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石碑空间的特殊
小半日過去，顾青感受着消耗過半的神魂力量，暂且停止祭炼，只见那置于火属下品灵石堆上的赤羽阵盘，边沿位置已有一小块泛起了白色的灵光。
“看来還需再祭炼五十次左右。”他神识扫看一番赤羽阵盘，扭头看向一旁阵法光幕外。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好大的风雪。
……
转眼间，半個月過去。
天北郡以外，已至初春之际，天北郡却依旧笼罩在寒风中，雪倒是下得少了。
寒山城一侧十余裡外，赤羽阵周遭隐匿的几波修士，心中纷纷萌生退意。
這半個月来，他们也感受到了天地灵气正朝着前方汇聚，许多修士暗道可惜，未曾想這條一阶灵脉，竟然未曾崩毁，浪费了他们這些时日的等待。
至于尝试破阵，冲击闲鹤派的驻地，瞧那闲鹤派新来的顾姓驻守管事，半個月前所施展的手段，只怕非得筑基期的修士出手，才能强行破开這阵法。
至于筑基期的修士，自不会为了一條快废掉的一阶灵脉，去挑衅一個仙门。
几日后第一波修士离去，這仿佛是一個信号般，一波又一波修士接连离去。
又過去三日，暗中隐匿的修士，只余下远远安营扎寨，布置下隐匿阵法将身形隐藏的紫云宗一行人，這一行人瞧向那赤羽阵的目光，多少有些复杂。
当日，他们若是不把那顾青带過来，恐怕如今已成功接收了這條一阶灵脉。
但若是他们成功接收了這條一阶灵脉，只怕那云天秘境就沒有他们的份了，于是一种很矛盾的情绪，浮现在他们的心底。
這情绪，酝酿成了几分幽怨。
“妈的，這小子也不知道打开阵法，让我等进去歇息一番，這冰天雪地裡临时布置的隐匿法阵，肯定不如那裡面待着舒服。”
“谁說不是呢！”
“白带那小子一路了！”
焦空恨恨的腹诽一句，引来了几声附和。
一旁楚紫寒的心情很不错。
人家闲鹤派的一阶灵脉又缓過来了，那此行沒有将這一阶灵脉占据，就怨不得她楚紫寒。
总不能让她带人强行打破那赤羽阵，把闲鹤派的顾姓管事揪出来，然后将那一阶灵脉占据吧？紫云宗和闲鹤派好歹同在回风谷，关系可以說還不错，真這么做，那日后可就有的扯皮了。
“走，我等去寻顾兄一叙！”
楚紫寒豪气干云的一挥手，紫袍烈烈作响，一马当先的朝着赤羽阵方位行去。
……
片刻后，赤羽阵内。
由于多日来祭炼那阵盘，神魂力量消耗多度的顾青脸色有些发白，他目光古怪的看着石桌对面，那抱着坛子喝酒的楚紫寒。
“顾老弟！啥也不說了，干！”
楚紫寒丢過来一個碧玉杯盏，给顾青倒了杯其色如血的灵酒，眉飞色舞的开口。
顾青打量几眼這杯灵酒，端起来佯做喝酒状，却是直接将這杯酒收入了储物袋。
楚紫寒白皙的脸颊上，有些发红，她的眼眸微微闪动，抬眼看了看顾青：“顾老弟啊，你這人不行，别人敬酒你得喝啊……”
她說着，一手扯住一旁的同门女弟子，那女弟子脸色通红的被她灌了不少酒，晃晃悠悠的显露一脸醉态，与她喝成了一团。
一行人闹闹腾腾，顾青手中却悄然出现一块灵石，他握着灵石来到了一旁，静静的看着前方，或站或坐的一群紫云宗弟子。
此刻他若是心存歹意，這群人立时就可以尽数诛杀，即便那楚紫寒有些特殊手段，此刻在這赤羽阵内，也绝难敌得過他。
“這位顾道友，似乎不太适应這种场面。”一旁也未曾喝酒的焦空，走了過来。
“何必适应。”
顾青冷淡的回应。
“這话就不对了，人间所有的事，都是从适应走過来的，稚童牙牙学语，长大一些就要学走路，若是一句不适应，难不成要一辈子躺着活？幼兽被母兽赶出洞穴，自行捕猎，难不成不适应就要去死？适应，所谓适应，不過是贪溺在自己一個舒适的小圈子裡，可這样也会错過很多的风景。”
焦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苦口婆心道。
“我之所言，是何必适应，若是必要之事便去做，非必要之事，便不需去做。”
顾青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焦空神情一滞，他欲要继续开口的话，被堵了回去，半晌想不到该开口反驳些什么。
“我的储物袋内有一颗绛真丹，半副炼制筑基丹的药材，若真如你所言，那眼下将我等留在此地，是否是必要之事？”這时楚紫寒依旧红晕着脸颊，紫袍略有不整的身形朝着顾青走来。
顾青下意识将目光放在她胸前鼓鼓之处，很快又移开目光，沒有回应此女的問題。
“怎么這么像個老家伙……”
楚紫寒美目白了顾青一眼，朝着周围的紫云宗弟子大手一挥：“小的们，回宗！”
随着此女一声令下，众紫云宗的弟子纷纷起身，将杯盏收拾一番，胡乱和顾青打了几声招呼，一并往赤羽阵外行去，顾青手中的阵法令牌赤色一闪，赤羽阵的光幕顿时裂开一道门户，他看着那一行紫云宗弟子有說有笑的离去，面无表情的在心中思索。
這群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将阵法光幕裂开的门户关闭，顾青看着一旁石桌底下，人事不省的甄九龙。
這位师弟见了那楚紫寒，就好像见了丢了魂一样，也凑上去讨了一杯酒，然后就醉成了死猪，估计明日之前是醒不了酒了。
這座石桌位于一处楼阁之中，空旷的屋子略显冷清，顾青回到石桌旁坐下。
酒阑人散，却似与他沒什么关系。
“外界观望的修士，应该已经散尽了，這條一阶灵脉的情况确是好了不少。”顾青默默思索，他先前又下了一趟那灵脉的地洞裡，那灵脉之晶上的裂纹，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小部分，“只是原因是什么？物极必反？還是說我的到来，给這條一阶灵脉带来了什么变化？”
他心中依旧不解。
按照這條一阶灵脉的亏空程度，基本上沒有任何的解决办法，能够扭转灵气的逸散。
灵脉内流转的灵气，会越发缓慢，直到灵脉之晶崩碎，這個過程基本上是不可逆的，可是顾青到来的当日，就在那地洞中感应到了灵气流转的速度变快，紧接着他的神识，就感应到了四周灵气朝着此处灵脉汇聚，而非此处灵脉的灵气朝着四周逸散。
這一切的转折点，似乎就是他的到来。
顾青思索间，联想到了两件事。
石碑空间，和那飞雷峰上带回来的大鼎。
他扫了眼地上的甄九龙，把此人拖到了外面，回到楼阁裡，取出了那从飞雷峰上得到的大鼎。
這段时日，他都沒有時間研究這大鼎。
顾青的手中轻触，顺着大鼎上的纹理，一寸寸的仔细检查一遍，注入了几次灵力，而后神识朝着大鼎上扫去，扫看几遍依旧沒什么发现，只是有种莫名的震荡感，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可当他想要追寻這种感觉时，這种感觉却又消失不见了。
他尝试打出一道神识禁制。
祭炼灵器的神识禁制有许多种，顾青所习会的這种神识禁制，乃最简单的一种禁制，名唤三才禁，取天地人三才之意，实际上是一种极为稳定的禁制，用来祭炼灵器以后，所祭炼的灵器不止能够如臂挥指，且即便落到他人的手中，也很难会被他人所掌控。
顾青打出的神识禁制，落在那大鼎上后，一阵嗡鸣声陡然响彻他的耳畔。
他眼前顿时一亮。
此鼎果然不一般！
只是……
顾青看着自己打在鼎身上的神识禁制，半点痕迹也沒留下，眉头稍稍皱起。
“看来此宝，须得更强的神识禁制，才能祭炼。”顾青将這大鼎再次收回储物袋，将流光阵取出嵌入一块土属性的下品灵石，土色的沙幕笼罩周遭，他在自己的眉心处观想出那纯黑色竖眼。
下一瞬，他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
石碑空间内，顾青的身形陡然浮现，他落在石碑空间那幽暗的地面上，神识铺散。
“灵气又浓郁了不少，上次在石碑空间内修炼，使得這裡的灵气变得稀薄了些，如今過去半月有余，這石碑空间内的灵气不止恢复了過来，甚至更甚从前，若是石碑空间内的灵气，能按照這個速度不断变得浓郁，那很快就能达到二阶灵脉之上洞府的水准。
此石碑空间，能一直吸收外界的灵气，那百年后，千年后，此地的灵气浓郁程度恐怕会超乎常人想象，甚至达到高阶灵脉深处修建的洞府水准！”
顾青暗自捉摸。
想到這儿，他心下一震。
“石碑空间能够吸引外界的灵气，而世间的灵脉是天地灵气汇聚之所，难道是這石碑空间，将那條一阶灵脉不可逆的灵气逸散，生生扭转了過来？”
他如此想到。
越想顾青越觉得這個推测靠谱。
他观想眉心处纯黑色的竖眼，又回到了那楼阁内，欲要将流光阵的阵盘收起。
“嗯？”
顾青看着流光阵上，嵌着的灵石，神情一滞。
這块土属的下品灵石是他刚嵌入此阵盘的，其内的灵气只消耗了一丝，看起来是沒什么問題，但顾青神识扫過，却微感异样。
灵气消耗的太慢了。
刚才他从进入那石碑空间，到出来大概過了三十四息，這块下品灵石，却只消耗了差不多三十息的灵气，這有些不符合常理。
顾青略作思索。
他心裡有种抓住了什么的感觉，却又有些似是而非，一种难言的错乱感泛上心头。
将這流光阵的阵盘放回去，顾青观想眉心的纯黑竖眼，再次回到了石碑空间。
来到石碑空间的刹那，顾青灵光一现。
“時間！”
他意识到了這一点。
“难道這石碑空间的時間流速，变得和外界不同了？這……可能么？”顾青舔了舔嘴唇，他前所未有的郑重起来，在心底默数，通過自己的呼吸计算着時間流逝。
流光阵消耗一块下品灵石的時間，是两日半，也即是三十個时辰。
顾青在石碑空间内，呆了三十個时辰整，他沒有修炼，只精确地的急着時間，待得三十個时辰已過去，立刻观想眉心竖眼。
他出现在流光阵内，看向那流光阵的阵盘上，嵌入的那块土属性下品灵石。
见那灵石微微发灰，顾青静静的等待，直到四個时辰后，這块土属的下品灵石才通体化作灰败之色，周遭的沙幕缓缓散去。
他的心中已泛起滔天巨浪。
時間，即光阴也！
光阴易逝，长生才成了所有修士共同的追求。
而眼下顾青发现，他的石碑空间，時間流速和外界是不同的！即便只是稍微慢了一些，那也足以让他较之其他修士，多出一部分的修炼時間，当然，他的寿元流逝速度也会更快一些。
但這已足够让顾青感到惊喜。
一步快，步步快，当其他的修士修炼了三十年之时，他已修炼了三十四年，四年的差距看起来不大，但是斗起法来，一点微小的差距就足以决定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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