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九宫引火那甲具
它们不是别的,正是那只满身铁链全身影如钢铁的巨龟,和那只酷似特大号蟑螂的巨型螺母。
這两個家伙似乎是老对头了,一见面就往死了朝对方身上招呼。不過和我之前在所谓“幻境”中见到的不同,這一次占据上风的是那只酷似蟑螂的大家伙。
只见,那只巨型螺母此时全身上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腹部则是一种发白的明橙色。
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有一股极为炙热的力量,随时都要从螺母腹部破体而出一般。
這股力量不仅炙热,且无比强大,只一两個呼吸的工夫,就让因为冰棺而气温骤降的墓室,隐隐有了一丝炙热的暖意。
见到這两個大家伙突然出现,我們三個人自然都是一惊,花慕灵更是凑到我身边低声问道:“你刚說的除非……是不是指那家伙肚子裡面的凤鸾珠?”
我冲着花慕灵点了点头,說道:“你說的沒错!刚才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凤鸾珠!照我的估计,凤鸾珠之所以会出现在這裡主要就是为了制约這冰棺的!可是,现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怎样才能把那东西从那只该死的螺母肚子裡面弄出来?”
熊明在一边低声的說道:“大爷的!要不然咱们给這只大蟑螂来一個剖腹产吧!”
我瞥了熊明一眼,然后說道:“大力熊,你丫儿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咱们仨人现在手裡连一個像样的家伙事儿都沒有,怎么给這家伙开膛啊?”
“轰隆……”
我的话音還未落,突然从西面二层平台处传来了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伴随着那股子震耳欲聋的响声一起传過来的,是一阵又一阵好似地震一般的猛烈摇晃。
我們三個人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接着不约而同的朝西面的二层平台望去。
而此时那西面二层平台处的激烈战况,让我們三個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只巨型螺母腹部的光越来越亮,好像一颗小太阳一般在那只螺母的下腹部来回来去的窜,弄的那只螺母十分焦躁,且暴躁异常。
那只螺母好像发了疯一样朝那只巨龟扑了過去,成人大腿粗细的节肢高高抬起,然后使劲儿一挥,接着“噗呲”一声便扎进了那只巨龟颈部两边的肉裡。
顿时,鲜血好像不要钱一样喷了出来,溅了那只螺母一身,让原本长相就十分恐怖的螺母看起来更加让人胆寒。
闻到了鲜血的味道,那只螺母瞬间变的更加疯狂。
它将头高高的仰起,十字花的口器以极高的频率一开一合,不断有一种“咯吱、咯吱”的叫声从口器裡面传出来。接着,那只螺母将尾部缓缓沉下,配合着那股叫声开始上下左右的颤动起来,时不时有一种类似虫子振翅的声响传出。
不多时,那只螺母叫声的音频越来越高,速率也越来越快,那声音听起来让人不由的头皮隐隐发麻。
如果看故事的你在那方生活過的话,那你可以想象一個画面,那就是凌晨一点当你在熟睡的时候,突然你的房间裡多出了几百只会飞的蟑螂,它们成群结队的在你周围不住的盘旋,那振翅的声音好似要将你整個人都吞噬了一般。
如果,你看到這裡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话,那么恭喜你现在有了和我此时此刻一模一样的感受,一种生不如死的感受。
可這一切還仅仅只是一個开始,随着那只巨型螺母一阵又一阵的虫鸣之后,无数只大大小小的绿螺从西面那道破口处涌入了墓室当中。
绿螺多如潮水一般,行进间它们一個個脱去了原有的外壳,露出了那闪着半透明红光的身子,发了疯一般朝那只巨龟涌去。
眨眼间,百十只拳头大小的绿螺便爬上了巨龟的身体,身子一扭便钻入了巨龟的皮下。
绿螺在巨龟的身体裡面来回的乱窜,一個個成人拳头大小的鼓包在巨龟皮下忽左忽右、起起伏伏,就好像是开了锅的气泡一样沒完沒了。
巨龟在痛苦的低吼着,不仅是因为它被那只螺母重伤,更是因为那些绿螺在它身体裡的不断侵蚀。
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几個呼吸過后,那只巨龟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吼,接着,身体一晃,一头撞向了那只螺母的下颚。
螺母反应不及,被巨龟给撞了一個正着,只听“咔嚓”一声,那螺母的下颚险些被巨龟给撞了一個粉碎。
螺母吃痛,踉跄着要往后退去,可是,它的两支前爪仍死死插在巨龟的脖颈处,退了两步之后便停了下来。
巨龟见状也不停歇,头一沉、脖子卯足了劲儿就是一甩,将那只巨型螺母硬生生的给抡了起来,“轰隆”一声,重重地摔在了边上的墓室墙壁上。
螺母被摔的七荤八素,大口大口的朝外面吐着暗红色的泡沫。
巨龟一击得手之后,也不停留,头一仰张开巨口就要朝那只螺母的脖子咬去。
螺母见状急忙张开那十字花型的口器,紧接着,一阵频率极高的虫鸣霎時間传遍了整间墓室。
听见這股子叫声,如潮一般的绿螺一下子就变的躁动不安,它们疯狂的朝那只巨龟涌去,前仆后继的架势像极了一早儿冲进超市裡抢鸡蛋的“特殊人群”。
(呃……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意会吧……不言传……)
只眨眼的工夫,那只巨龟還沒有咬到那只螺母,便已经被无数只大大小小的绿螺给硬生生的掩埋了起来。
巨龟,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嘶吼在墓室裡来回的游荡,让人听见了都不由得脊背发寒。
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過了几秒钟之后,咬着牙說道:“我們得去帮帮那只大王八!”
熊明在一边诧异的看着我說道:“胡天,你丫儿是不是疯了啊?两虎相争的事儿,你去搅合什么啊?回头一不小心再把自己给搭裡头了!”
我看了一眼熊明說道:“那凤鸾珠在那只大螺母的肚子裡头,它要是把那只大王八弄死了,就更沒法子把凤鸾珠取出来了。照我說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跟那只大王八一起把它给送去见阎王,我們這也算是各取所需。”
花慕灵在一边說道:“我同意胡天的想法,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胡天的這個法子還真的可行。”
熊明皱着眉头說道:“可是……”
我說道:“可是什么可是!你丫儿怎么变的婆婆妈妈?”
說完,我一個箭步就朝西面的二层平台冲了過去。
而身后的熊明则大喊道:“可是,你丫儿怎么得有一個计划吧?”
我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道:“我的计划就是……沒计划!”
我跑的很快,甩开两條腿十几秒之后便冲上了二层平台。
此时,那墓室西面的二层平台上战况异常惨烈,拳头大小的绿螺密密麻麻前仆后继的朝那只巨龟涌去。
巨龟在不断的挣扎着,巨大的身体拼命的在摇摆,时不时還撞击着墓墙,希望以此来压死钻进自己身体裡的那些绿螺。
可是“蚂蚁多了咬死象”,它靠体重压死了一拨儿,却又有更多的绿螺钻进了它那庞大的身躯裡面,放肆的吞噬着它的血肉。
我见状急忙跑上前去,用脚踩死了七八只正欲爬上前咬那只巨龟的绿螺,“咔嚓、咔嚓”的声响,再加上那种好像踩烂香蕉的脚感,让我的胃裡不由得就是一阵翻腾。
“這帮家伙实在是太多了,這么下去他妈的也不是一個办法啊!”
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身后熊明喊道:“胡天,接着!”
我闻声急忙回头,发现熊明朝我猛的扔過来一個黑色的陶罐子。
我伸手去接,罐子不大,但是沉的很。
我敲开了陶罐子上面的泥封,顿时一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我强忍着那股呕吐之意,冲着熊明喊道:“這是什么东西?這么恶心!”
熊明冲我喊道:“這是那些长明灯裡的油。花家四丫头說這是用什么东海鲛人熬制出来的油,见火就着!胡天,咱们给丫儿挺的来一個火烧连营!”
我听完大喜,喊道:“好主意!”
說完,我和熊明几乎同时抡圆了胳膊,把手裡那几罐子东海鲛人熬制成的油朝着那只螺母就摔了過去。
虽然“啪嚓、啪嚓、啪嚓”几声脆响過后,清澈透明的东海鲛人油瞬间洒满了一地,接着,一点摇曳明亮的火光紧随而至。
是花慕灵。
她将一盏点燃的油灯扔了過来,那盏油灯不偏不倚的落到了那东海鲛人油上。
下一秒,只听“呼”的一声,一股热浪便升腾而起。
火焰,巨大无比的火焰。
它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吞噬了我們眼前的那只螺母,一股股烤虫子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那股味儿有点类似于小时候用火柴烧蜻蜓时的味道),伴随着“啪啪啪”甲壳破碎的响声,螺母那十字花型的口器在不停发出“咯吱、咯吱、咯吱”的响声,那声音响亮且无比急促,像是在不停的哀嚎,又像是最恶毒的诅咒,对朝它放火的我們下最恶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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