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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跌打损伤

作者:宝庆十三郎
不說這符纸烧成黑灰,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光是這黑灰调到水裡,再让人一起喝下去,我都不敢去想象。看着妈妈扶着父亲,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我感觉自己肚子有些发抽。 但是令我惊讶的是,妈妈虽然脸色有些焦急,肯定不是担心這符灰水难喝,而是等了一会儿扶着父亲问了声:“好点了么!” 這是什么神仙,我记得我小时候是经常生病,往往吃药打针也要很久才会好。谁知道父亲微微眯着眼睛,居然轻轻的舒了口气,低声說:“好多了!” 本来回来之后躺在床上的父亲,此刻居然自己起床了,他看我在一旁盯着,难得的脸上微微带着了一丝笑意。虽然脸色似乎還有些憔悴和失神,但是明显比进屋的时候好多了。 我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觉,父亲开始的难受我都看得出来。不知道妈妈烧的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父亲身子是怎么了,居然喝了這些符水之后,整個人便好多了。 虽然带着许多的疑问,甚至村裡的赤脚医生唐遇仙就在后面,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不過随着爷爷過来我住的這边,父亲缓缓的便和大家說了出来。 原来父亲居然是受伤了! 父亲工作的工厂,是我們這個城市最大的钢铁厂。 這家钢铁厂能够坐落在我們附近,据說還是益于最初的這條经過我們村裡的国道。在解放之后国家发展时期,南方不少的城市需要工业,在這种大环境之下钢铁厂应运而生。 而我們市附近,当时只有這條国道。因着我們這個乡乃是南下两广的重要枢纽,加上附近還有乡裡的那條大河,這座庞大的工厂最后成功落户在我們乡裡。 工厂在最初发展时期,厂裡的工人就达到一千多人,后来随着大炼钢铁时期的发展,如今工人和家属超過了万人以上。而這些工人最初来自于四面八方,都是以军队转业然后再就业的人员为主。 所以在父亲厂区家属区裡面,住的一些同事和家属,可以說来自于国内各個地方。這些不同习惯,不同地方来的人,在那個特殊时代裡汇聚,居然很快便融为了一体。 而父亲最早也不是在這個厂裡工作的,据說是后来因为某個机缘所致。即使是生活在钢铁厂附近,這附近的百姓裡面,能够进入厂裡工作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而父亲就是其中的幸运儿之一。 父亲为人比较和气,在工厂裡倒是结识了不少朋友,因为這种广交朋友,令父亲受益匪浅。 其中有個湘楚西部小县的一個同事,這人据說便有少数民族的血统。而且這個人我是见過的,大名叫做龙峰治。之所以說到這個人,那是因为父亲随着這個人学了一些东西。 這件事情家裡人,包括我爷爷他们是知道的,我也是从懂事起,听他们聊天逐渐才明白的。因为父亲随着這個龙峰治学過一碗水,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我肯定当时是不知道。 作为家裡名义上的权威,爷爷出奇的沒有反对,而且每年過年打糍粑的时候,還总是让父亲给他拿一些過去。在這個物资比较缺乏的年代,可以送這些东西给人,那关系一定是极好的。 父亲受伤這件事情,倒就是這個龙峰治的事引起的。因为在工厂裡工作也有闲的时候,這些工友同事便有些无聊。大家這天都聚在一起,突然說到了打赌。 具体打赌的事由,父亲一說我就想到了。因为钢铁厂我偶尔也去玩的,对那边的环境依稀记得。当时這些工友便說,谁能够把堆放物资的那地方,有一根大槽钢抬起来便算是赢了。 這事本来和我父亲也沒有关系,因为打赌的是锻压车间的同事,那個龙峰治便是這個车间的,而我父亲在工厂裡是属于保卫科的。不過听說我父亲想转到汽车班去,但是好像也一直沒有成功。 偏偏這天龙峰治回老家探亲去了,而我父亲带着人在厂裡巡逻,便碰到了這档子事情。這锻压车间历来便有几個力气极大的工人,這龙峰治便算是其中的一個。 据我父亲以前在家裡提及,說這些人平时能够挑动四五百斤的物事,那個龙峰治两膀子更有六七百斤的力气。大家那天知道他不在,故意便挤兑這些在的工友。 看到在的几個人都沒有抬起来,大家便开始起哄了。父亲到的时候,听說输赢便是大家集资出来的十块钱,谁抬起来便归谁。我父亲虽然动心了,也沒有去试的意思。 因为那個叫龙峰治的伯伯肯定和他說過,大家都是在工厂裡,父亲跟随他学過一些东西,怕让他知道自己显摆,于是沒有在外人面前显露的意思。 可是這天跟随父亲的,是我們本村的一個人,這個人還是父亲的朋友,大家都叫他唐启功。他听到大家說龙峰治不在,而我父亲平时和龙峰治又走得极近,便鼔兑我父亲去试试。 我想找個人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在他的鼔兑下,那锻压车间有人知道一些事情的,顺势便鼓吹让我父亲去试。大家推波助澜,虽然我父亲有些为难,其实心裡也根本就沒底,但是最后還是试了。 为什么试了?那是骆伯伯来到我們家,我才听父亲說出来。因为有人把那赌注又加了五块钱,目的便是让我父亲去试。父亲当时是知道那個人的,那人在车间和龙峰治有些不对付。 不管是为了那口气,還是因为那加码的诱惑,或者說为了给龙峰治长脸,父亲真的去试了。 骆伯伯居然赶了過来,我才明白那符纸是骆伯伯给的,妈妈去的急,他沒有一起跟過来。但是听妈妈說父亲受伤后,他先给了一個符纸让先回来烧了,他随后便到了。 让我惊讶的是,骆伯伯一脸和气的样子,手裡居然拿着一支植物的枝。我看到那东西,虽然叫不出名字来,却是知道我爷爷住的外边地裡,长了很多這些东西。 我看到父亲的神色也有些惊讶,看了眼骆伯伯手裡的东西,但是他却沒有张嘴问,后来我才知道原因。因为這些植物居然是父亲种植的,平时我們這边是沒有的。 骆伯伯示意父亲脱了上衣,我也站在一旁看着。但是看到父亲身上的样子,饶是我以前见過,這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原来父亲并不瘦,可是這個时候他两侧腹部,皮肤下的肋骨似乎都映出来一般。虽然隔着一层皮肤,但是皮肤下或者說就是皮肤上,清晰的显露出肋骨的样子。 這让我心裡有些发麻,更让我吃惊的便是,父亲的肚脐眼也似乎受伤了,因为那裡還有着一些血迹。 “很严重啊!”骆伯伯眉头皱起,沉声說道:“运气的时候,承受不住外力,显然是岔气了!” 我显然是听不懂,可是看到父亲却点了点头,无力的說到:“本来用腰带束紧了,刚开始试的时候,以为差不多可以,谁知道這腰带不如布斤,一口气挺不住泄了气,我就知道坏了!” 骆伯伯沒有說话,一边用手摸了下我父亲两侧肋骨位置,他手刚刚触及到,父亲便吸了口冷气,显然手触之处很是痛。他看骆伯伯沒有吱声,忍不住又看了眼那棵植物。 “是我大意和唐突了!骆伯伯,您看看会不会造成大問題!”父亲显然很是忐忑。 “恢复的程度现在還不好說,受罪肯定是免不了,幸好我這些天回来了,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骆伯伯有些无奈的看着父亲。 他又看着了那棵植物,沉思道:“本来我是沒有把握给你治好,因为你学的這個东西我不了解,但是算你运气好!” 骆伯伯拿起了那棵植物,脸上居然有了丝笑意,低声說道:“想不到你们家這边居然有它,我也是第二次见到這個,只能說算你运气好!” 我妈妈惊讶的看向父亲,又望着骆伯伯說道:“骆伯伯,這是什么东西?” 骆伯伯显然愣了一下,看向我父亲,我父亲却苦笑的接口說道:“我看到龙师傅家裡种了這個,因为很茂盛颜色也好看,我便要了几棵来种在老屋边。” 看到骆伯伯神色有些激动,父亲显然知道是好东西,便白了我妈妈一眼,說道:“她们平时看着芽嫩,都割了去喂猪了!這究竟是什么?”他知道龙师傅种的,肯定是不错的东西。 “西南那边叫白药草,苗疆那边叫跌打草,专门治跌打损伤和五劳七伤的灵药!”骆伯伯静静的說道:“认识的就是好药,不认识的就当猪草罢!” 想不到這平时不起眼的植物,居然便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良药。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几乎也会和别人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事就是如此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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