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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朝篇(二)

作者:未知
把江世钦送走,陈相与沒有再提婚事,而是问了些江世钦近日的身体状况。 江城道:“還好,只是上次中蛊内息伤的不轻,底子更差了。” 提到了江世钦上次中蛊,陈相与顺口道:“上次福伯查的怎么样了?” 江城道:“听說兄长刚开始问他,他便自尽了,不過后来从一切蛛丝马迹中寻到他跟林家确实有往来。” “嗯。”陈相与点了点头。 “陈叔叔。”江城蹙眉。“你知道的,林海源把女儿嫁进来,就是为了加害兄长,架空江氏。暗处安插的人我們都防不過来,更何况……這么一個名正言顺的江家主母,怎么防?” 陈相与神秘一笑。“林家安插在江家的眼线都找出来了嗎?” 江城摇头。“不完全。” 陈相与道:“那如何能防的過来。” 江城忧心的叹了口气,她虽外嫁,却還是时时刻刻为江家操心,江家现在缺一個心思缜密又能够处理决断的人。 陈相与道:“让林云锦嫁进来,帮我們的忙。她比我們更加清楚林家的眼线是哪些人。” 江城道:“她怎会帮我們。” 陈相与回身道:“阿城,我现在有個主意能够让江家吞并叶家。只要你想办法把叶千机杀掉,你办得到嗎?” 江城一愣,责备道:“陈叔叔胡說些什么。” 陈相与道:“你看吧,你都不干,林云锦肯定也不干,她即爱着你兄长,又怎会加害他,更不会放任旁人害他。” “总之,让她嫁进来对世钦的安全只有好处。” “可是……”江城依旧忧虑。“若真如此,兄长這边我倒是放心了,但江氏的势力……”林云锦毕竟是林家人,可能因为深爱保护江世钦性命,但她不可能背叛家族,放弃帮助林氏吞并江氏的机会。 “這個就由我来筹谋吧。”他刮了刮江城的鼻子,微微弯下腰看着那张神似叶婉婉的脸。 “這么多年,你们都辛苦了。我既已回来,便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们。”二十年来這三個孩子步步为营,费心的周旋操持保护江家。若非他当年带来祸患,若江临晚不死。江世钦依旧是那個不知世事,深居简出的温润少年郎,何苦站在那高位让人品评。而江城如今定是百家年轻子弟蜂蛹争捧的梦中佳人,而江西泽…… 陈相与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可言說。 江城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但愿林云锦是真心爱兄长的。”她本就比江世钦心细,又是女子,情爱之事很容易便看破,早在以前便发现,林云锦对江世钦有意,但江世钦从不提及情爱,江城平常也只关心他的身体,也就沒把這等事放在心上。微微叹了口气。“若以后有個人能为兄长知冷知热,在他身旁时时照顾也是好的。” 陈相与轻轻挑眉,突然道:“谢惜朝呢?他知道你兄长要成亲的消息嗎?” 江城道:“上次被抓回去還未逃出来。现在应当不知,待明日我派发喜帖他就知道了。” 江城去忙了。屋裡就剩下陈相与跟江西泽两個人,陈相与见他一言不发,過去用手指蹭了蹭他的脸。這些天,他对于這些亲昵事情真的越来越熟练了。 毕竟以后還要有更亲密的接触,這也算提前一步一步适应吧。 “想什么呢?” 无论陈相与做什么,江西泽从不与他嬉闹。陈相与也喜歡他心性稳重,毕竟他一直希望江西泽能成为一個无垢的圣人。 江西泽若有所思。“即使林云锦深爱兄长,但兄长是否喜歡。” 陈相与明白他的意思,他与江城权谋的都是林云锦能带来的利益。但江西泽在意的是,江世钦是否真正喜歡。 若不喜歡再大的利益也不要。 陈相与笑了笑。“放心,等谢惜朝那小子来了后你大哥会做出選擇的。” “无论他怎么选,以后的江家,我都不会让你独立支撑。” 谢惜朝深受逼婚迫害多年,此次被拎回当日,好巧不巧就碰到几位玄门家主前来拜会,還都带了女儿。谢惜朝前脚刚踏进门便被谢桓不动声色拦了后路,看這架势是逃不掉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进入叔伯之类叫了一通后敛袖行礼陪坐。 谢桓看着右手边的第一位女子女子对谢惜朝道:“惜朝,這位是你姬家妹妹。” 谢惜朝持折扇抵下巴,歪头瞟了眼,百无聊赖。 “這妹妹平常吃不饱饭吧,怎长這么矮。” 那女子委屈的抿起了小嘴,一双大眼睛泫然欲泣,這是她的绝技,男子见了都会觉的怜惜可人,過来哄上一阵。 “别别别,千万别哭!”谢惜朝摆手推脱。“我最听不得人哭,我一听人哭我就晕,你要哭就出去哭,千万别让我听见。” 谢桓终于忍不住呵斥。“闭嘴!” 谢惜朝依言闭嘴,把玩手裡的折扇。 “谢少涯主安,我叫孟思娇。” 谢惜朝一抬头,便见一個身材匀称高挑的女子站在眼前,对着他甜甜笑。 “呦~可以啊,长這么高。”谢惜朝仰着脸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是不是以后我风筝挂树上都可以找你帮我取。哎,你会爬树嗎?我放风筝可厉害了,能放老高了,你别到时候……” “够了!”谢桓蹙眉。张了张嘴刚想让他滚,又看着满座的家主小姐忍住了。 孟思娇讨了個沒趣,赌气转身回去了。 谢惜朝看着一個娇滴滴的姑娘被丫鬟搀扶着走過来,微微行礼。“小女兰苕翠见過谢少涯主。” “姑娘身子不好還是别走动了。”谢惜朝好不容易怜香惜玉了一回。 兰苕翠温温道:“多谢少涯主关心,我身体沒什么大碍。” 谢惜朝道:“你要是沒病就别让人丫鬟姐姐总扶着你,怪累的,你說呢?” 兰苕翠呆愣了好一会,而后掩面啜泣,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去了。 谢惜朝假意沒有看到谢桓难看的脸色,扫着在场姑娘随意道:“你们呢,也别一個個在我這裡演了,我不喜歡扭捏作态的,也不喜歡撒泼耍浑的,高的我嫌高,矮的我嫌矮。你要是会哭我嫌头晕,不会哭的我嫌沒意思,哭的让我觉得合适的,从小到大也就遇到那么一個,是個男的,你们都学不来。” “谢少涯主。”一個姑娘站起来,横眉怒道:“你這是诚心作践我們?” “亏我先前還那么倾慕你,還以为你会是一個正人君子。” “呦~”谢惜朝靠在椅子上,右手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左手掌心。“姑娘,你這话說的。可真是把我给吓着了,你倾慕我?竟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从小到大我就跟正人君子沒沾過边。实不相瞒,我最崇敬的人便是蛊宗陈相与,我還想效仿他……” “够了!”谢桓终于忍不了了,拍桌怒起。“胡說八道!胡言乱语!”抓起手边茶杯摔過去。“滚!” 谢惜朝侧身一躲,茶杯摔在地上粉碎,抱拳喜道:“谢谢爹。” 他听话的滚了。 谢惜朝知道自己這次可把谢桓惹毛了,暂时又逃不出去了,便发了发狠心,将自己关在练功房裡,围魏救赵,日子虽然苦点,但起码谢桓不会来问责,足足关了半年,谢桓才差仆人来叫,說有要事。 “爹,你找我来什么事。”谢惜朝走进大厅,自顾自的踢了個椅子坐下,伸展了下筋骨,两只腿就保持着直直的往前伸的状态。 “别谈成亲的事,你谈我就回去练功去了。” 谢桓撇着他坐沒坐相,抖了抖胡子,那张烫金的請柬被他压在袖子。 谢夫人嗔怪道:“坐沒坐相。” 谢惜朝不情愿的收了腿。 谢夫人忍不住笑了笑,自是一番风韵。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個美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保养的很好,鬓发如云,眉毛纤细眼角上挑,从面相上就能看得出那份藏不住的精明。 她上前去,看着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谢惜朝,责怪道:“你看你,不出门就不收拾自己,你這样,以后哪家姑娘愿意嫁你。” 谢惜朝“切”了一声,不以为意道:“他们想嫁我還不想娶呢。一個個都跟妖精似的。” 谢夫人推了他一把,却也笑道:“上次你爹给你找的那些确实一般,你看不上也是应该的,下次娘给你物色好的。” 谢惜朝道:“您可省省心吧,我就不想成家,不想娶妻生子。” 谢夫人道:“胡說什么,谢家直系就你一個孩子,不娶妻生子,怎么繁衍宗嗣。” 谢惜朝心裡暗苦,又来了,自从他赐字以后,谢夫人跟谢桓就变着法的给他安排婚事。 谢惜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为所动。 多次规劝无果后在某個月色正好的夜裡,谢惜朝回房后竞发现自己的床上侧卧了一個□□的女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安排。 他受到了惊吓,在意识到自己爹娘已经疯了后,谢惜朝当晚便逃出了风后涯去了明月山庄避祸。此后便开始了他的逃亡。 谢惜朝抬脚便往外走。“我回功室修炼去了。” “别装用功。”谢桓靠在椅子上,从桌子上拿下胳膊,将一直压在袖子下的請柬露了出来。悠悠道:“刚收到請柬,江城主三日后大婚。你同他一项交好,收拾收拾,随我一起去吧。” 谢惜朝转過身,看着那张红色請柬,脑子竞不转动了,木讷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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