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赌坑斗兽
果不其然,两人一路走着,单道童又恢复了轻佻话痨的模样,口中开始吹嘘:
“贫道现在不去兽院那腌臜地方做工了,在替高利道友办事。嘿嘿,钱庄還挺大气的,工钱比兽院多。等我阔起来了,余哥儿放心,你這笔款子,小意思的……”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单道童口中的“钱庄”门前。
和粗粝阴暗的黑水镇有些不同,钱庄显得锃光瓦亮。
门口一对大黑石饕餮,咆哮露齿。庄子的墙壁上也贴着紧密的石砖,门上牌匾更是擦拭得干净,鎏金描红的,写着“财东来”三個字。
相比去镇子中的其他店铺,這铺子,无疑让人一眼看過去就觉得财大气粗。
余列并不是第一次来這地方了,他知道這铺子還有個当铺的业务。不過随着单道童将余列往铺子裡面领去,余列渐渐的见识到了铺子不一样的内裡。
一入铺子深处,空气就变得腥臭,墙壁也斑驳粗粝,一块块似血迹的污渍,遍布在两人走過的石砖上。
隐隐的惨叫声,从左右漆黑的小石屋中传出,声音有男有女,還有娇喘连连的声音。
“不、不要!!”
越往裡面,声音愈大愈明显,哀嚎声、求饶声、后悔声,不断响起。
单道童笑嘻嘻的领着路,暗地裡则是在偷偷看余列的脸色,他似乎想要看余列的笑话。
但余列在丹房中已经做工一個月,见识過的场面不少,自然不会被這种场景给吓到。
不過,路過一個门洞的时候,单道童的神色微凛,脚步不由的加快,余列好奇的抬头瞥過去,眼神也是微缩了一下。
這個门洞同样漆黑,内裡昏暗,但是余列可以夜视,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一根根犹如勾鱼的勾爪,挂在排着的架子上,一具具赤身肉体,正被贯穿了脸颊,刺透了手腕、锁骨,鸡鸭鱼肉般挂在架子上,腊货般晾着。
這些肉身,全都是人身,白花花一片。
余列微眯着眼睛,意识到這钱庄的内裡,或许比丹房還要残酷。毕竟丹房中虽然漠视性命,但是好歹得会遮掩一二,并沒有如此的肆无忌惮。
仅仅脚步顿了顿,余列保持沉默,继续随着单道童向裡走去。
终于,两人的耳中出现了嘈嘈杂杂的声音,空气也从腥臭变得汗臭、骚臭居多。
余列抬眼看過去,眼中出现拥挤的人群。
众人吆五喝六的,围绕着一方方台子,吃茶喝酒戏弄。
如此嘈杂拥挤的环境,让余列微挑眉头,他冲身边的单道童问:“赌坊?”
一旁的单道童沒有回答余列的問題,只是点了点头。对方正够着脑袋,瞅着赌坊的正中心,脸颊上露出津津有味之色。
赌坊的正中心是一方凹陷下去的地坛,十几步宽,是個深坑。赌坊众人身处于深坑的外面,犹如处在戏楼上。
在地坛中還有着两道黑影盘旋,口中不断发出咆哮的声音,只不過刚刚的声音被人群的呼喝声给掩盖了,余列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
嗤啦!
一道血箭突然中深坑中喷出,高达三四人高,直接落在了坑外人们的脸上。现场血腥气大作,引得一阵兴奋的惊叫。
紧接着,现场的人群又微微一静,深坑中传出来一阵厉吼!
吼!
在這道厉吼声响起,過半数的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一些人甚至连桌子都掀掉了。
单道童口中啧啧的:“来得巧!刚好碰上這轮赌局打完。幸好老子沒压,否则刚刚可就输了。”
听着对方口中的嘀咕,余列环顾周遭,顿时明白過来。
那深坑不是装饰,而是一方赌坑!這处赌坊赌的东西,并非骰子棋牌,而是斗兽。
更准确的說,是人兽!
因为就在赌坑中,一头浑身筋肉纠缠的猛虎,正口齿带血,贪婪啃咬着一具无头尸体。
无头的尸体身着道袍,其掀开了的脑壳滚落在一旁,五官扭曲,死不瞑目,满脸的花白。
余列微眯眼睛,心中微冷:
“這家伙,還有那高利,带我那這儿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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