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靈氣瀰漫，夜半停船
乘坐下午這班客船的人並不多，也就十幾人，一半普通人，一半武者，三五成羣，像顧鵬這樣的獨行客只有他一人，那些人各自抱團，說着閒話。
他們不會主動接近顧鵬，相互間，視線偶爾相碰最多也就點頭示意。
說明這些人並非初出茅廬。
他們非常清楚，在江湖上行走，最忌諱的就是顧鵬這樣的單身武者，沒有牽掛，沒有顧忌，行事也就肆無忌憚，不講規矩，稍有不對，便會拔刀相向。
哪怕顧鵬看似和六扇門有交情，不像是單人獨行的亡命徒，最好也敬而遠之。
顧鵬不覺得自己受到了排擠，反倒頗爲自在。
不管前世今生，他都不愛說話，面對不熟悉的人，更是半天都說不出一句。
最是不喜社交。
如此甚好。
待烏篷船在沙河上全速航行之後，顧鵬也就縮在了船艙一角，靠着艙壁隨着船身搖晃。
他並未修煉。
顧鵬一旦修煉，哪怕是運轉清靜經，也都會心無旁騖，船上的這個環境，不怎麼適合。
顧鵬也就閉着眼睛，陷入假寐狀態。
如此，天黑之後方纔醒來，船伕在船艙點燃了燭火，走動之際也在說話，說是可以提供膳食，雜魚湯加粟米飯，一人只需一百文，保管喫飽。
招攬了一番，生意慘淡。
包括顧鵬在內，沒人要餐食，一百文一個人的確有些貴，十個人喫一頓飯就要一兩銀了，上好的席面都能來一桌，只能喫粟米飯和雜魚湯，性價比不高。
不過，這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出門在外，安全起見，像是在客船這樣的封閉空間，四周又是茫茫大水，最好不要喫陌生人給的食物，哪怕排教的名聲還算不錯，卻也不能盡信。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顧鵬拿出了肉餅，一口肉餅一口果酒，三下五除二便填飽了肚子，船上的其他乘客也是如此，他們和顧鵬一樣，都帶得有乾糧和酒水。
入夜之後，船隻並未停靠港灣，而是繼續在河上航行，頭頂月亮已經半圓，夜空星河燦爛，排教的這些船伕終年來往沙河鎮和白沙縣之間，對這一帶的水文極其熟悉，閉着眼睛也能找得到航道。
所以，夜行沒有半點問題。
只要不是天氣太過惡劣，比如狂風暴雨瀰漫大霧之內，客船不會靠岸停歇。
眼前這夜空，只要稍微瞭解天象的人都知道，今晚到明天，都是好天氣，不會出現什麼惡劣天象。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
亥時初，也就是顧鵬前世晚上九點的時候，顧鵬睜開了眼睛，微蹙眉頭。
他看了看四周。
同船的乘客，有的在睡覺，有的睜着眼睛，守護着同伴，瞧見顧鵬睜眼望過來，四目相對，他們緊張地朝顧鵬點頭示意，眼神充滿了警惕。
外面有船伕在搖櫓。
顧鵬看了看一側的艙壁，隱隱出現了水珠，像是霧氣凝結之後形成，周遭的氣溫也有些下降。
船艙內，有人從包袱內拿出被褥，給普通人搭上，有人在發抖，牙齒咯咯作響。
不過，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不妥，以爲是自然現象。
這個季節，到了夜晚，又是河上，氣溫陡降非常合情合理。
只有顧鵬知道，這並非單純的氣溫下降，空氣中出現大量水霧，也不是純粹的河面起霧這樣的自然現象，而是，客船駛入的這片區域靈氣變得濃郁起來。
雖然，沒有福田內的靈氣濃郁，卻已經超過了大部分區域，此時，比起大青山深處的靈氣還要多，若是有練氣境武師在這裏，肯定能夠感知。
甚至，這種程度的靈氣已經足夠他們吞噬轉換爲靈力。
這艘船上，最強大的不過是船長，一個煉髒境的武者。
他們自然對靈氣瀰漫一無所知，只不過，顧鵬也有疑惑，那就是河面上瀰漫的靈氣有些問題。
正常情況下，像這種濃度的靈氣對普通人是有害的，雖然不至於像福田內的程度，普通人若是進入，堅持不了一兩刻鐘就會死亡，現在，他們也應該有着不適的反應纔對。
然而，他們除了感到寒冷之外並沒有別的不適。
虛空中瀰漫的靈氣貌似對普通人無害？
“起霧了！”
船艙外，有船伕在吶喊。
不一會，有人走進船艙，臉上帶着歉意，朝乘客們來了一個羅圈揖，陪着小心說道。
“各位客官，河面突然起霧了，我等需暫時靠岸，等霧散了方纔繼續趕路，今晚多半到不了白沙縣，天氣原因，事發突然，還請客官們諒解……”
說話間，客船已經拐彎了，朝着右側而行。
這個船伕前來賠罪，並非問大家意見，只是例行通知罷了！
乘客們沒有躁動不安，也沒人出聲斥責，他們默默地忍了下來，沒有發表異議。
不一會，船身一震，停了下來。
之後，是船錨入水的聲音，這時候，霧氣已經透過船艙縫隙滲透進來。
霧氣瀰漫在艙內，艙壁上掛着的油燈光芒一閃一爍，光芒黯淡，頗爲詭異。
枯黃的燈光拉扯着衆人的影子。
隨着船身輕微搖晃，衆人影子扭曲着變化，彷彿羣魔亂舞。
又像是要脫離人身，自個兒活過來一般，總之，氣氛變得讓人莫名地覺得緊張。
就像顧鵬前世膽小的人在密室觀看恐怖片。
通往船頭的門簾簌簌抖動着，突然被撩開，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他全身血污，面色猙獰，嘴巴大張，嘴角拉扯到了耳朵邊緣，已然瞧不清楚原來的模樣。
“啊！”
船艙內，衆人發出了驚呼。
“鬼啊！”
有普通人驚聲尖叫。
人羣中，有膽氣比較壯的武者抽出橫刀，嘶吼着向前，揮刀朝闖進來的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傢伙砍了下去，氣血沸騰起來，便如人形火爐。
那傢伙跌跌撞撞，並沒閃躲。
眼看這一刀就要砍在那廝頭上。
這時候，顧鵬出手了。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來。
揮刀一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