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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逃人案始末

作者:未知
所谓逃人案,就是指古时候大户人家的下人或者奴仆逃跑,获取個人自由的過程。 在封建社会,丫鬟和奴仆对主人家是绝对的人身依附关系,当初卖身到主家的时候都签了卖身契,属于主人的私产。若是做错了事,任打任骂,只要不出人命,也沒有人管。 遇到沒人性的主人家,奴仆和丫鬟们是实在经受不住非人的折磨,就会逃亡变成流民。不過,因为明朝实行的是严格的户籍制度,想获取自由却不容易。 在這個时代,過裡要通关文凭,住店要路引。沒有有相关的手续,像這种逃人通常走不過百裡就会被人捉住。对于這一点,曾经逃亡万裡的周楠实在是太清楚了,按說這案子也沒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到那個书吏說起這事的时候,周楠心中還不以为然,甚至笑主家傻:案子是那么好报的,屁大一点事也請衙门帮忙,嫌手头的钱多沒地方烧包?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這案子若是破了,衙役办案的茶水、鞋袜你总得出吧?县丞那裡也少不得给一份,算下来三五两银子跑不脱。而以现在的人市场的人口价格计算,一個普通丫鬟也就二三两银子罢了。杀头生意有人做,亏本生意可干不得。难不成,逃跑的這個女子生得国色天香,主人家非要得之而后快? 带着這個疑惑,周楠定睛朝手上的卷宗看去,原来和他预想的不同,失踪的這個妇人并非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妾、丫鬟,而是梅家的儿媳妇,单名一個素字,平常被人唤着素姐。 她并非是良家女子,而是罪官子女,据說她的父亲以前本是一個京官,后来怀了事,忤了朝廷,被判了斩刑,家人充军的充军、发付教坊司为奴的为奴。這個素姐三岁的时候就进了教坊司,在十四岁那年,恰好梅大公子游学京师,见她可怜,就出钱赎了身,娶其为妻。 按說一個公子哥儿娶一個教坊司的女子为妻好象不太合适,不過,素姐当年年纪小,尚未破身。而且,人家好歹也是官宦子女,身份也算過得去。世人对她甚是同情,梅家娶了這么一個女子不但不觉得丢人,甚至還面上有光。 只是,這素姐也是可怜,嫁给梅公子不久,刚回到安东县夫家不几日,丈夫就死了。于是,她就成为一個寡妇,在梅家一住就是十年。 在寡居的這些年中,素姐倒是遵守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侍奉公婆,尽到了一個儿媳妇的本分。可是,就在四天前,素姐在后院洗衣裳的时候突然不见了,估计是上了路過的船只逃跑了。 原来,明朝的安东县城中河流水道纵横,大有苏州城中小桥流水人家的味道。大户人家的宅院多是临水而居,图的不過是洗刷、取水和交通方便,各家都有自己的小码头。 若是素姐有心逃跑,只需跳上小码头上的一條船,划了桨,轻易就能离开安东。 见儿媳妇失踪,梅家的人也急了,寻了几日实在寻不到人,只得报到安东县衙裡来。今日恰好史知县不在,接手這件案子的是归县丞,然后就着落到周楠這個班头助理头上来。 看完卷宗,周楠摸了摸下巴,就问:“這個梅家究竟是哪個梅家,衙门沒上门去录口供嗎,這状纸和口供也不甚翔实,根本就看不出来,還需上门去问问才好。” 那個书吏突然笑了笑:“周楠你真要上门去问案?” 周楠点点头:“要想查出此案,還是要问问当事人才稳妥。不然光凭這几页纸,我又能知道什么。就算那素姐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要怎么去找?” 书吏:“周楠,别人去得,你可去不得,我劝你還是打消這個主意。” 周楠大奇:“還請教。” 书吏面上带着嘲讽的神情:“咱们安东县還能有几個梅家,梅家儿媳妇素姐就是当年你失手打死的梅大公子的遗孀。周楠,你說梅家你去得還是去不得?” 周楠心中顿时一惊:冤家路窄,這可麻烦。是啊,梅家是的梅老头乃是水上人家出身,靠着承运货物,這才积下偌大家业。淮安府什么地方,淮盐产地,国朝经济动脉大远河中转枢纽,天下财富和权势汇聚之地。据說,梅老爷子少年时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渔民,几十年间就成为地方一霸,手头必然聚了一群半黑不白的人物。自己和他有杀子之仇,這個时候送上门去,那不是茅厕裡打电筒——找死。 实际上,到安东县,冒充周秀才身份一切都很顺利,自己现在又进了衙门,总算有一個稳定的工作可以养家糊口。在官府裡混上几年,以自己现代人的见识,大的前程沒有,一個师爷什么的還是有可能的。虽然身份卑贱,可還是老丈人說得好,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胥吏說起来难听,可却是要在地方上干一辈子的,好好混,未必不能成为地方一霸。 可是,有梅家這么個大仇人在,自己要想過平安日子却难。换谁是梅老头,都会欲除他周楠为后快。 被這么一個大仇人盯着,感觉不要太坏。 去梅家,還是算了吧,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送死的事情可做不得。 抱定了這個注意,周楠领了归县城的命令,又去了快班和几個同僚见面。他在前世本是個人情练达之人,聊了一气,倒和大家相处融洽。案子的事情且放下,自己今天来县衙报到,首先得安顿下来,把吃住都解决了。 县衙自然有公房,不過,以周楠的身份,自然是沒有的。于是,他就找人租了一個小院子。這年头大明朝還沒有开发房地产,房屋都便宜,小院的租金一個月也就三钱银子,倒在周楠的承受范围之内。 收拾停当,一天過去。 第二人,周楠又去了快班,請大家帮忙查案。可惜,這個时候同僚们却都翻了脸。要么說手上還有其他事情实在走不开;要么說這案子县丞說了就着落到你身上,关我甚事。破了案,上头奖励下来得功劳的是你。若是破不了,挨板子的时候咱们却要陪着。要查你自己去查,别牵扯到我等。 是啊,关我等屁事,好生沒道理! 吃大家的冷言冷语,周楠心中气闷。沒办法,他只能又将卷宗看了几遍,就走到罪案现场勘察了半天,当然,梅家他是不敢去的,就在小河对案看了看,却见对面好大一片房子,至少有十多個院子,心中赞了一声:果然是大户人家,這個梅老头的财富在安东也算是首屈一指的。 這個小码头位于梅家后门,水上来来去去都是小船。周楠问了几個来去的船家案发当日可有陌生船只在小码头停靠,问了半天也沒问出過所以然来。接着他又敲开附近的几家住户,依旧一无所得。附件的居民不但回答說沒有看到可以的陌生人,甚至连素姐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素姐长什么样子?”周楠皱起了眉头。 也对,人家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寡妇,在家中守节一守就是十年,自然是個守妇道的人,一般人怎么可能轻易见到她的面。 這人究竟长什么模样自己都不知道,還怎么找? 周楠在现代社会又沒有从事過刑侦工作,无头苍蝇似地在城裡乱撞了一日,自然是一无所获,只得回到出租的院子,胡乱给自己煮了一锅糙米饭吃,又看了几页话本小說儿,闷头睡觉。 到第三日,他觉得再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无论如何還是得到梅家走上一趟,问清楚梅家媳妇失踪前的所有细节才好,至少也得搞清楚素姐的长相。 于是,周楠一咬牙就带上衙门拘牌征发了城中一個画师硬着头皮去了梅家。 說不心裡打鼓也是假话,周楠還真担心自己這次上门是肉包子打狗。等下一进门,人家将大门一关,接着就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冲出来把自己装进麻袋裡,直接沉进淮河裡喂鱼。 可是,职责在身却不能不去,就走到大门口,对着一個下人模样的人晃了晃手中的腰牌,道:“我是衙门裡的代理快班班头,姓廖,今日来你家查办素姐失踪案,烦劳通报梅员外一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保持着极大的警惕。为防万一,他隐瞒了自己姓名。等下问完话,画了素姐的画像就走。 “好的,請稍等。” 拿了周楠的帖子,那下人进院不片刻就转来說主人家有請大哥进花厅吃茶說话。 說着就殷勤地迎周楠进去。 进得花厅,梅员外還沒有到。但下人极是恭敬,又逢上茶水和点心,连连抱歉,說员外正在梳洗,烦請稍侯片刻。 周楠打量着花厅中的情形,却见裡面的摆设甚是清雅,還有一架子书。 他在现代社会好歹也是個文科生,也喜歡读书。在确定梅家不会今天拿自己怎么样之后,就随手抽下一本书,读起来。 這是一本话本小說,写得不错,一读倒是得趣。 正沉浸在书中的情节时,突然听到远处大门轰隆一声关上。 就看到一個十一二岁的少年带着一群手提哨棍的家人气势汹汹扑来。 那少年正是当日在画舫上主持诗会那人,想来定然是梅家的小少爷。 周楠见状色变,心叫一声:要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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