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赌约
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存在,一切都是虚无,只有黑色,只剩下黑色。
唯有一個不停向前行走的身影,而他正是郑邪。
不时之后,沒有目的的郑邪停下了脚步,苦闷的望了望周围,随之眉头轻然一皱,似有些许的烦躁,但最后還是化为了无奈。
“喂!你還不出来嗎?”郑邪对着上空大喊,语气中充满了气意。
倒是很快,一個苍老且毫无感情的声音,便缓缓的传到了郑邪的耳中:“我一直都在!”
“我說的不是你的声音,我說的是你這個人,是你的身体,你身为生死神,难道還不理解我所說的意思嗎?那真是個废神啊!”郑邪情绪略有激动的骂道。
然而生死神依然无动于衷,他只是說道:“在沒有弄清楚你为何不死之前,我不会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那你就一直把我困在這裡?”郑邪问道。
“我困得只是你的灵魂,而且我也說過了,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放你一條生路,這对你来說不也是一個最好的交易嗎?”生死神回道。
“可是我也說了,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就看不出来我說的是真的嗎?”郑邪有些苦涩的說道。
“自然看出来了!”
“那你還纠结我干嘛?早就放我离开這裡不是更好嗎?你又杀不死我,再說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我呢?”郑邪不解道。
“這是我的使命,带走每一個寿元断绝之人,若是无法完成使命,那我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生死神說道。
“哦?”郑邪一疑,但随之便如同想到了什么,眼眸一动,說道:“喂喂喂!這么說的话,你刚才說的要放我一條生路……是假的咯?”
本来郑邪還以为這生死神会解释一二的,却沒想到這废神竟是直接說道:“沒错!”
這一刻,郑邪俨然冒出了三滴冷汗,他真不知道是该为对方算计而生气,還是为对方的诚实而赞扬了,不過和這废神相处了三天左右的時間后,他倒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废神除了完成使命的想法之外,主要意识特别的淡薄,简单来說,就是沒有情绪。
正是如此,郑邪才觉得麻烦,若是对方拥有着情绪,那他還可以在和对方混熟之后,打打传說中的感情牌,可现在,他是真的沒办法!
“难道說,我一辈子都要待在這裡了嗎?”郑邪看了看周围的黑暗,心裡陡然升起了一丝悲哀,這让他想到了两年前,自己被周幽封印时的岁月,那是一种孤独,沒有能够体会的孤独。
所以对郑邪来說,死亡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世界,开始时,或许有些恐惧,或许有些伤感,但习惯之后,人就失去了意识,慢慢的也就不存在害怕,不存在想法,不存在任何一切,单纯的活着,永久的死亡。
而想到這些的郑邪,突然觉得這個生死神应该也是這种情况,一個人太久,故而失去了所有。
“喂!你這废神!”郑邪叫道。
“嗯?”生死神回道。
“问你個問題!你刚刚說带走每個寿元断绝之人是你的使命,那這個使命是谁给你的呢?”许是觉得无聊,郑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问道。
但這個問題问出后,生死神却是沉默了很久。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郑邪疑惑。
直至這时,生死神才回道:“我从不追究到底是谁给我的這個使命,从我诞生开始,這個使命就一直存在着,而我也一直遵循着這個使命。”
“额?這么說,你是不知道咯?”郑邪再问。
“一定要知道嗎?”生死神反问。
“這個……這個……”郑邪低吟,继续问道:“当然要知道,如果你不知道這個使命是谁给你的,那么這個使命岂不是沒有意义,你单纯的执行一個不知道谁给的使命,难道就不奇怪嗎?”
“不奇怪。”生死神依然无任何情绪波动的回道。
“呵呵!還真是個死脑筋。”郑邪有些讽刺的說道。
“死脑筋嗎?那我问你,你诞生在這個真玄大陆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這不是生死神想去反驳,而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意识,让他问出了這個問題。
而听到這個問題后的郑邪,并沒有多想,随即便回道:“诞生在這個世界,自然是为了活下去啊?”
“既然如此,那是谁要你活下去的呢?”生死神再问。
“沒有谁,是我自己想活下去,不止是我,在這個大陆上的每個人基本上都是這么想的!”郑邪认真說道。
“若是這样,那么我的這個使命其实与你的‘活下去’并沒有区别,因为這個使命就是我‘活下去’的证明。”生死神說道。
“還真是顽固不化,如果按照你這個歪理,那你现在无法取我性命,岂不是相当于完成不了你的使命?岂不是不能活下去了?”郑邪不屑问道。
可生死神却是回答:“沒错,所以为了我能够活下去,我必须要找到取你性命的办法。”
“若是一直找不到呢?”
“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看现在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死不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不了,那你還能做什么?”郑邪再三问道。
闻言,似乎在思索郑邪所說之语,生死神又一次的陷入了沉寂。
“你看,你自己都做不了什么,那你還留着我干嘛?還不如放了我!”此刻,郑邪眉头一动,略露喜色,如同找到了一個机会般的诱导道。
只是生死神還是坚决的否道:“不行!”
但這一次,郑邪并沒有浮现出失望,反之眸子一转,接着說道:“既然如此,要不我們来個赌约怎么样?”
“赌约?”生死神不解。
“沒错,正是赌约。”
……
黄字一脉主峰,郑邪所在房间。
如今的郑邪安然的躺在自己的木床上,表面的伤势基本上已经痊愈,虽說還有呼吸尚存,可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见醒来。
“都已经三天了,還是一点反应都沒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坐在床头的陆青儿,看着苍白的郑邪,忧心的喃喃道。
剑三式所受的只是轻伤,在略作调养之后,早已沒有大碍,所以在陆离用修为治疗完郑邪的表面伤势后,陆青儿便一直照顾着他。
“师尊說了,小邪子受伤严重,不可能很快醒来,应该還要過一段時間吧!”同样站在一边胖天下,眉头微皱,愁声說道。
“哼,真沒有想到,那黎白竟是如此大胆!”說着,陆青儿的眼中陡然闪過了一丝戾色。
“這种垃圾,若非是仗着自己是天字一脉大师兄,以及宗主儿子的身份,估计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胖天下厉声道,似乎還有些许的杀意。
“可惜,偏偏他有這個身份,所以這件事最后恐怕也会不了了之吧!”陆青儿语气厌恶的猜测道。
“的确,我這几天已经听到了风声,就算是师尊亲自问罪,黎白也只是被软禁了起来,并沒有過多被处罚。”胖天下回道。
“唉!”陆青儿叹息。
“但许是有着愧疚的,他们让与天刀一战平手的二师弟,也获得了参加黎墨大比第二轮的资格,這就是說,我們最多能有三個人可以参加第二轮比试,可若是除去小邪子……”說到最后,胖天下俨然欲言又止。
“那些人岂会有那么好!”突然,陆离的声音从门外传到了二人的耳中,而随之,他本人也和跟着他的剑三式,轻步走了进来。
“师尊。”
“父亲。”
两人同时唤道。
而這时,陆离先是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郑邪,然后才說道:“想必你们也猜到了,他们其实就是看准了小邪子无法参加第二轮,這才让小剑参加的,所以实际上我們并沒有什么人数优势……”
“另外有件事我也要跟你们說說……”說着,陆离的眉头陡然皱了起来:“小剑虽說获得了参加第二轮的资格,但是天字一脉的天刀,也一样获得了资格!”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人顿时沉默了起来,剑三式明显是早就知晓了這件事,因此并沒有什么异常,胖天下和陆青儿也沒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微微一怔,看来他们应该想到這個结果。
“毕竟這就是平手局的规则,就算是为师也无法篡改……”陆离叹息,无奈道。
“是嗎?”默然中,明白了一切的胖天下,却是有了一抹笑容,然后說道:“沒事,就算他们用车轮战来对付我,我也会让他们知道,黄字一脉是不可招惹的!”
“不止如此!”可突然,陆离却是摇了摇头。
“還有变故?”众人诧异。
“沒错!”陆离有些忧心的接着說道:“這第二轮的规则,在三天前被再度篡改了!”
陆离的声音很轻,可胖天下、剑三式,以及陆青儿的讶色却是很浓。
“說实话,若是车轮战,我也不用想太多,可這次……黎墨宗是真的要绝我黄字一脉了!”陆离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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