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装神弄鬼
“好啦,好啦,怎么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乔宇推开刘秀,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弄乱我头发。”
刘秀轻声笑起来,同时擦着眼泪。
“小宇,你瘦了很多。”
老妈拉着乔宇,一脸心疼。
老爹和两個姐姐,在一旁上下打量,也是满脸关切。
乔宇一下子感觉心中一片温暖,笑了笑:“我饿啦。”
“妈给你做饭。”
李翠芳急忙走向锅屋,刘秀也跟着過去。
晚饭难得的丰盛,炒了三個菜,還烧了一盘肉。
如果不是時間不够,刘秀准备把一只老母鸡杀了。
在平时,乔宇家晚饭都是稀粥萝卜干的。
一家人一边吃一边說笑,很开心。
吃完,放下碗筷,乔宇无意间摸了一下怀裡,有個小盒子。
這才想起,是王老头的骨灰。
为了携带方便,骨灰很少,装在巴掌大盒子裡。
盒子虽小,這玩意放家裡也不吉利。
“我出去一会。”
乔宇起身离开家,虽然是晚上,那时候沒什么娱乐,村裡溜达串门很平常。
天已经黑下来,光线昏暗。
在村裡转悠一圈,乔宇也沒找到合适安放骨灰的地方。
埋土裡,也不行,俗话說入土为安,以后再刨出来,对王老头似乎不尊重。
好赖也算是自己的师傅。
在村子中间一棵大榆树下,乔宇停下脚步。
榆树足有几米粗,树梢高大蓬开,是村裡的老古董,据說有灵性,逢年過节還有一些老人祭拜。
乔宇可不那么迷信,树上有几個鸟窝,他和黄皮皮沒少掏鸟蛋。
思索了一下,乔宇纵身一跃,抓住一根树枝,翻身而上。
很快攀升到高处,掏出骨灰盒,放进一個鸟窝裡。
返回时候,在一根树枝上停顿一下,第一次抽烟,很小,就是和黄皮皮躲在這裡。
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才想起很久沒抽了,在劳改农场,也不允许。
纵身跃下,不远处闪過一個身影,有点鬼鬼祟祟,乔宇轻手轻脚,偷偷跟過去。
身影一直摸索着向前,走到村裡废弃的几间房屋边。
這裡是原来村裡养牛的牛棚,土地分到户以后,牛也分了,這裡一直荒着。
那人站在牛屋门前黑暗处不动,乔宇也不动,静静看着。
不一会儿,又一個身影走過来,看样子是個女人,身材修长,隐约看见马尾辫晃动。
“刘浩。”
后来的身影到了近前,轻声叫唤。
乔宇听出来,是夏翠莲,村长的女儿,村裡最俏的妞。
家裡條件好,保养也不错,肌肤白皙娇嫩,加上会打扮。
走哪都是一蓬眼珠子盯着。
大晚上的,夏翠莲出来干嘛?
“我在這。”
黑暗处,先来的人低声招呼,听起来很年轻。
刘浩?乔宇疑惑一下,不是本村的。
乔宇心中琢磨着,两個人已经靠在一起,一阵窸窸窣窣声音。
紧接着,发出一阵奇怪的吱吱声。
玛德,在亲嘴。
平时眼高于顶的夏翠莲,竟然偷情,不怕被她老爹知道打死嗎。
刘秀被抓,是村长和刘勤中把虎爷带来的,乔宇一肚子愤恨,思索着要不要来個现场捉奸,让村长家也出個丑。
那個保守的年代,男女牵手都被戳脊梁骨,更别說偷偷约会亲嘴。
“刘浩,我們不能总這样,你要托人到我家提亲。”夏翠莲低声說着:“你是大学生,又是我初中同学,我爹会答应的。”
“等我明年毕业,我就娶你。”
刘浩悄声說着,呼吸变得急促。
“不行。”
夏翠莲声音带着娇羞。
“怎么不行,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刘浩声音有点颤抖:“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可怜一下我吧。”
安静了几秒,两個人紧靠着,走进了牛屋。
不要脸。
乔宇心中鄙视了一下。
想起夏翠莲俏丽的模样,乔宇忽然有点嫉妒那個叫刘浩的家伙。
乔宇靠近门口,站在外面,很快听到裡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要脸。”
“我就是不要脸,听說你们村很多光棍盯着你。”
“怎么?吃醋啦。”
“沒有,他们怎么能和我比,我是大学生,不過你小心点,那個乔宇可不是好东西。”
“就凭他,想都别想,做梦。”
两個人一边說,一边吃吃笑着。
乔宇却听得火气,這两個家伙,干活就干活,自己难得学着黄皮皮偷听一回,還捎带上了自己。
眯眼四周看了看,月亮从云层裡露出一些,一片清亮,淡淡薄雾。
不远处,有一件破烂衣服,不知谁家扔的。
乔宇走過去,顺手找了一根树枝,把衣服挑在树枝上。
悄悄躲到瓜棚门口一捆玉米秸秆旁,蹲下身,衣服高高举起,在门口晃悠。
冷冷月光下,看起来像個悬空的吊死鬼。
屋裡,两個人還在低声說笑着。
乔宇捏着嗓子,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在夜晚听起来很瘆人。
裡面的說笑声戛然而止,沉寂了一下。
乔宇晃动着衣服,在半空摇摇摆摆,又发出一阵阴恻恻瘆人笑声,同时尖着嗓子,学着鬼片裡的声调:“還我命来。”
“鬼啊。”
夏翠莲和刘浩同时崩溃地尖叫,冲了出来,一边走還一边提着裤子。
刘浩跑在前面,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夏翠莲稍慢,经過乔宇面前,露出半边白白。
乔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深秋,气温低,乔宇感觉手下一片温热。
夏翠莲的感觉却是一片冰凉,吓得嗷地又尖叫一声,声音带着哭腔,疯了一样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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