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无意食言
冯小小耳尖腾得一红,自打她开始唤他哥哥,裴衡止与她就越发亲昵。他们這样......
泡进温泉裡的少女被水汽熏得小脸染粉,那双乌黑的眸子一暗,双手撑着脸趴在半浸入水中的山石,幽幽叹了口气,他们這样,应该算是兄妹吧?
暖和的阳光透過布置得当,高低错落的树枝,一层一层在描了金箔的金箔上晕开,柔和又神圣。
裴衡止說得不错,此间观日的确绝佳。
冯小小烦恼地揉了揉眼,算了,還是不想這么复杂的事了。
今日,她可特意打听了同来的皇子,顾珏就坐在随行的地第六辆马车裡。
少女抿唇,瞥向一旁放着的小包袱。在侯府的這几天,她也沒闲着。請管事寻了画师,细致地把梦境裡裴衡止說過的小太监模样又画了一遍。
宫中到底守卫严苛,就算有太后撑腰,裴衡止怎么說也只是個臣子。有些事他查起来受限,耗时也更久。倒不如直接拜托尚在宫中居住的顾珏。
少女前后又忖了几遍,只說找個人,以顾珏的性子,应该不会拒绝。
不過,她也知道爹的案子与宫中牵涉甚多。所以,在去找顾珏之前,還得先跟裴衡止商量一下,免得出了岔子无法补救。
冯小小翻身,枕在山石。温热的泉水漫過犹如桃枝伸展的锁骨,一旁用水写出的「裴」字,早就跟着雾气,随风渐渐散去了影。
蜿蜒的青石板路,在近青光殿时换成了一块块金砖。
裴衡止负手而来,郎君玉冠锦衣,姿容艳绝。唇边又总噙着一抹笑意,那双美极的桃花眼潋滟柔和,顾盼神飞,不知让多少垂首的宫娥暗暗羞红了面颊。
“哟,原是侯爷。”
才踏上三层阶梯,远远就从殿裡迎来了個熟人。裴衡止颔首,望着面前天生笑脸的王喜。
“這会裡宴会时辰還早,您怎得逛到了這来?”自打王喜跟了戚贵妃,這腰背比起之前硬气许多。
“听說今夜的歌姬有极善琴者?”裴衡止挑眉。
“是来了一位琴艺绝佳的女子。”王喜躬身,却是沒有再挡着,在慈华殿伺候了這么多年,他极为清楚裴衡止好琴的性子,說是琴痴也不为過。
他虚虚让开几步,垂首道,“原本此女就在偏殿候着,但之前七皇子差人来請。”
裴衡止微微皱眉,王喜忙补道,“眼下這人确实不在殿中。”
“既是這样。”郎君亦不为难他,只淡淡叹了口气,“那就有劳王公公待今夜宴会后,将人請去我的院落。”
宴会之后,怕是已近亥时。夜深之时,又岂是听曲之际。不過王喜到底见多识广,只依旧垂着头,恭恭敬敬应了。
裴衡止满意,转身走下台阶。就被青光殿西侧的一片艳红迷了眼。
“這是山茶花?”
“正是。”王喜上前两步,躬身道,“這山中多寒,山茶花本不该在此绽放。不過您也知晓,贵妃娘娘于百花中独独喜歡山茶,故而陛下特命侍卫从江南快马移植了许多過来。”
“贵妃娘娘真是雅致。”郎君淡淡夸了一句,眉眼扫過正提着篮子采摘花瓣的宫婢,“不過,既是好不容易才移植活的,作何又要摘了花瓣下来?”
王喜顿了顿,還未回话。
花海裡匆匆赶来几人,为首的正是戚贵妃身边的刘姑姑,乍见山茶花被揪得不成样子,登时板起脸要扬声训人。
她架势足,那宫婢却也不怕,只俏生生地抬起脸,“原本此地也不适山茶盛放,左不過是昙花一现,我不過借几瓣用用。你就這样咄咄逼人,又是何道理?”
她语气狂傲,虽是身宫婢打扮,可发髻中,耳垂间,手腕上俱是金玉首饰,在一片艳艳红地花海中,更显得违和。
裴衡止欲走的脚步一停,看起了热闹。
“侯爷。”王喜压低了声,“這位是容妃娘娘。”
“哦?”裴衡止微微含笑。
刘姑姑侍候戚贵妃十几年,在宫裡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老人,如今被一個面生的半大丫头教训,郁气登时就堵在了胸间。
不過她在宫中多年,亦是有些观人的本事。几番细细打量,刘姑姑忽得皱眉,跪了下去,“参见容妃娘娘。”
早前宫中就曾流传,陛下不知从哪寻了個美人,已然几日不曾上朝。
为此,戚贵妃不知前去求见了多少回。
可每一次,都只是吃了闭门羹。唯一得见圣颜的那回,還是陛下要封這美人妃位,叫她拟旨盖凤印。
短短几日恩宠,就哄得圣心大悦,压在那些在宫中熬了多年的女子头上。這事說与谁,都是糟心。
偏這美人神秘,入宫几日,都不曾有嫔妃瞧過她到底是何模样。就连每日裡的請安,都被陛下亲自下了口谕免除。
“罢了,不知者无罪。本宫不会与你计较。”容妃唇角一斜,伸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這花既是陛下命人移植,便是陛下的花。”香满路言情聲明:本站所收录作品收集于互联網,如发现侵犯你权益小說、违背法律的小說,請立即通知我們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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