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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苦恼的知县

作者:随轻风去
(书号:52443) 作者:随轻风去 黑鱼精仗着定河龙王的势头,在板桥渡一带横行无忌,哪裡吃過這样的苦头?他今日喝多了酒,原本就气不顺,先被叶行远八方刀轮神通伤了一鳍,還沒来得及报复回来,又被陆十一娘捉拿,口中便骂的不干不净。 “哪裡来的狗男女,竟敢伤你爷爷?可知你爷爷是谁么?說出来吓死你!你還不快将我放了,磕头认错!如若不然,必有灭门之祸!”他嗓门极大,犹如雷震,吓得周围百姓魂不附体。 刚才妖怪作乱,有人害怕不敢說话,现在妖怪被擒,倒钻出来担忧道:“大人,擒了這妖怪,只怕得罪龙王,之后祸患无穷,還是将他放了吧!” 這话居然還有不少人附和,点头道:“大人见义勇为,为吾等除害,那自然是极好的。不過這妖怪也已经受了教训,便放他回去,今日必不会再闹了。” 黑鱼精听人這么說,更是得意,张狂笑道:“地方百姓都明白事理,我不過出来戏耍醒酒,如今酒醒了,你们将瓜果祭品送上来,我用了便要走。” 正是有這种受害還要纵容的圣母们在,才会有妖怪恶人的猖獗。叶行远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将這黑鱼精拿下,又怎会轻易放回。 遂正色道:“是何言哉?這妖怪阻碍交通,伤害人命,已经犯了不赦之罪。我正要将其送往本地县衙大狱,由知县大人判罪,明正典刑,怎可私放?” 百姓惊吓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妖怪不是野妖,是個有来历的。他姐姐嫁与定河龙王为妾。若是拿了他,龙王震怒,无论是旱涝之灾,那可如何是好?” 果然与陆十一娘探听消息一样,之前众人還支支吾吾,不可說這妖怪的来历。等到妖怪被抓住了,反而不隐瞒了。叶行远心中不屑,冷笑道:“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就算是龙王,也不敢妄动江浪,淹死人命。此等罪孽,够上斩龙台一遭了,何况這区区水族? 更何况此妖還身背杀官大罪。要是知县大人查下来有谋逆之行,那可得诛连九族,连他嫁出去的姐姐都要问罪!你们若是为他說话,也得去县衙查查是不是同谋!” 這裡的巡检也是淹死的,虽然同样是喝多了no.zuo.no.die,但要是真论起来,妖怪杀官可以造反论处,這真是夷三族的大罪。 叶行水性远一說這话,百姓们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行远派人将垂头丧气的黑鱼精押走。心中焦急,却又不敢冒犯叶行远。 此时妖怪被擒,河面上顿时就平静下来,叶行远急命人上前去捞刚才沉河那老船夫和武官。過不多时,老船夫靠着好水性从河边芦苇丛裡面钻出来了,但那武官的尸体却已冰凉,双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叶行远一声叹息,又命人查武将的遗物。看到腰牌乃是三边总督麾下一名制使,姓李。他怀中有一封以蜡密封的加密公文,应该确实有紧急军情,只可惜莫名其妙的死在此处。 “此封公文乃是绝密,大人不可拆看。”陆十一娘一看公文上的花押和封印。便已明了,谨慎道:“這公文应由三边总督亲拆,看来大人得绕路一趟,将其交到附近行辕。” 军方有另一套传递消息的体系,叶行远不方便越俎代庖亲自去转交此公文,但也不能拖延。只能交到最近的军营,由他们去处理。 锦衣卫权限极大,在需要的时候亦可动用军方的渠道,但并不值得为此事小题大做。叶行远捏了捏那公文,点头道:“待過了河之后,去交给河西提督衙门便是。” 反正這信是要送往三边,也得一路往西,叶行远要是折返回头,即不值得也费时费力,不如顺路转交。 陆十一娘略一犹豫,但觉得如今和平时期,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便也沒再多想。還是目前的事情比较麻烦,便忧心忡忡道:“大人既然拿下了黑鱼精,交到县衙,那是把难题丢给了他们,他们岂肯轻易放過?可要去看看么?” 黑鱼精就是個烫手的山芋,当地知县也是知道麻烦,所以才一直装聋作哑。如今绑好了送到他面前,处置也不是,不处置也不是,只怕是进退两难。 叶行远笑道:“我們若不去看看,只怕知县大老爷会继续装傻,把這黑鱼精在牢裡关几天,然后无声无息的放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們既然管了這闲事,当然要送佛送到西天。我也想亲眼看看,此地昏官能昏到何种地步!” 他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這些官僚的,天下乌鸦一般黑,這种事他们真做得出来。等以后叶行远走了,還会有谁来对付這妖怪?苦的還是当地百姓。 所以叶行远施施然跟着押送黑鱼精的队伍,遥遥缀在后面,一路到了县衙。 板桥渡隶属于河东省长庆县,县城离河边不远,亦是古城旧址。圣人出世前三代之时,便有大夫季礼在此存粮。后来因定河数次改道,此地几今兴衰,到今时今日仍算颇为热闹。 长庆县知县单无知四十许人,逢十五之日,他知道河上必然有事,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后衙吃酒休息,自得其乐。 正自逍遥之际,县中师爷却慌慌张张奔了进来,急道:“县尊,祸事了!” 单知县大为不满,冷笑道:“我乃读书人,圣人庇佑,天子加持,有什么祸事?休要口不择言!可是河上又闹事了?淹死了几個人?不必管他,明日再上报天灾便是。” 他只要自己安乐,哪管别人死活?反正定河广大,哪一年不淹死人?都报了天灾,上峰也不会在意。 师爷苦着脸道:“淹死人倒也罢了,說是淹死了一個三边的武官......” 单知县一惊,打断师爷的话问道:“怎么又淹死了一個武人?這些人不读圣贤书,不知趋吉避凶,真实麻烦?几品?” 师爷漫不经心回答道:“乃是以为九品制使......” 单知县松了一口气,提起一杯酒饮了,笑道:“九品就不算什么了,三边的武官与我們也沒有统属关系,他淹死只能算是自己倒霉,照旧例报上去吧!” 师爷连连摇头,“大人,今日可沒办法报旧例了,有一位官人路過,施展大神通将那小黑鱼擒了,如今已送到县衙,正等着大人出去处置呢!” 单知县连连叫苦,“這都叫什么事?如今的人怎么一個两個都爱管闲事?就不能让人過两天安生日子了?来者何人,可曾问明了?莫要是招摇撞骗的。” 他觉得被人添了麻烦,心中甚为不爽,你說一個過路的官人,管什么妖怪,等上一天明天過河走了不行嗎?真真是狗拿耗子,让人生厌。 师爷面色更难看,默然道:“這位大人应该是沒有人能冒充的,学生已经问過身份了,他乃是新科状元,恩骑尉爵,自請出京,授从六品琼关知县的叶行远叶大人......” 什么?听到新科状元的名头,单知县的身子先自酥了一半,勉强站起,在后衙之中转了两圈,冷汗涔涔道:“怎么是這位爷?也是,听說他自請出京,正该這几日经過,這可麻烦了,两边咱们都得罪不起,這可叫人如何是好哇!” 叶行远那是什么人?虽然听說他恶了几位大学士,因此被逼出京,沒有能留在翰林院中。但他深得圣心,不但封爵,又加恩去翰林院转了一圈,结果就是叶行远出京非但沒有吃亏,资历上反而多添了一笔。 等他有朝一日卷土重来,便是大学士都挡不住他的气势。 人家掰腕子的是内阁阁老,单无知一個同进士出身的知县,有什么本事在别人面前充老资格?但那黑鱼精偏偏真是动不得的,想到這裡单无知便更加着急,脸色都涨得通红。 为难道:“不管如何,本官得先去迎一迎,免得失了礼数。這叶行远年轻气盛,可不要得罪了他。” 师爷如鸡啄米一般点头,出主意道:“大人也无须担心,总之這叶行远来,我們便以礼相待,好吃好喝招呼着,再送一份仪程盘缠,他总不好意思再多說什么吧? 至于那條黑鱼,咱们便用‘拖’字诀,先关到牢裡面也让他吃点苦头知道天高地厚,過几天等叶行远走了,我們再悄悄将他放了。如此两面不得罪,岂不是皆大欢喜?” 单知县一听之下便大喜道:“你這话說得有理,我是一时急糊涂了,就這么办,那便不须担心了。” 他正了正纱帽,又用袖子抹一遍油光锃亮的嘴唇,一边匆匆忙忙出了后衙,一边口中大叫道:“叶大人在哪裡?状元驾临,蓬荜生辉,本官有失远迎,還請恕罪!” 围观的百姓轰然一声,他们這时候才知道擒了妖怪的读书官人乃是今科状元,不由喧哗起来,拼命往叶行远身边凑,也想沾点儿文气。(未完待续。) 看了本文的網友還看了: 本站所转载的小說均为網友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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