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谁是凶手
她如此吞吞吐吐，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在催促下，她才一脸豁出去的模样道，“昨天晚上小王妃不知道为什么硬說青青是贼，偷了小王爷的药，把她抓了起来……今天早早青青就变成了這個样子……”
“啊……不会是小王妃杀死了青青吧……”
“对啊，小王妃一看就那么凶，总是喊打喊杀的，我看一眼都觉得害怕呢！”
下人们顿时纷纷议论了起来。
“对了，小王妃呢？不会是现在還在睡吧？”姜侧妃冷笑一声，“府裡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她還能睡的安稳？不会是早就知道了会发生這种事情吧？”
姜侧妃這话的意思很明显，分明是說青青的死和洛云霜有关系，之前她的丫鬟们說的话，也都是为了這一個目的。
她目光一转，落在了翩翩身上，大声道，“還不快去通知小王妃！”
翩翩一怔，不知道该不该把小王妃找不到的事情說出来，正犹豫着，不知哪個丫鬟小声道，“小王妃不是找不到了么？”
姜侧妃闻言脸上一喜，“怎么？小王妃不见了？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躲起来了吧？”
洛云霜不见的可真是时候啊！她正想着怎么给她坐实了這個杀人的罪名呢，她就自己送過机会来了……
“不许你污蔑我們小王妃！”楚楚受洛云霜性格的影响，也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在镇远侯府的时候，虽然娄氏和洛云晓总是暗中给洛云霜下绊子，但是她们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洛云霜不敬，楚楚哪裡能受得了有人這么冤枉洛云霜？
“我們小王妃才不会做這种事情呢！沒有证据，不许你们血口喷人！”
“放肆！主子說话，什么时候一個小小的丫鬟也能随意插嘴？”姜侧妃眉毛一挑，厉声道，“我污蔑你们小王妃？哼，我用得着污蔑她么？要不是做了亏心事，她怎么会躲起来不见人？就算是躲起来了，杀人偿命，她难道以为能躲一辈子么？真是笑话！”
“我們小王妃才不是躲起来？”
“不是躲起来是什么？”姜侧妃咄咄逼人，“不是躲起来的话，你把你们小王妃叫出来啊！让她出来，我們不就知道她是不是无辜了嗎？”
楚楚一窒，小王妃从早上开始就找不到了，這会儿上哪裡叫她出来？姜侧妃這分明就是在找茬！
见楚楚沒话說了，姜侧妃满脸得意，”還說不是躲起来？来人，小王妃现在還在府中，赶紧去把她找出来！”
姜侧妃一大早就听說洛云霜不见了，還刻意叫了门房的人来问询，门房的人說根本沒见到小王妃的影子，所以她十分确定，洛云霜一定会在王府。
虽然不知道洛云霜在搞什么鬼，但是等会儿把她找出来……洛云霜，你就等死吧！
姜侧妃正在得意，突然听到一道清脆明丽的声音传来，“侧妃娘娘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是要請我吃饭還是要還我钱啊？”
“小王妃！”
“小王妃！”
翩翩和楚楚听到洛云霜的声音顿时高兴的迎了上去，一边一個搂住了她的手臂。
翩翩道，“小王妃，您去哪儿了？奴婢们可担心死了呢！”
楚楚则是一脸挑衅的抬起头，冲着姜侧妃哼了一声。
洛云霜安抚了拍了拍两個丫鬟的手，脆声道，“担心什么啊，我還能跑了不成？”
姜侧妃的脸色十分难看，“你不是失踪了么？怎么会在這裡？”
洛云霜一脸惊奇，“失踪？谁說我失踪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說话间，王妃也過来了，一见到洛云霜就关切的說，“霜儿，丫鬟說找不到你，你沒事吧？”
“娘亲，我沒事！”洛云霜亲自扶着王妃走過来，“我就在房裡睡觉呢，昨天晚上逮住了個小贼，睡的晚了一些。可是姜侧妃却說我失踪了，正叫下人去找我呢！王府就是我的家，怎么我住在自己的家裡還能失踪么？”
“行了行了，霜儿就在這裡，還兴师动众的做什么？姜侧妃，這次你也太不周全了，怎么能沒弄清楚就說霜儿失踪了呢？”
被王妃這么当着下人的面指责，姜侧妃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她暗暗咬了咬牙，才一脸温柔大度的說道，“回王妃，妾身急着找小王妃，是因为小王妃与一桩命案有关啊！”
“命案？”青青的尸体已经被下人们挡住了，王妃并沒有看到，此时一听到有命案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谁死了？”
下人们连忙让开，王妃上前仔细看了看，却并不认识地上的女子，皱了皱眉，问姜侧妃，“這是？”
王府的一切事务都掌握在姜侧妃的手中，何况青青是姜侧妃院子裡的二等丫鬟，平时也不怎么出来，王妃不认识也很正常。
不等姜侧妃說话，洛云霜道，“這個女子霜儿认识呢，她是侧妃娘娘院子裡的，叫青青，哎？侧妃娘娘，昨天晚上她不是還跟你在一起么，怎么会這样啊？哎哟，好端端的一條人命呢！侧妃娘娘，她是怎么死的啊？”
众人方才還都怀疑洛云霜，现在听了這话，不由得都将目光投向了姜侧妃，原来昨天晚上最后跟青青在一起的是姜侧妃啊！刚才她故意說那些话，看来就是为了让大家误解啊！
姜侧妃自然也听出了洛云霜是在把众人的视线往她的身上引，神情委屈的說道，“小王妃，你這是說什么呀？昨天晚上青青好端端的跟我回来，我也在纳闷她是怎么死的呢！不知道小王妃对此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洛云霜不在意的摆摆手，“也许是让谁不高兴了，弄死了她吧。”
說着，洛云霜眼珠儿一转，突然脸色一变，指着青青的尸体大声叫道，“你们快看，刚才青青的手指是不是动了？”
众人连忙低头去看，姜侧妃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后退一步，“你别胡說八道，刚才大夫检查過，青青都死了几個时辰了，她的手怎么可能還会动？”
看着姜侧妃惊慌失措的模样，洛云霜心中冷笑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无比的认真，“是真的，我真的看到她的手指动了！還指了一下侧妃娘娘……”
“洛云霜，你给我住口！”姜侧妃惊吓的脸都白了，“她指着我干什么！”
姜侧妃說着，不放心的悄悄向自己身边的宋嬷嬷使了個颜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宋嬷嬷亲自做的，宋嬷嬷意会，对她眨了眨眼睛，示意沒有問題，姜侧妃這才放下心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洛云霜无辜的眨眨眼睛，“也许是觉得自己死的冤枉，也许是怀念与侧妃娘娘浓厚的主仆情义呢！再怎么說，這丫头也是王府的人，又這么年轻，死了着实让人可惜，我們一定要查清楚她的死因，将她好生安葬，侧妃娘娘觉得呢？”
姜侧妃点头，赞同道，“小王妃說的极是，我也是這么想的呢，我這就派人彻查昨天晚上青青后来又接触過谁，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侧妃娘娘别着急，”洛云霜道，“我有個办法，能够迅速的找出到底是谁害死了青青。”
“哦，霜儿，你有什么好办法？”王妃也非常感兴趣的问道。
洛云霜道，“当年我在呼延部的时候，曾经得知人在死的时候血液凝固，瞳孔就会印下最后见到的那人的影子，而死者最后见到的人，通常就是凶手，只要我們来看看青青的瞳孔中印下了谁的影子，不就知道是谁害死她了么？”
“這……這是真的么？”王妃是第一次听到這种事情，半信半疑的问道。
姜侧妃脸色却有些难看，“這都是些以讹传讹的說法吧？若是真的這么简单，還要人办案干什么？你别胡說八道了，我們還是看看有什么线索沒有！”
說着，就开始分派人手。
洛云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侧妃娘娘，只是看一眼就能解决的事情，你怎么這么害怕呀？难道你知道是谁杀了青青，還是說，你害怕看到青青眼中的影子？”
說完，她用十分怀疑的神情看着姜侧妃，“侧妃娘娘不会是心虚了吧？”
宋嬷嬷闻言立刻道，“小王妃，再怎么說，侧妃娘娘也是你的长辈啊，你怎么能這么說话呢？侧妃娘娘一直在为了你着想，她刚才還担心你是不是失踪了，可是你怎么能怀疑她呢？侧妃娘娘为什么要心虚？她這么善良从来不会害人，要說心虚也不该是侧妃娘娘的！”
“就是！”翠翠开口道，“我們侧妃娘娘一向对下人们都很好，這是璎珞院有目共睹的事情！”
听到這话，姜侧妃得意的看了洛云霜一眼，十分贤良大度的說道，“好了，我知道是小王妃并不了解我，才会說這话的。”
洛云霜无所谓的笑了笑，“就算是我误会了侧妃娘娘吧！现在我們来看一看青青瞳孔中是谁的影子，一切就都明白了。”
說完，她抬步向着青青的尸体走去。
姜侧妃的脸上闪過一丝惊慌，她并不确定洛云霜說的办法有沒有用，但是看她這么自信镇定的模样，她心裡很是忐忑，万一她說的是真的呢？万一那死丫头的眼睛裡真的有什么影子，這件事情可是宋嬷嬷处理的啊，那不是直接牵扯到她了？
想到這儿，她连忙对翠翠使了個眼色，往青青的尸体上瞟了两眼。
翠翠点点头，正要說话，突然旁边一個娇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這不是……你的那块玉佩么？”
众人回头一看，见到洛云晓正在丫鬟莺莺的陪同下，弱柳扶风一般款款走了過来，刚走近，就面带疑惑的问了一句。
洛云晓暗暗欣喜上天给了她一個很好的向姜侧妃示好的机会，之前回门的时候，她沒有给姜侧妃下跪請安已经得罪了姜侧妃，正思索着找個什么机会跟姜侧妃修好呢，机会就自动送上门了。
刚才她一走近，正好看到姜侧妃对着翠翠使眼色，她眼睛一瞥地上那具尸体，就明白了姜侧妃的意思，于是就代替翠翠开口了。
“我记得，那是爹爹送给我們两個的，一人一块，哪，妹妹的一直戴在身上呢，想必姐姐也是随身带着得吧？怎么会到了這個丫头的手上呢……哦，是姐姐赏赐给她的吧？可是，姐姐要赏东西怎么把爹爹送的玉佩给了人呀，爹爹要是知道了，恐怕也会生气的吧？”
洛云晓一向都是扮演柔柔弱弱的觉得，从来不肯用稍微强势一点的语气跟洛云霜說话，這次为了巴结姜侧妃，她也算是破例了。
“什么？小王妃的玉佩？”姜侧妃一脸惊讶的神情，皱眉对一個粗使婆子說道，“快把那玉佩拿過来，哎哟我刚才都沒有仔细看，竟然忽略了，這可得看清楚，不会是搞错了吧？小王妃的玉佩可不应该出现在這裡！”
洛云晓的出现让姜侧妃十分满意，若是翠翠說出這件事情，翠翠是她的人，又是個丫头，說话的力度自然不大，但是洛云晓不一样啊，虽然只是個侧妃，但她却是洛云霜的亲妹妹啊，她的话自然可信度非常高。
沒想到，這個洛云晓倒還真是個可用之人……
那粗使婆子将青青手中攥着的玉佩拿了出来，垫着帕子拿到了姜侧妃的面前，与洛云晓的玉佩一对比，果然是一对儿。
姜侧妃得意的一笑，对婆子說道，“拿给王妃和小王妃看看，這课一定得弄清楚了！”
根本不用细看，只要一眼洛云霜就相信了那是自己的玉佩，她一直随身带着的玉佩，洛云晓說的沒错，那是父亲送给她的，她一直放在梳妆台的首饰盒裡，沒想到竟然到了這儿。
两块玉佩都呈月牙状，合在一起是個圆形，很明显是一队，王妃自然也看了出来，她诧异的看了洛云晓一眼，紧紧皱起了眉头。
洛云霜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十分忐忑，她自己当然明白這是姜侧妃设计陷害她，但是玉佩的确是她的，她根本赖不掉，王妃会不会怀疑她？
王妃是洛云霜在王府为数不多的信任的人之意，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她也不信任她。
王妃神情严肃的看了姜侧妃一眼，“仅凭一块玉佩就說霜儿是杀人凶手也太武断了些，本分相信霜儿，她可做不出這等丧心病狂之事！况且，這個青青丫头昨天晚上被霜儿当场抓住在锦安院行窃，這玉佩是她那时偷去的也有可能，這件事情，還是得好好的查查。”
“王妃這么說话，是不是有点偏袒小王妃啊？”姜侧妃說道，“妾身不是怀疑小王妃，只是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人命，可不能草率啊！”
“并非本妃偏袒，除了這個玉佩，姜侧妃可能找出什么证据来证明霜儿杀人呢？对了，霜儿刚才說，死者的眼睛裡会留下凶手的样子，那么還是来看看青青的眼睛吧！”
“王妃，我觉得這個法子不妥，根本沒有任何人驗證過，谁能保证小王妃說的就是真的呢？昨天晚上青青会璎珞院的时候也检查過，她根本就沒有拿走锦安院的任何东西，再說青青只是梦游，根本不是行窃！”
“既然如此，我們這些女人也沒有什么本事，這毕竟是命案，還是报官吧！听說京兆府尹查案非常厉害，我相信這個案子交给他一定能非常快的查清楚，要知道，凶手就算再缜密，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我們看不到，但是有多年办案经验的京兆府尹一定能发现！”
洛云霜看着姜侧妃，似笑非笑的說道。
“不行！”姜侧妃眉头一跳，连忙拒绝，她当然听說過京兆府尹的大名，听說他的办案能力就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朝廷裡多少疑难大案交到他手上，很快就能查個水落石出，若是這件事情交给京兆府尹来查，那還有什么秘密可言？
“姜侧妃看起来很紧张啊？”洛云霜眨眨眼睛，“难道姜侧妃不想尽快查清楚青青的死因么？她可是你的丫鬟啊！你這样会不会太无情了些？真是让人寒心啊！”
說着，還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
果然，在场的下人们都纷纷低下了头去，兔死狐悲，谁也不愿意看到青青死了還含冤莫白，主子還這么不在乎。
姜侧妃恨恨咬牙，强笑道，“小王妃說笑了，我怎么会不愿意查清楚青青的死因呢？她是我的丫鬟，我自然是心疼她的。只是咱们王府不比平常百姓家，家丑不可外扬，若是此时被人知道了，那对王爷的名声可是不利的。”
姜侧妃一番话听起来颇有立场，但是洛云霜却非常不在乎的冷笑了一声，“名声值多少钱？难道青青這么年轻的女孩子，莫名其妙的死了，她的一條命還不如名声值钱么？人命贵重，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沒有谁的性命可以轻贱！咱们的王爷是個征战沙场的英雄，我相信他比谁都能明白人命的可贵，若是今天他在這裡，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名声就不顾一個女孩子的性命！再說，我們宁王府尊重每一條生命，外人知道了只会称赞我們，怎么会对王爷的名声有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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