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茧子 作者:未知 “小十九,准备做饭?” 边瑞听到有人声,抬头发现十二叔正站在自家的菜园子外面和自己說话,顺手還摘了一個红透的西红柿放到了嘴裡。 “我沒做饭,我妈让我摘点小丝瓜回去,早上吃疙瘩汤,十二叔,您這是准备去哪儿?”边瑞說道。 “下地去,我還能去哪裡,去看我家裡的花生是不是能收了,等收了花生给你小子一点,沒事的时候煮一点当零食”十二叔說道。 边瑞也不客气:“那我先谢谢十二叔了”。 “你小子,整天懒的跟條蛇似的,种菜到是一把好手,這菜园子结出来的东西就是比别家好吃一些。跟十二叔說說,有窍门沒有?”十二叔问道。 边瑞道:“這有什么窍门,可能是种子好吧”。 “别和我扯那沒用的,村裡用的都是同样的种子”。 “那我真沒什么窍门了,這菜园子几乎都是我奶和我妈照应的,要不您去问问她们二位?”边瑞說道。 十二叔听了点了点头:“也对,我跟你小子說這事做什么,你哪裡会种什么菜。行了,你去忙你的,我也下地去了”。 十二叔說完转头向着自家的地走了過去。 边瑞拎着蓝子回到家裡,刚进院子就被母亲一阵数落,老娘嫌弃边瑞来的有点晚了。 把篮子交给母亲,边瑞坐在院中的小板凳上等着吃饭,边瑞的老爹则是一边吸着烟一边编着竹器。 “爸,您這是编的什么?”边瑞觉得今天自家老子编的东西有点儿瞧不明白,于是好奇的问道。 边瑞的老爹停了下来,伸手从嘴裡取出了烟卷:“你表姑父要的钓鱼篓子,說是城裡的钓友要的”。 听到老爸這么一說,边瑞也就不再问了,像是這些手工活村裡的老辈人几乎都会,而现在城裡人似乎是用腻味了塑料的东西,开始追捧起竹器来了,手艺好的竹器现在可不便宜,当然了其中大头都被中间环节赚走了,像是老爹這样的手艺人其实赚不了多少钱,一個篓子什么的估计也就几十块钱,還是自带材料的。 边瑞也不能让自家老爹不编,老一辈人也有自己的圈子,边瑞不适合搅和进去。 “小瑞,這周去明珠么?”边瑞的父亲问儿子。 边瑞嗯了一声:“自然是要去的,您這是有什么事?” “靖靖好些日子沒有回来了,我和你爷、奶他们都想的慌,把孩子接回来住两晚上?”边瑞的父亲有点想小孙女了。 边瑞說道:“爸,再忍一下,過些日子放暑假了,我和汪捷說好了,放了暑假就接孩子過来住一個月”。 不是边瑞不想把闺女接回来,而是闺女现在周末也沒個整乎的,不是要上這個班就是要上那個班,一周两天的假,能有一天休息就算是不错的了。 “又上兴趣班?這才多大点的孩子,小学還沒有上呢,這汪捷也真狠的下心来!”边瑞的母亲听到爷俩谈孙女,立刻走了過来。 边瑞只能傻笑了两声:“现在城裡的孩子都這样,不是学這個就是学那個的。汪捷也是为了孩子好,咱们是亲的,人家那头也是亲的”。 边瑞是不在意什么班不班的,也不相信那些培训机构說的所谓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之类的鸡汤话。 噢!感情孩子不上你们的班就输在了起跑线上,交钱给你们,你们就是起跑线呗? 但是這话不能和老娘說,說了那就是撩火了。男人不该干這事儿。 “让她把孩子交给咱们,咱们這小学有什么不好的,教出来的孩子,别說是县城了,连省城的老师都夸,像是三哥家的孩子……”边瑞的母亲說道。 边瑞面带微笑听着,和母亲想扯出個好坏来,那真是脑子不正常,反正老娘說,边瑞负责面带笑容的听就是了。 老娘說了几句转身回去做饭去了。爷俩又唠了一会儿,一家人直接把小桌子摆在了院子当中的老杏树下,其乐融融的吃起了早饭。 吃完饭,边瑞父子俩都是甩手掌柜的,直接起身各忙各的去了,边瑞自然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继续斫琴。 琴料都开下来了,边瑞用木工刨子开始在板子上刨弧面。 唰! 清脆的刨刀和木纹磨擦的声音响起,一卷漂亮的小刨花落到了地上,随着唰唰声不断的响起来,很快琴面的弧度就出现了。 有一致的弧面刨出来,边瑞拿起了木锤子轻轻敲了一下刨刀,调整了一下刨刀的深度,开始修面。 把面修的差不多了,边瑞把面翻過来,底下垫上柔软干净的棉布垫子,开始用墨斗在另外一面上弹线,定下了腔槽的位置之后,边瑞拿着半月型的腹腔凿开始挖腹腔。 這是琴的共呜腔,一张琴的好坏,最为重要的就是這一步。也是最考验制琴师傅手艺的一步。 边瑞先开出了大概的腔深,然后开始精细的修腔工作,觉得修的差不多了,听一下声音,然后继续修,修到什么时候为准,那就看個人的本事了。 好的是边瑞這边有空间,钻进去之后,外面的時間对于边瑞的影响很少,加上现在边瑞刚重新拿起了原本的手艺,心气也高,所以一個上午便开出了三個琴腔,不光是开出了琴腔,同时把开出了龙池、凤沼的底板和琴身也合上了。 中午吃完了饭,边瑞继续溜进空间裡忙活,吃饭前捆扎粘合的琴身,吃饭后就已经完全粘好了,接下来的活儿就是裱布,上灰胎,装琴徽什么的。 第二日,边瑞给琴髹漆、擦漆、推光,然后装雁足、琴弦调音,到了晚上的时候三张新琴就在边瑞的手中诞生了。 事隔了差不多十八年,边瑞這边再一次制琴,选的弦是买来的。 最后用的是现代研发出来的弦,内裡是钢丝外裹尼龙,這种弦优点是价格便宜,而且音质干净,保养起来更加容易也不易变形。 還有一种是丝弦,這是古弦,以蚕丝制成,好的是音质静美、古朴,不好的是价格高昂,发音比钢弦小,易擦伤手等等。 边瑞从網上买来的就是這两种弦,至于为什么不用丝弦,是因为边瑞根本看不起买来的丝弦,不光是声音小,而且擦弦时候的回音更是不能让人忍受。所以只能用钢弦先顶着,等着边瑞把老祖制弦法吃透了,再用老祖制弦法制丝弦。 新制了三床琴,边瑞热乎劲過去就不怎么弹了,還是抱着老祖留给他的那一床唐琴玩,同时一边取料制新琴练手,一边试着把从空间裡翻出来的制弦法给吃透。 老祖的制弦法很繁琐,得从养蚕开始,而且蚕還不是现在普通家养的蚕,是老祖自己培育出来的品种,得到了蚕丝之后,還得编弦,编完了弦之后還得用树胶浸,要来来回回浸上十来次,每一次還得自然风干。 照這么玩下去,光是一根弦就得用上一年多的時間,好在边瑞有空间,要不然边瑞得疯。 边瑞不理解,老祖怎么会這么蛋疼,玩什么都是极耗時間的。 边瑞现在是不能理解,一個活了漫长岁月的老人,除了這些事情還能把心思花在什么地方?几百年漫长的岁月,如果不是中国人习性中天生的要照应子孙,說不定一到两百老头就得自己抹脖子了。不找点事情做做,如何渡過這漫长的岁月! 从空间中翻出了老祖留下来的蚕纸,把蚕给孵化出来,又种上桑叶喂蚕,结了茧之后,還有抽丝什么的,搞的边瑞有点想拿头撞墙。 “受不了!” 边瑞大喊一声,一脚把身边的蚕茧子踹的四散。 出了空间想喘一口气,边瑞给自己烧了一壶茶,盘坐在正屋的当间,气鼓鼓的一边吸溜着茶,一边想着怎么着才能把中间的环结给简化下来。 想了半天边瑞也沒想出什么招来,到是想的又心烦意乱,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想他老祖這么多年都沒有想出好办法,要是边瑞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想出解决的办法,那才是出鬼了呢。 边瑞歪着身子,一只手架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持着茶壶,吸溜一口茶,然后叹了一口气,心裡琢磨着是不是以后省点事,用钢弦算了。 不過再一想,自己现在用的唐琴以后若是换上了钢弦,那声音!心下又纠结万分。 想着想着,边瑞便准备歪在当屋的席子上,想不明白就打個盹嘛! 這一躺下,觉得腰间有什么东西隔着腰了,伸手把东西摸了出来,边瑞发现自己的手中居然是一粒蚕茧。 “我……去!” 边瑞一下子从席子上跳了起来,飞快钻进了空间裡,飞快抱着一捧蚕茧又出来了。 “哈哈哈哈!” 抱着蚕茧,边瑞差点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原本以为茧子也拿不出来呢,谁想到這茧子居然可以带出空间来,這可把边瑞给乐坏了,转头就想着去试试空间裡的那幅王右军的真迹,可惜的是人出来了,绢册又回到空间原来的位置。 好在心中有准备,边瑞拿小筐把所有的蚕茧装起来,便往家裡跑。 半道上的时候,迎头遇上了族中的四哥,见边瑞跑的跟條快乐的小疯狗似的,四哥问道:“老十九,哪来的一篮茧子?” “二哥,忙呐!” 說着边瑞一步也不停,话一落声人已经跑出了五六米。 望着边瑞的背影,二哥愣了一会儿:“這傻小子不会是脑瓜子有問題了吧”。 說完,边二摇了一摇头继续干自己的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