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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檐聲睡得不怎麼安穩,皺着眉頭平躺着,大概是輸的液裏有鎮靜安眠的藥,也沒醒,就那麼難受地睡着。
濯枝雨走到牀邊,俯下身子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眉心,沒有給他撫平,仍然皺着,濯枝雨咬着嘴脣,輕輕從脣齒間嘆出一口氣,然後大顆眼淚直接掉了下來,連從眼眶裏彙集的過程都沒有,就那樣全砸在了庭檐聲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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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我沒有要死要活
庭檐聲是被護士拔針弄醒的,醒了後眼睜睜看着護士手一哆嗦,針頭在他手背上劃了一道,立馬破皮見血了。
“對不起!”護士趕緊抽了張紙巾給他按了按,臉都急紅了。
“沒事。”庭檐聲張了張嘴,兩個字只發出半個聲調,他也沒說第二遍,動了動僵硬的右手,覺得肩膀好了些。
庭檐聲清了清嗓子,指着左胳膊上的吊臂帶,“能不能把我這個……”餘光裏有個人影,庭檐聲頓了一下,擡頭看過去,濯枝雨正抱着胳膊站在窗戶那裏看着他,面無表情,看起來很平靜。
“你怎麼來了?”庭檐聲嗓子又啞了,然後對正在給他塗藥的護士說:“你先放這吧。”
護士關上門出去,庭檐聲衝窗邊的人招了招手,“站在那冷,過來。”
“管好你自己吧,庭隊。”濯枝雨衝他笑了笑,沒動。
庭檐聲也笑了,“我沒事,就是看着嚇人。”
“哦,所以你不告訴我。”濯枝雨放下了胳膊,走到推車旁邊動作暴躁地拿起護士剛放下的東西,給他身上沒包紮的小傷口擦藥。
庭檐聲沒說話,看着他倒出酒精,又去拿棉球,動作很重,推車都被他砸得叮鈴哐啷地響,但是蘸了酒精的棉球放到他臉上的傷口上時很輕,濯枝雨迅速給他擦了臉上的幾個口子,轉身去換藥,背對着他,低頭時露出消瘦的後頸,凸起兩塊骨頭。
“你以前說不需要我回報你,我很感動,因爲我很在乎你的感受,就像你愛我一樣,我也同樣的有那麼在乎你的想法,我願意什麼都聽你的,什麼都告訴你,可是很顯然你並沒有像我愛你一樣,把自己的全部都給我看。”
濯枝雨一直背對着庭檐聲,低着頭,已經不知道手上的動作進行到了哪一步,他盯着鑷子上的棉球,手抖得夾不住,一次一次地掉在地上,最後被他哐當一下丟回了盤子裏,眼淚啪嗒啪嗒地滴在上面,聲音很清脆。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這種好聽又讓人心軟的話,庭檐聲對他再好他都沒說過,但這一刻卻全都說了出來。
濯枝雨兩手撐在推車邊緣,用力得手指都泛白了,他視線模糊地看着眼淚往下掉,清楚地知道自己爲什麼哭。
爲什麼呢,濯枝雨。
爲什麼心疼比心動更讓你有愛人的勇氣。
濯枝雨忽然轉過身來,看着庭檐聲,大概是自己哭得太厲害,他看見庭檐聲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整個人坐直了衝他擡了擡沒有受傷的手。
濯枝雨沒過去,他眨了眨眼,眼淚順着臉頰鼻樑慢慢留下一道水痕,把眼尾全部溺紅,十足可憐的模樣,但最後還是倔強地加上一句不好聽的話,像是一個濯枝雨這個人特有的標記一樣。
他說:“當然,如果你並不需要我在乎你,我也可以不在乎你。”
庭檐聲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他在看到濯枝雨後腦子裏想到的那些藉口理由都變成了泡沫,飄走了。
少有的,一向最聰明的庭隊一句話都不知道怎麼說。
濯枝雨也一直站在那看着他,一滴眼淚綴在下巴上,要掉不掉,有些癢,他用衣袖用力擦掉,把下巴都蹭紅了。
庭檐聲在心裏嘆了口氣,沖人伸出胳膊,“過來。”
濯枝雨沒反應,只是微微歪了下頭,像只沒聽懂主人命令的小貓,庭檐聲沒忍住笑了,示弱似的求他:“很疼,過來讓我抱抱。”
這下濯枝雨聽懂了,走過去繞到他沒受傷的胳膊那邊爬上了牀,小心翼翼地躲開他受傷的地方,然後圈住他的腰,慢慢把自己靠進他懷裏,把臉埋進他的肩膀裏。
脫臼的地方被濯枝雨這麼一壓還有點疼,庭檐聲沒說,擡手摟着濯枝雨的背,在上面撫摸着,安慰地摸了好一會兒,手上的那隻手費勁地擡起來,用繃帶給他擦臉上的眼淚。
濯枝雨把他的手按回去,“不要亂動。”
庭檐聲聽話地放下手,低頭在濯枝雨的臉上親了好幾下,嚐到了鹹鹹的眼淚的味道,最後親到他的下巴,手放到他的後脖頸上捏了捏,讓他擡起頭,偏頭吻了下去。
大概是因爲剛哭過,濯枝雨腦袋懵懵的,很聽話地張開了嘴,嘴巴里面很熱,被庭檐聲咬着下脣嘬他的舌尖,一點都不躲,主動擡起舌頭讓他舔自己的舌根,庭檐聲把他從裏到外親了個遍,最後在他上顎舔了舔,濯枝雨抖了一下,又哭了。
“別哭了。”庭檐聲在他嘴脣上啄了兩下,用手給他擦眼淚,然後摸了摸他的心口,“就是怕你哭,一哭心裏就不舒坦,對身體不好。”
濯枝雨按了按眼睛,跪坐在牀邊掀開庭檐聲的衣服看他身上的傷口,除了包紮起來的那些還有很多皮外傷,又青又紫的,濯枝雨看了一會兒給他蓋好衣服,順勢把臉埋進庭檐聲的肚子上,“怎麼這麼嚴重啊,我要打死趙清河。”
“他已經嚇死了。”庭檐聲摸了摸他的頭髮,“我工作這麼多年都沒受過這麼嚴重的傷,其實是早晚的事,我覺得還挺值的。”
“值什麼了!”濯枝雨猛地擡起頭,“救了你徒弟一命嗎,積德了。”
“別說他了行嗎。”庭檐聲笑了一聲,過去把他拖了上來趴在自己身上,“就是聽你說這些話,我愛聽,以後能多說嗎?”
病人最大,濯枝雨悶悶地嗯了一聲,“儘量。”
庭檐聲也低了低頭,用鼻尖和嘴脣蹭他的頭髮,小聲說:“我需要你在乎我,喜歡你在乎我,我恨不得你的世界裏只有我,所以什麼都只想給你看到最好的,以後我不這樣了,再也不騙你了,你別生氣。”
濯枝雨直起身子,他還趴在庭檐聲雙腿中間,使不上力不太舒服,他知道庭檐聲的腿沒事,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和他面對面看着對方,濯枝雨微微皺着眉想了一會兒,說:“可我就是隻有你。”
“你躲着我的話,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庭檐聲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比剛纔還讓他不知所措,他人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得眼皮忽然發燙,眼前模糊了一瞬後,有眼淚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