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于是,钱学理摇晃着手机,道:“阮司长你看看,他就是這态度,现在的年轻人,唉!”
“嘴上沒毛,办事不牢,也不知道你们龙阳市委市政府是怎么想的,居然派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来,以人品,以资历,论能力,你钱主任哪一点比他差了。”
钱学理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阮司长,您太夸奖了,說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见過的领导多了去了,可谓人间万象,可是,像学理你這么踏实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再說了,龙阳市驻京办发展的很是不错,作为第一副主任,你是功不可沒呀!所以說,你是一個人才,只不過,龙阳市领导班子沒有看到。”
“這……”
“哎,這酒香也怕巷子深,我想一定是市委和市政府沒有看到你這样杰出的人才。”
“阮司长,您真是太過奖了,我哪儿有你說的那么好啊!”
“我說的是事实,起码比新来的那個好。”
钱学理看到阮静昌咬牙切齿的模样,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要被人当枪使了。
愣神间,阮静昌手掌拍在钱学理的肩头,說:“学理,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钱学理唯唯诺诺地离开了国家机关管理事务局。
……
孟雪最终還是按照父亲的意思,提前离家北上,在首都国际机场下了飞机之后,才给秦钟拨了手机。
秦钟還在跟方老讨论,首都医院的赵亚军院长也来了,三人学贯中西古今,不過,始终纠结于几個問題。
第一,就是關於器官源的問題。国内,赵亚军已经联系了器官捐献库,而国际上,则由陈少乾的关系负责。确保但凡出现配型成功的,就可以第一時間得到。
第二,孩子已经被病痛折磨了很久,能否挺過手术過程,也是一個颇为棘手的問題。对于這一点,秦钟自然是当仁不让。
第三,如果在一個月内,始终无法获得匹配的心脏,那么,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强行进行心脏修复手术。届时再详细讨论手术的具体细节。
刚刚送走方老爷孙以及赵亚军,孟雪的电话就打了過来。
“哥,你在哪裡?”
“雪儿,我在京城,你呢?”
“废话,在京城哪儿呢!”
“中南海。”
“骗鬼去吧!”孟雪心直口快地說道,随后补了一句:“不会吧!”
“唉,我骗你干什么!对了,你在哪裡?”
“我在首都机场。”
“哦,对不起,我走不开,派個人過去接你好嗎?”
“如果走不开就算了,我对京城又不陌生。”
“沒事,你哥哥我好歹也是一個部门的头头,派辆车不是什么大事,你在那等着,我让人给你打电话。”
“那好吧,我等着。”
“对了,還有一個問題,有沒有想好住哪儿?”
“沒有,你住哪裡,我就住哪裡。”
“既然沒有什么好的選擇,那就住驻京办的酒店吧!”
“成,听你的。”
秦钟按了挂机键,马上给李娟丽拨了過去,道:“娟丽,给我去机场接一個人。”
“谁?男人還是女人?”
“当然是女人,男人還用接?”
“秦主任,难道你不知道我起码也是接待处主任,我……”
“我還有事,先挂了啊!”
于是,李娟丽主任就万般无奈的落下了电话。
這一边,秦钟从保姆手中接過小子昂,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稚嫩无比的小脸,从其中,秦钟看到了很多很多熟悉的亲切的影子,這一切,让他的心底涌起万千柔情。
小子昂虽然在熟睡中,可是那小小的眉头依然深深纠结着,呼吸也是那般的粗重,小脸一片青紫,看着叫人无比的心疼。
秦钟仰天长叹,纵使他身怀不世出的独门医术,即便他拥有過人的武艺,可是,对于這等复杂的病症,他依然心中沒底。
很长一段時間以来,他都沒有過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了。
关心则乱。
人因为未知而恐惧,他也不敢去想,如果面对众人的殷切希望,自己却救不了小子昂,那么他应该如何自处,又怎么去面对很多很多人。
可以說,這是第一次,他在面对一個病人时,感到那种力不从心的压力。
难怪人家說医患关系不能過于亲密,又說医不自治。
秦钟仔细的为小子昂切了一阵子脉,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小子昂的脉象真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孩子的脉象时而如战鼓擂动,时而如烈马奔腾,时而又像绵绵泊泊的涓流。
這种奇特的脉象,如果对方是一個武林高手,或者一個运动健将,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发生在一個還沒满岁的孩子身上,他還能活着,已然是個奇迹。
再次微微一叹,秦钟给孩子输送了一股用于护住心脉的内息,這才将孩子交回保姆手中。
在這交接的刹那,他发现孩子咧嘴一笑,纠结的眉头有了片刻的舒展,想来应该他做了一個什么好梦。
秦钟鼻子酸酸地信步走出小院,看到湖畔的柳條与小草微吐绿意,原来,生机勃勃的春天早已悄然而至。
抬头看了看万裡无云的碧空,秦钟很想引颈长啸,可是想想還是作罢了,這裡不是他的青云观,而是中南海,裡面住的和办公的,都是国家最高级的领导人,設置的,也是国家最高机关。
他若造次,马上会有人找他好好說道說道。另外,他也害怕自己被当作怪物来看。
“秦钟……”
一個浑厚而熟悉的声音响起,秦钟悚然而惊,回头一看,尽是已然走近的一号首长。
以秦钟今时今日的灵觉,如非心有挂碍,绝不会感觉不到有人侵近。
秦钟不由在心中感叹:這正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啊!
“首长。”
首长摇头,脸色虽然平和,却看不到半分笑容,“我不是說過,私底下,你不要這么叫我。”
“干爸。”
首长這才微微点头,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說:“秦钟,小子昂的病是不是……”
后面的话,首长也无法說下去。
秦钟马上表现的自信满满:“怎么会?干爸,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一定不清楚我的实力。”
首长很冷静:“你不用安慰我,孩子已经被医院放弃了,就连方老都束手无策,我知道他的病是极重的。本来,我对你還存有一丝希望,可是,看到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想,你也遇到难题了。”
秦钟摇头,刚要开口,却被首长打断,首长說:“记得上次,我看着你救治叶老,你毫不犹豫,就做到了,可是這一次……”
秦钟笑了:“干爸,原来如此,你理解错了,孩子的情况更叶老完全不同,叶老那是要激发生机,了却遗愿,清清醒醒的离开,而孩子要做的是温和疗法,要让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如果严格来讲,小子昂的病情跟东方书记家的小擎宇倒有几分相似,不過,比他凶险多了。”
首长拍着秦钟的肩头說:“秦钟,你跟我坦白說,到底治愈的希望有多大,如果真的沒有希望,与其看着孩子痛苦,大家也痛苦,不如……不如……”
秦钟瞪大双眼,說:“爸,你說什么呢!您放心,我一定会治好小子昂的。”
“不要勉强自己,還有,你也不能有事。”
“嗯。”
首长离开后,秦钟想了想,眼下也沒什么可做的,不如会驻京办看看,召集全体成员开個会,明确一下分工,然后去北大图书馆查阅心脏病的相关资料,寻找治愈小子昂的最佳方法。
刚刚拿起手机准备给徐娇娇拨個电话,让她一起走的时候,木清韵袅袅婷婷地从远处走来。
“是你。”
“怎么?不想见到我?”木清韵咬着唇皮道。
秦钟摇头:“不是,大嫂情况怎么样?”
“還在睡。”
秦钟点点头:“你不用陪着她?”
木清韵沒有回答,却道:“你這就要走?”
“我得回驻京办看看,還得查阅一下资料。”
“我跟你一起。”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愿意,還有,子昂也是我的外甥,我想出点力。”
“怕你只会帮倒忙。”
“怎么会?”
秦钟又說:“這個时候,你应该陪在姐姐什么,她需要你的。”
木清韵撅着小嘴,颇有些不情不愿,道:“那好吧!”
二人并肩往回走,秦钟问:“你是从哪儿過来的。”
“家裡呀。哦,对了,差点忘了一件大事,沒想到你居然那么有钱。”
秦钟淡淡一笑:“小楠還是告诉你了。”
木清韵上前拉着秦钟的胳膊摇晃着:“怎么?害怕我知道?切,我又不会贪图你的钱,再說了,他也是知道咱们的关系,所以才给我透露那么一丁点的嘛!”
秦钟挑着木清韵的下巴,說:“你說,咱们是什么关系?”
木清韵咬着樱唇,皱着眉头,說:“当然,当然是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秦钟终于笑出声来,道:“宜喜宜嗔,清纯如水,第一眼看到你,总让人感觉你是一個极其清纯的淑女。”
木清韵当即不高兴道:“喂,你什么意思。”
秦钟笑而不答:“你到底是個什么样子,只有我知道。”
說完這句话,秦钟便向前跑开了,木清韵在后面追着喊着:“喂,你给我站住,把话给我說清楚。”
秦钟埋头跑了几步,抬头一看,徐娇娇正站在院子门口,含笑凝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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