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五章 元芳,你怎麼看
周昊毫不遲疑,便抖開棍梢,朝孟雪兜頭砸去。
孟雪臉色淡然,盯着凌空撲來的周昊,勁風揚起她耳畔的髮絲,那一截短棍不斷在孟雪的瞳中放大。
張殷殷看得驚心動魄,秦鍾卻是背過頭去,不忍再看,同時,發出一聲幽幽的輕嘆。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孟雪明澈淡然的眼瞳中突然有了神采,她右手在腰間一抹,“叮”得一聲輕吟,接着,一抹白光如同靈蛇一般迎向二節棍。
周昊大驚失色,他已經看到孟雪手中拿着的是一柄軟劍,這並非一般人玩的兵器,如果孟雪抱着兩敗俱傷的念頭,他多半沒有幸理。
可是,他還是低估了孟雪,孟雪水蛇般的腰身一擰,早已避開周昊的雷霆一擊,同時,軟劍已經斬在了二節棍最薄弱的地方,兩根短棍的連接鐵環部位。
如同切豆腐一般,兩截短棍應聲而分,周昊堪堪落地,便感到一股針扎般的寒氣刺激着自己的頸間肌膚,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處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孟雪輕輕抖着軟劍,帶着一陣陣凌厲的寒氣,周昊喉頭不住滾動,一步步向後退去,額頭上冷汗涔涔。
終於在連退七步之後,周昊靠在了一側的山體上,退無可退,面對着距離嗓子眼不足三公分那秋水般的劍刃,踮起了腳尖,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
作爲一個特工,面對生死,也許比普通人看得開一些,但是,他周昊也沒法接受這樣的死法。
如同靈蛇般的劍刃閃爍着致命的寒光,倒映着孟雪漸趨緩和的容顏。不過,二人的姿勢一直這麼保持着。
“秦鍾……”張殷殷喊了一聲,然後帶着些許威脅的意味:“別忘了,我們可是來幫忙的。”
秦鍾搖搖頭,說:“你的目的不夠純粹,再說了,也是你的徒弟挑的事兒。”
“好好好,作爲一個男性,他已經得到懲罰了,一招落敗,嗨,你說句話吧。”
秦鍾看着孟雪,搖搖頭,說:“我這個妹妹,有的時候是很有個性的。”
張殷殷皺着眉頭,氣呼呼的一擰嬌軀:“好歹也是我的第一個徒弟,給點面子好不,要不一拍兩散。”
秦鍾哈哈笑道:“好好好,不過是開玩笑,不要往心裏去,年輕人嘛!切磋一下而已。”說着,他朝孟雪拍拍手,“雪兒,差不多就行了啊!”
孟雪笑着點點頭,退後兩步,耍出一朵耀眼的劍花,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那一柄三尺軟劍便纏在了她碗口般粗細的腰間。
孟雪淡淡一笑,轉身向秦鍾方向走去。
周昊看着孟雪矯健的身姿,自己依舊氣喘不已,一陣風吹來,不由打了一個寒噤,原來不知不覺,早已經是汗透重衣。
遠遠的看着秦鐘不知道跟孟雪聊着什麼,張殷殷來到周昊面前,搖搖頭說:“你呀,不聽老人言,喫虧在眼前,現在知道我爲什麼要阻止你了吧!”
周昊澀聲問道:“師父,她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告訴你吧,她退役之前,是第一夫人的貼身保鏢。”
“啊……”周昊看着遠處的孟雪,眼中充滿着複雜的神色,嘟囔道:“師父,你怎麼不早說。”
“我是想說來的,你倒是給我機會呀。”張殷殷看了看手錶,道:“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噯。”周昊快步跟上張殷殷的步伐,目光仍舊流連在秦鍾和孟雪的身上,然後隨口問道:“師父,那個男的是幹什麼的?”
張殷殷蹙着黛眉,不高興道:“怎麼?你今天像個查戶口的。”
“我只是感興趣而已,隨便問問。”
張殷殷搖搖頭,說:“我們今天要做的事情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彼此瞭解少一點,對大家都有好處,這也是特工的紀律。”
周昊點點頭:“其實我認識他,他是龍陽市駐京辦主任秦鍾。”
張殷殷目光一凜:“你還知道什麼?”
“呃……”周昊馬上解釋,道:“師父,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偶然的機會才知道的,並沒有調查過他。”
張殷殷寒聲道:“最好不要,否則……哼哼。”
兩人又走了幾步,周昊再次不甘寂寞的問道:“師父,按你的意思,秦鐘的身手比孟雪還厲害?”
“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那他……”
“你今天的話太多了點。”
張殷殷徑自走到秦鍾跟前,手一揮:“上車,出發。”
半個小時後,在密雲高速出口,一輛豐田霸道開道,車身塗着警用的字樣,後面跟着一輛考斯特,再後來是兩輛警用桑塔納,最後還有一輛有着外交部字樣的皇冠車。
頭車的司機有些奇怪,今天這條路上很冷清,不過,也沒有覺得什麼異常。車隊徐徐而行,從這裏下了高速,不遠處便是另一端高速的入口。
四十五座的考斯特里坐的滿滿的,有幾個孩子還被家長抱在手中,這些人甚至連行李都沒有,其實要也沒用,回國後也沒有意義了。
所有人都被一種絕望包圍着,讓金賢姬看得非常心痛,雖然她的父親也身居高位,可是北韓的最高統治者,是自己的那位大學同學,他對於脫北者是深惡痛絕的,所以即便她讓父親說上幾句好話,也必定無濟於事。
在上學的時候,她只是感到那個叫做金正宇的小胖子很囂張,也很好色,可是在其登上國家元首的寶座之後,金賢姬已經發現,他還是一個暴君。
“各位,你們也不要太擔心,回去我會讓爸爸給你們說話的。”雖然知道這一刻這樣的安慰是多麼的蒼白,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說道。
姜赫搖搖頭,說:“閒姬小姐,您爲我們這些人做的已經夠多了,所以,千萬不要麻煩您的父親,金正宇做事的風格大家都很清楚,殘暴絕倫,即便是中央高級領導,他也是想殺就殺,所以,千萬不要爲了我們這些賤民而給您的父親帶去麻煩。”
金賢姬堅決的搖頭:“怎麼會是賤民,各位都不要妄自菲薄,人生來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高低貴賤之分,你們放心,如果我父親不方便說話,那就我來,我跟金正宇還曾經是同學呢!”
姜赫搖頭道:“不要,閒姬小姐,難道你不明白,現在您也是脫北者的身份,回去之後,您也是被審查的對象。”
“難道……難道我就這麼看着你們而見死不救?”
“就讓我們自生自滅吧!”
說完,考斯特里傳出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
突然姜赫站了起來,目光掃過前面的司機,然後看着所有同胞用韓語道:“回去就是死,逃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我們不如逃出去。”
聽到這個提議,有人當即蠢蠢欲動,有人卻反對,說:“就算我們能跑,可是婦女和孩子怎麼辦?他們跑的了嗎?”
姜赫繼續鼓動:“大家跑吧,中國警察是不會對大家開槍的,所以這是我們的最後一線希望。”
姜赫的老婆金銀玉也說:“是啊,能跑的都跑吧,跑掉一個是一個,回去都得死。”
似乎大夥都被說服了,於是姜赫就和幾個年輕力壯的人擠到了一起,竊竊私語討論起了逃跑的方案。
聽到大家的想法,金賢姬顯得憂心忡忡,可是,連她也覺得這些同胞回國是絕無幸理,用他們的話,能跑掉一個是一個吧!
……
皇冠車裏,兩位外交部的官員聊着天。
“人傑,這次把這麼多人交回去之後,你就該升職了吧!”
有些胖的叫人傑,他笑道:“這次遣返的人數確實不少,能夠如此順利的完成任務,元芳你也是功不可沒,等我升了,我會推薦你坐我現在的位置。”
“謝謝人傑兄弟。”
“客氣什麼,咱們共同進步。”
元芳歪着身子向前面的考斯特看了看,說:“北韓真是夠亂的,這些人生在北韓,那就是投錯了胎。”
人傑點點頭:“是啊,我聽說現在聯合國正要控告北韓政府的反人類罪,關於這一點,元芳你怎麼看?”
元芳眉頭微皺,想了想,說:“我是這麼認爲,咱們瞭解的未必就是真相,也可以這麼說,這個時代沒有真相,連親眼見到的東西也未必就是真的。金正宇是個比較有個性的傢伙,似乎比他爺爺和爸爸還要囂張,只可惜還是太年輕了,這麼幹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你的意思是……”
元芳搖頭晃腦:“北韓一直認爲自己根紅苗正,還是正統的社會主義國家,而在他眼中,其他的社會主義國家早已變節,他們一直閉關鎖國,同時愚昧自己的國民,西方發達國家是不能夠接受這樣一種政權長期存在的。另外,聯合國正巧是被這麼一幫歐美髮達國家把持着,所以,一系列的政策都會對北韓不利。”
人傑笑了笑:“說的太深太遠了,不說了,我有些困,先睡一會。”
元芳搖搖頭:“你呀,以後少到天涯海閣去,那地方根本就是一個銷金窟,不是咱們這些低收入的公務能夠進去的。”
人傑攬着元芳的肩膀:“你是不知道,何總真是不錯,那裏面小妹的素質……嘖嘖……”
“色字頭上一把刀,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就在這時,衆人聽到“嘭”的一聲巨響,大地都在震顫,隨後,所有車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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