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兄弟敞心 作者:王执笔 上午十点多钟,李奇带着一大家人赶回李家老宅。 李家老爷子让孙女李书蕾陪着楚风在傍厅旁坐,自己与弟弟李奇两人则是到内室详谈。 来到内室,看到家裡的徐律师与几名公证人员也在场时,李奇愣了一下,意识到今天哥哥找自己回来,可能是有大事要宣布。 “這是天玄药业20的股权认证书,我已经签好各项文件,剩下的你签名過后,這些股权就转到你的名下了。” 天玄药业名义上董事长是李奇担任,但实际的股权分配却是李楚老爷子占了51,其余49的股权是在李奇手中。 老爷子說话间,自徐律师手中将签好的股权文件拿了過来,递给坐在身旁的弟弟李奇。 接過這些文件仔细翻看過后,李奇将文件放在一旁,看向哥哥。 “哥,你這是?” 以前也曾与兄长交涉過股权之事,但李楚却一直沒有放手。今天突兀的,兄长主动将這些股权转到他的名下,李奇一時間有些拿捏不定兄长的用意如何。 這样一来,天玄药业集团李奇掌控69的股权,成了名副其实的掌门人。 让公证人和律师先行去客厅休息,李楚端着茶在弟弟李奇身旁坐了下来。 “清平在省医院上班,以后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应该会干成一番事业,他也无心天玄药业的事,所以我就想着把股权转到你名下,方便你大展手脚。” 說完這些公事過后,李家老爷子便說起私事来。 “小奇,你還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在這老宅捉迷藏的事情?那时候你偷偷藏在父亲的书柜后,我找了半天沒把你找出来……” 看弟弟同样满头白发,年老苍苍的样子,李楚老爷子感慨岁月流逝。转眼间,兄弟二人已从当年的顽童成了老头子,如今也都儿孙满堂。 人生一世,白驹過隙。 “哥,你今天有些不大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纵横商海,李奇今天自回到老宅见到哥哥的第一面起,便感觉他有些不大对劲的样子,但又猜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問題。 此时见老哥哥给自己讲起年幼之事来,他不由问道。 “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很长一段時間沒有见你,想你了啊。虽然這些年你沒有說什么,但我知道,你对爹当年的安排,心有不满。這些年我這個做大哥的也沒帮上你什么忙,你自己一個人支撑起天玄药业這么大的摊子,确实辛苦你了。” 拍了拍弟弟那同样干枯的老手,李楚老爷子笑着宽慰道。 听兄长提起当年的事情,李奇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叹了口气,不想与哥哥争执。 见弟弟沉默不语,李楚老爷子自硕自地說道:“我年轻的时候一心钻研医术,无心他顾。眼看都到了三十而立的年龄,還沒有结婚生子的打算。爹他老人家這才催促着让你早点完婚,传宗接代。我也知道,你对爹当年给你安排的婚事不满意,心裡一直有怨气。” 仔细回想起以前之事,李老爷子方才体会一些弟弟当年被父亲强加安排命运的心情。 “爹他就是偏心!凭什么你就可以任凭兴趣爱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就一定要按照他安排的路子去走?你要学医,哪怕一直不结婚,爹都沒有說些什么。我要去经商,要去外边闯荡,爹他却非要拦着,并把当年的小制药作坊交给我?” 听哥哥讲起往事,李奇的气息变的粗重起来,终是忍不住說道。 “我知道爹当年可能是有些偏心,想要咱李家的天玄针能传下去,能把咱们李家的医术传下去。所以才有些偏袒我,任我钻研医术……” 见弟弟终是說出心底怨事,李楚老爷子低低叹了口气辩解道。 “哥,你既然知道,那你当年劝過爹什么?可曾为我說過什么话?我把咱们李家当年的一個小破烂作坊,一步步做成现在的天玄药业集团。我背地吃過多少苦,掉過多少泪,你们知道多少?你又帮過我多少?现在你知道有愧疚了?你们早去干什么去了?” 心中的怨意火气再也压抑不住,李奇终是将埋在自己心中多年的委屈說了出来。 看着弟弟神情激动的低吼着,李家老爷子张了张口,却一個字也說不出来。 心中万般无奈无言,不知如何弥补兄弟间的裂痕…… “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干下的基业,爹当年给我們兄弟俩分家时,要给你51的股份,只给我49的股份?我就事事处处不如大哥你?我不管干什么,爹他老人家都看不顺眼我?凭什么他那么偏心?!” 见哥哥不說话,李奇质问道。 “小奇,或许是爹他们老一辈人的眼界见识有些局限,他老人家总认为做医生的不管怎样,都衣食无忧沒有什么风险。而做买卖這個行当,一個不好,便流落街头一无所有。所以他老人家才事事处处对你非常严苛,不断对你磨砺。” 见弟弟对已经故去数十年的老父仍旧难解心结的样子,李家老爷子长叹口气,眼角有些润湿,低声向弟弟解释其中原由。 “爹之所以临终时不顾你的意愿,把天玄药业51的股权强行分给我,也是想让我给你留下一條退路。万一天玄药业误入歧途,我好强行改变你的决定。你仔细想想,天玄药业這几十年来,除去一两次生死存亡的风险决议之外,我什么时候对你多言過?我又什么时候胡乱插手過天玄药业的事?甚至清平他毕业工作后,我也沒有让他沾手一丁点天玄药业的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是面对自己的亲生兄弟? 知道自己沒几天活头了,李楚老爷子之所以今天和弟弟单独私语,也是想解开弟弟数十年来的心结。 老爷子不想临死时,還留下遗憾。 李奇坐在一旁,心愤难平,将头扭往别处,沒有說些什么。 虽然兄长的话让他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大半辈子的心结,岂是一言两语便能解开的? “那個叫楚风的年轻人,是当年对咱们李家有恩的楚奇人后代。所以我把他留在咱们李家,顺便也报答一些当年那位奇人对咱们李家的恩情。楚风他失忆了,现在也举目无亲的想不起以前事情。如果以后這個年轻人有什么困难的话,小奇你就看着搭把手帮他一把。毕竟是咱们李家的恩人后代,钱债好還,人情债,一辈子也還不上啊。爹当年临走时的话,你還记得吧?” 见无法解开弟弟的心结,老爷子心底叹息,不再对往事多言。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咱们李家家大业大,他想要多少钱,咱们给就行了,也算是還恩了。但不至于把他看的太重吧?” 這次回老宅想和兄长商量下把天玄针交给东岛丹羽世家,从而换取对方的合作,以方便天玄药业在东岛开设分厂的事情。所以李奇說到此处,也想和兄长商量下關於天玄针的事。 毕竟天玄针是天玄医馆的镇馆之宝,而且当年分家时,天玄针和天玄医馆都是归兄长李楚所有。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李奇也做不了這個主。 “我和你提他的事,也只是和你交待一下,以后万一真遇到什么情况,能帮的,你就顺手帮這年轻人一下。關於還恩的事,我会交给清平处理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见弟弟对這件事不以为意的样子,李家老爷子心中微怒,但也不想在临去时和弟弟再起争执,以免伤了兄弟间的感情。 “哥,今天我回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昨天那個东岛丹羽世家的人,后来也找上我了。我琢磨着,最近咱们天玄药业准备在东岛开设分厂。這個丹羽世家可是东岛上的一個旺族,既然咱家這天玄针是人家几百年前的家传之物,咱们就把东西還给人家吧。顺带的,到时咱们在那個国家开设分厂了,也好有些帮助,你觉得呢?” 斟酌了一下,李奇凑近一些,向兄长商量道。 听弟弟的话說到一半时,李家老爷子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弟弟啊,做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這是做哥哥最后给你的嘱托。你忘了咱们李家和人订下百年之约的事?你忘了爹临死前的交待?” 心中大怒,但又不想再和弟弟争吵。李家老爷子怒声說道间,拂袖而去。 刚刚沒和兄长心平气和說几句话,便又被他怒斥。李奇的脸色阴沉不定,胸膛急促起伏。 就在李家两位老人于内堂私聊间,正在偏厅让李书蕾教自己使用手机的楚风,却见一個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堂哥,你怎么来啦?” 见堂哥李书修自门外走了进来,李书蕾笑着迎了上去,而后为两人互相介绍。 三十多岁的李书修听着妹妹介绍着楚风,他也在仔细观察着楚风。 样貌普通平常,衣着也极为普通,看不出丝毫出奇之处。 這便是家人所說的那個楚家小恩人? 待妹妹为两人互相介绍過后,李书修笑着对李书蕾說道:“你去客厅看下你小侄儿去,他刚进门就念叨着要找你的這小姑来玩。我和楚风小兄弟谈些事情。” 沒有丝毫心机的李书蕾听到堂哥的话,当即笑着到外边去找小侄儿,留下楚风和堂哥两人私聊。 “楚风小兄弟,關於我們李家天玄针的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是什么個想法。” 热情的招呼着楚风在旁坐下,李书修說出自己来意。 看着這位西装笔挺,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楚风微一挑眉。 “嗯?關於天玄针的什么事,你請說。” 心中疑惑,楚风开口问道。 “是這样的,我們天玄药业最近准备在国外开设分厂,而這枚家传古针又对我們意义重大。我听家中长辈說,小楚兄弟你来這裡是想取走天玄针?不知道你能否割爱,成全一下天玄药业的发展。当然,我仅代表天玄药业一方,会给你非常丰厚的补偿。這個补偿,不在我們李家上下对你的补偿报答之内。你感觉呢?” 李书修温言细语的与楚风商量道,而楚风听着他的话,眉头却是渐渐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