觉,還是自己偷摸学了好几首,虽然妹妹太乖了,到现在都沒派上用场,但他還是会唱的。 提起来苏颜卿倒是来了兴致,期盼不已,“哥哥给你唱吧,哥哥還沒给你唱過呢。” 床头灯开着,明镜看哥哥一头乱发从被窝裡爬起来,紧张期待地看着她,知道夜猫子哥哥還不困,就点头了,她也很期待,颜卿哥哥唱歌,多难得。 苏颜卿当真唱起来,是一首很舒缓的英文歌,低低地流转在病房内,往复循环,好听,也确实很催眠,因为哥哥自己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眼皮打架,渐渐的就沒声了。 才過了十多分钟,哥哥的呼吸就均匀起来,翻了個身四仰八叉,彻底睡着了。 哈哈,才唱了三遍,就自己把自己唱睡着了,明镜乐呵呵地看了哥哥一会儿,等哥哥睡得熟一点,轻轻爬起来,给哥哥盖好被子,又慢慢躺下来,找了本佛经听,她心中宁静安心,慢慢也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苏世阳和陆弯弯過来,就听小宝贝偷摸和他们說,想把真实身份告诉顾朝琛。 苏世阳陆弯弯心裡不是沒有犹豫過,因为這件事多年前全家人就已经约定好谁也不提,但宝宝想告诉顾朝琛,顾朝琛這孩子对苏家来說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是值得信赖的小孩,夫妻俩商量過后,就同意了,“只是這個事不是小事,等顾朝琛身体好一些吧,我问過医生了,养三個月,顾朝琛可以转去海河,到时候就在自己家裡养,說這样的事比较安全一点。” 明镜也清楚轻重,点头应了,她沒有伤到骨头,伤口愈合得很快,养了一個多月脱臼的手臂也完全恢复了,這之后她先把种植基地的事安排好,注意力全都放在顾朝琛养病這件事上。 明镜每天和妈妈一起给顾朝琛做好吃的,煲汤,安排营养餐,就是她心裡憋着一個要告诉顾朝琛的秘密,又天天和顾朝琛待在一起,憋的太难受了,经常都有想告诉他的冲动,這对明镜来說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她长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這样强烈地想诉說自己的身世。 不知道顾朝琛会不会吓一跳…… 明镜削好苹果,切成块,叉了喂到顾朝琛嘴边,“顾朝琛,吃一点苹果。” 顾朝琛脸有点红。 這一個月以来经常发生這样的事,除了苏妈妈苏爸爸外,明镜几乎是时时刻刻陪着他了,水果切好喂到他嘴边,可是他的手沒受伤,养了一個多月,现在也不是完全不能动。 顾朝琛无法拒绝,张口吃下唇边的苹果,甜意一直透进心裡,他心裡有点明白为什么董轻鸿来看他,回去就发微信說后悔那段時間出国了。 董轻鸿說要是他沒有出国,那时候一样陪在明镜身边,保护明镜的就可能会是他。 顾朝琛话依然很少,安静地吃完了半块苹果,脸也红透了,黑眸水润润的,最近每天都是這样的生活,天气很好,心情很好,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 顾朝琛喜歡明镜空闲的时候就待在身边,也喜歡现在這样天天都能见面的生活。 明镜握了握他的手,顾朝琛的手掌比她大出很多,手指很漂亮,骨节分明,修长,但是這一個月真的瘦了很多,握着都有点咯手,還有点温凉,明镜给他捂了捂,重新塞回被子裡了,担忧问,“要进入秋天了,顾朝琛你冷不冷——冷的话我想给你织一條围巾。” 顾朝琛听到前半句,下意识摇头,因为真的不冷,听到后半句又点头了,心裡雀跃得整個人都窜到云端上了,在脑子裡想象她给他织的围巾,“冷。” “那你喜歡什么样式。” “随你。”只要她织的他都喜歡。 “颜色呢。” “随你。”只要她选的他都喜歡…… 明镜被逗乐了,打算自己全部包办,看他气色一天天好起来,就忍不住說,“顾朝琛快快好起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顾朝琛点头,虽然现在的生活开心得像做梦一样,但他也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哪怕卧床也能处理很多事,但真的很不方便,辅导中心和基金会的事都耽搁了很多,還有学业课业,落下的都要补上。 顾朝琛沒有父母亲人,陆弯弯心疼這孩子,天天变着法子地给這孩子做好吃的,照顾得无微不至,等明镜在南平川医院過完了13岁生日,天气转凉快要入冬,顾朝琛总算是能下床走动了。 苏家在海河有自己的疗养院,之前骆清书和陆弯弯生病,都住在這裡,疗养院平时也沒对外开放,裡面复健的器材用具都很齐全,医生和护士都是顶尖专业的,很方便,還有专门的营养师做三餐。 顾朝琛是伤员,放他自己一個人单独生活苏家人都不放心,陆弯弯带着俩孩子回海河,也沒把顾朝琛送回家,直接就送疗养院裡了,這裡面环境清幽,又有专人照顾,最适合养病。 怕顾朝琛一個人孤单,明镜,還有苏杭,苏锦衣都搬過来陪顾朝琛一起住,左右离家走路也只有十多分钟,很方便。 明镜本来是打算在疗养院說的,后来想想又邀請顾朝琛去家裡住一晚,跑到顾朝琛的卧室,郑重地說,“顾朝琛,我要告诉你一個秘密。” 在医院的时候朝琛就发现明镜经常欲言又止,知道這肯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一些,靠在床头,“你說,我听着的。” 明镜拉着他的手,认真道,“顾朝琛,我真的是一只凶兽,饕餮,今年13岁了。” 她說得郑重无比,清澈漂亮得像夏夜星空一样的眼睛裡,满满的都是认真,還有紧张,顾朝琛心裡微震,他长大了,比起小时候,就更不容易相信這些传奇或者非科学的论调,但因为是明镜說的,他就不会当做玩笑话。 而且他很了解她,明镜不会乱說的。 顾朝琛選擇相信,她說她是饕餮,他就相信她是饕餮…… 那就真的很神奇了,顾朝琛看着面前的女孩,潜意识裡面就不会怀疑她的话,甚至都沒有過多思考为什么科学社会裡会有這样另类的存在…… 可是无论是话本還是各种各样的歷史记载,描述出来的饕餮都是凶残的,模样真的不好看,而明镜,应该更像是代表祥瑞的瑞兽,比如白泽,凤凰之类的。 或者更像是布偶猫,小折耳猫,银喉长尾山雀這样毛茸茸的样子…… 顾朝琛察觉自己真的在幻想明镜神兽真身的样子,忍不住也笑起来,就算明镜真的长成饕餮那样,也挺好的,在吃這方面,就顾朝琛现在认识的所有人裡,确实沒有能比得過明镜的,不是說她吃的多胃口大,而是她在厨艺方面的造诣,当然這跟她读的书,学的知识是分不开的,因为她对每一种食材,每一种调料都了如指掌。 据說饕餮是一种很贪吃的凶兽,不爱打架不爱游戏,所有的智慧和精力都花在了吃上面…… 顾朝琛看着面前的女孩,脑子裡勾勒出话本上饕餮的图案,竟十分另类地在那样的凶兽模样上体味出一丝可爱来。 真神奇,古人能创造出這样一個可爱的角色。 顾朝琛看向面前的女孩: 如果她饿了,想吃他,他会愿意给她吃嗎? 他愿意的。 顾朝琛心裡微微摇头,他甚至不需要思考這样的問題,也不会犹豫,或者是害怕,可能旁人会觉得他很奇怪,但如果她需要,她饿了,那么他愿意被她吃掉。 对他来說,這沒什么。 和明镜相处這么多年,他了解她,知道她不会說這样无厘头的话,所以可能确实是真的,這個科学的世界可能真的有一些不科学的存在。 兴许是因为他小时候就相信過对方是一個小仙童,所以顾朝琛现在有一点震惊,但也不是太震惊,只是把书本放在桌子上,看了下东边严实闭合起来的窗帘,检查了自己的手机沒有和任何人任何设备连通,也沒有开录音,才轻声问,“要变身了嗎?” 他接受得這样快,明镜反倒吃惊了,“你相信了?” 顾朝琛点头,心裡莫名的高兴雀跃,因为她对他的信任,這一份信任弥足珍贵。 哇!明镜呆了呆,舌头有些打结,“顾朝琛你不害怕嗎?” 可能他疯了,顾朝琛轻声问,“你今晚要吃我嗎?” 哈哈,這個胆子大的好朋友正在很认真地问這個問題,明镜被逗得眉开眼笑,连连摇头,“不吃人的,就算很饿我也不会吃的,我绝对不会伤害人类的。”人类這样可爱,她想守护他们,所以永远都不会伤害他们,绝对的。 顾朝琛也忍不住笑,唇角的弧度抑制不住,他发誓一辈子都会把這件事藏在心裡,不告诉第二個人,但她把這件事告诉他,他的心脏就整颗泡在蜂蜜水裡,嘴巴裡含着大白兔糖一样。 好朋友不害怕也不嫌弃她,明镜也很开心兴奋,只是在对方认真专注的凝视下,她突然有点紧张起来,不好意思变身了。 明镜脸红了红,舌头打结,“顾朝琛,你能先闭上眼睛么?”她现在已经能完全掌控好全真身了,随时随地收放自如,冬天在自己家的话,她会用真身睡觉,因为那样更舒服,更温暖。 顾朝琛笑出了声,嗯了一声就闭上了。 “不要偷看。” 顾朝琛唇角勾着弧度,“嗯,不偷看。” 嘿。 明镜想了想就从床尾爬上了床,钻到被子裡,在黑乎乎的被子裡变好身,缩小到一只折耳猫那样的大小,踩着顾朝琛的手臂爬到了顾朝琛的胸口上,蹲了下来,又担心他的肋骨還沒恢复好,立马又缩小了两号,只有一只小奶猫那么大了。 一只通身雪白,毛茸茸,长着一对小龙角,脚上带着粉色肉垫,有一條比身体還大,蓬松柔软的大尾巴的饕餮。 明镜察觉到顾朝琛的心跳快了很多,也沒有催促他,只支起身体在他下颌上蹭了蹭,眉开眼笑地在他胸口上蹲下来,她现在這样小,不具有威胁力,顾朝琛肯定不会害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