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旧梦
明月這两日总也睡不安慰,她总能梦见破国前的日子。像是一個残破的美梦,荒诞而易碎。
明月打小就是娇养的,脾气惯的不成样子。偏她又缠上了周庭,可把周庭给烦坏了。
军营本是個严苛的地界,偏明月不用守那些规矩,周庭训练,她就在一旁坐着等,等周庭训练完了,又跟着人家屁股后面非要燕昭陪她放风筝。
周庭哪有那功夫,可拒绝的话還沒等說出口,明月那头就红了眼眶。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咽下去了。
一切仿佛還在昨日,少女在银杏树下急得跳脚,鹅黄的裙角一荡一荡。
“周庭,去给我取风筝。”明月颇有些蛮不讲理的要求道。
周庭拧着眉,几下子上了树,就要把风筝够下来。哪知道下面的小姑娘又不乐意了。
她带着哭腔,似乎是被吓到了,“我就是逗逗你,你怎么真爬上去了,”說着,就要跑去找人,“你千万别动,我去叫人搬梯子過来。”
周庭有些无奈,“用不着。”
“不成!你万一摔到怎么办!”明月急的小脸通红,“你摔坏了,我不心疼嗎?”
周庭這下子沒话說了,他别過脸,耳尖有些微红。
小姑娘還在底下絮絮叨叨的說什么,周庭一句都沒听进去,他侧头看着枝桠上的那几片嫩绿的叶子,只觉得心尖上像被猫抓了似的,痒痒的。
往事都是一场梦,再醒来,仍旧是冰冷的宫室和喜怒无常的燕昭。
或许是心事繁重,或许是秋意渐凉。明月整日窝在寝宫裡竟也生了场病,請了太医来把脉也只說是风寒,整個人都恹恹的。
燕昭来的时候明月刚刚用過一碗粥,却总觉得梗在胸口处,闷的难受。
刚刚踏进大殿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明月正咳起来,伏在榻上,许久喘不进气,面孔渐渐惨白得透青。
燕昭拧着眉,“药都喝了沒,怎么還咳得這样厉害。”
“刚用過。”明月缓過气,声音咳得有些沙哑。正說着,突然又拧起眉头咳了起来,她正一边咳着一边伸手去够榻边的铜盆,面上沒有一丝血色,惨白的像是要立刻昏厥過去似的。燕昭大步走過去,扶着她的身子,好让她能舒服些。
明月咳了几下,便“哇”的吐出来,她刚用了药和粥,本也沒多少东西,這下子又吐了個精光。
明月胃還一抽一抽的疼,她身子一软,显些栽倒地上,幸亏燕昭伸手拽住了。
“太医院的都是废物嗎?一個风寒也治不好。”燕昭有些心烦气躁。
“是我身子太弱。”明月有气无力的說道,“本也怪不得他们。”
她這时候咳得一点力气都沒了,眼角有些泛红。燕昭看的心软了几分,他低头亲了亲明月的额头,语气温柔,“早点好起来。”
明月沒力气再答话,只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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