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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新对手

作者:未知
更新時間:2013-10-21 姬子骞站在堂下,对着卫郑书凤躬声一礼:“子骞见過舅妈!” 卫郑书凤坐在上首打量着姬子骞,看這少年眉清目秀,知书懂礼,到也满意,柔声问:“多大了?” “十三岁,和冲儿同年,比冲儿大两個月,嫂子怎么就忘了呢?”接话的是坐在卫郑书凤旁边的一位妇人,也是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扮,但比起卫郑书凤却又差了些。 她叫卫兰心,是卫丹柏嫁出去的一個妹妹。 卫郑书凤一拍额头:“哎呀,這年纪大了啊,记性也就不好了。子骞也有好久沒到我們家来了吧?” “两年零四個月。”姬子骞回答。 “呦,日子记得還真清楚呢。”太太笑道。 “能进卫家是子骞一直向往的事,只是住的远,来往不便,但偶尔来一次,自然就记住了。” “還真是個会說话的孩子。”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卫兰心:“我看這孩子不错。” “你也觉得不错,那這事就是有门了?”卫兰心眉开眼笑道。 卫郑书凤到是不急,只是悠悠道:“不過子骞好歹也是你们姬家的孩子,给我們冲儿做仆学,会不会太委屈了他?” “不会不会!”卫兰心已是挥着手道:“子骞能入卫家,那是他的福份,求都求不来呢。我們也不求别的,但凡所需都由我家自己出,只要一個名额就行。” “那怎么成。”听到這话,太太并未高兴,反而皱了下眉头道:“既是仆学,费用自然一应都是卫家来出,哪有再要你家出的道理。” 姬子骞连忙說:“若能蒙舅妈提携进入学院,子骞感恩戴德,必粉身以报。” “這话說得就重了。”太太笑道:“都是自家人,哪来什么粉身以报的事。坐吧坐吧,别那么多礼了,過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老太爷,這种事啊,总還得他老人家点头才成……” ———————————— “這么說,太太已经答应了?”站在花圃中,唐劫沉声问道。 “当时我沒在,這事是听胭脂告诉我的,所以具体不太清楚,就知道沒有直接答应,只是推给了老太爷,不過看样子是要成的。”侍月小声說。 “這就奇怪了。”唐劫不解:“這事不是太太直接能定的嗎?为什么又推给了老太爷?” “我哪儿知道啊。” 唐劫想了半天找不出原因,只能自语道:“我看這裡面有点問題。” “你還想什么問題啊?我說名额都快被人抢走了你就不着急?”侍月看他镇定的样子大感好奇。 唐劫淡然回答:“要要急,也该是侍墨侍梦他们先着急才对,两個名额突然只剩下一個,对他们的冲击想来应该是很大吧?” 侍月捂嘴笑了起来:“侍墨這段時間很老实,可能還觉得自己有很大希望,现在要知道這消息,怕是得哭了。不過不管怎样,只剩一個名额,你和侍梦的希望也都变小了,你可要小心些!” “我知道,对了,還沒多谢你告诉我這事。”唐劫已取出一些钱放在侍月手心。 沒想到侍月小手一收,却是瞪了他一眼:“你当人人和胭脂一样,冲着钱才帮你的嗎?呆瓜!” 說着小脸一红,已是转身离开。 唐劫看着侍月背影,也不由楞了楞,随即摇头苦笑起来。 只是下一刻,他的脸上已布满阴云。 他喃喃自语:“姬子骞……” 關於姬家他到是听說過的。 姬家是灵州永康城的一個家族,在永康一带到也算得上是根深蒂固的老牌家族,论歷史比卫家要悠久,主营绸缎买卖。 但是最近十几年,姬家的绸缎生意每况愈下,已开始逐渐败落下来。 永康在灵州本来就地位不显,再加上姬家逐渐败落,因此要想获得学院名额也是极难。 在這种情况下,姬卫兰心以仆学身份为自己儿子求一個机会,也便可以理解了。 然而他的到来,却成了所有有希望成为仆学的仆役们的噩耗! 更重要的是,今天能来一個姬子骞突然抢走名额,明天会不会又来一個李子骞张子骞? 仆学的名额一共只有两個,只要再来一個,唐劫就彻底沒戏!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有深山有远亲。 卫家家大业大,那沾亲带故的一抓就是一片,要說過些日子再冒出一個甚至多個求仆学名额的,那是半点都不稀奇。 一想到這,唐劫就感到头大如斗。 他为了进洗月学院,也不知费了多少心力,难道最终也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抵不過家有后台的嗎? 一想到姬家与卫家的关系,唐劫心中也油然升起一丝无力感。 不! 唐劫眼前突然一亮。 太太還沒有立刻答应下来。 既然她把事情推给了老太爷,那就說明太太其实并不欢迎這件事,虽然還不知道這是为什么,但姬家的事显然沒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顺利。 那么也许自己還有机会! ————————— 下午做好事后,唐劫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先去见了一趟秦大管事。 說了好长時間话后,再掐着時間去了太太的怡畅园。 這时候正是太太午睡的时候,胭脂沒有事做,就在屋外候着,远远就看到唐劫走過来,给了自己一個眼色。 胭脂心中暗笑,走過去說:“哎呦,今儿個怎么有空過来?” 唐劫回答:“新的花艺小少爷看倦了,要我再弄些新花样出来。可是姐姐知道,弟弟哪来這么多花样?這不是正愁着沒办法,就想到姐姐擅刺绣,所以就厚着脸過来向胭脂姐姐讨幅绣面做底子。” 胭脂对着唐劫打了一下:“女儿家的刺绣也是你能要的?這要传出去,我胭脂還怎么做人?指不准還以为我和你私……” 她脸一红,却是沒再說下去,唐劫已陪笑道:“是,是我唐突了,到是沒想到這层,既然這样就算了吧。” 說是要走,唐劫却不挪步,只是說:“对了,胭脂姐姐,听說府上又来了贵客?” 胭脂颇为玩味的看了唐劫一眼,哼道:“呦,消息传得還真快呢,又是侍月那死贱人說给你听的吧?看来啊,讨绣面是假,這探消息才是真。” 唐劫嘻嘻笑道:“哪還需要探什么消息,不過证实一下罢了。姬家和卫家好歹也是姻亲,這仆学的事自然是板上钉钉的。” “那到也未必。”胭脂哼道:“太太可沒直接答应,只推给了老太爷决定,可老太爷說,這事還得再问老爷的意思,老爷在外面沒回来,只让人回了话說,仆学的事暂时不急着定下来,先让那位少爷在卫府住些日子,先和少爷处一处再說。” “這到是在相互推脱了,却是为什么?”唐劫忙问。 胭脂却哼了声不理他。 唐劫已取出一些钱塞到胭脂手中,胭脂眉开眼笑地收下,看看左右无人,這才凑到唐劫耳边轻声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为什么。姑奶奶這次回来,带了好多的礼物,之前還說了,只要卫府肯给姬家一個名额,所有的费用都可以姬家自己出。沒想到太太却不领情,只带他们去见了老太爷,回来后還发了脾气,說什么‘我卫家缺這点钱嗎?需要他们出费用?真真是莫名其妙!’也不知她发的哪门子脾气。” 学院的费用昂贵,就算是卫家每年要为這几個修仙弟子提供支持,也是开销巨大。姬家自己负担学费,這是好事,怎的太太竟然還要不满意?這让胭脂怎么都想不明白。 “原来是這样……”唐劫点点头,笑出声来,心的疑惑也终于解开:“我說這事本来应该一准能成的,怎么到现在還沒落实下来,感情問題出在這儿呢。” 胭脂听得不解,捅了捅唐劫:“喂,你說什么呢?难道你知道太太为什么生气?” 唐劫回答:“家族之所以愿意挑选仆役随少爷入学,除了因为要服侍少爷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培养属于自己的仙师,为了获得一個真正可信任的仙师,多少银子砸下去都是值得的。姬家与卫家虽然是姻亲关系,但姬子骞却终究不是卫家的人。本来不是自家人,也可进自家门。但姑奶奶偏偏說所有费用由姬家自己出,這摆明了是要以此为资本,减少对卫家的借力,也就是說,姬子骞将来還是要为姬家服务的!” 說着到,唐劫冷笑了一下:“对于穷苦人家来說,那学费或许是阻碍入门的大门槛,可是对大户人家来說,那名额才是真正值钱的。你可知,每年外放的名额,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少有放出一些,随便就能卖出個几万甚至十万两以上的银子,是学费本身的千百倍,拍卖会上最热门的永远都是洗月学院的名额!而姬家他们什么回报都不给,就硬生生地要从卫家拿走一個名额,這让太太怎能不愤怒?卫家說是每年一個名额,可每年盯着這名额的,却有上百。卫家每年要为這名额花海量的银子上下打点,别人要从卫家這裡得到多余的名额,也得花海量的银子购买,卫家通過进出名额来平衡收支,才能供应自己的子弟不断去上学,要不然光靠自家的买卖,卫家再大也受不起這上百万银子的无底洞啊。所以說這名额的进出早就成了一门生意,而他姬家大概是所有想要的人中出价最低的了!” 說到這,唐劫哼了一声:“难怪姬家要萧條冷落了呢,目光如此短浅,连最起码的付出都不愿意给,又如何能得到长久的回报?当然,也可能就是仗着关系比较近才能如此干吧,只可惜這位姑奶奶显然高估了自己的价码,就算是老太爷也不会同意为個已经出嫁的女儿扔掉几万贯钱的。” 他這话說得随意,却意味深长,胭脂已是听得怔然。 她一個伺候太太的丫鬟,眼界有限得很,虽然知道灵师尊贵,却从沒有一個具体概念,只以为每年几百两银子的学费就是天价,哪知道名额本身才是最值钱的。 她一個丫鬟,得一两银子的外快就能让她兴奋好几天,如今這几万几十万的银子砸下来,立时将她冲得头晕脑涨。 這刻再听唐劫最后那几句,终于明白为什么侍月要对唐劫這么好。 感情這死丫头比她更了解這一切,因此才早早选定一個……她這是在投资未来啊! 与侍墨不同,侍墨還在寄希望于小少爷,胭脂和侍月却是早知他机会渺茫,胭脂因此而疏远他,只是冲着钱的面子沒直接不理,沒想到侍月却更进一步,直接开始勾搭唐劫了。 想明白了這点,胭脂心中暗恨自己瞎眼,自以为聪明,却被些蝇头小利迷惑,反到是那侍月平日裡看着文静,暗地裡却早已诸般手段用尽。 一想明白這道理,胭脂的表情也变了,对着唐劫笑道:“原来是這样,還是你伶俐,一下就想通了這其中关键,看来這事啊,他们成不了。” 她竟是反過来拍唐劫的马屁了。 “那也未必!”唐劫正色道:“不管怎么說,两家都是姻亲,只要姑奶奶肯松口,老太爷和老爷也未必就拉得下這個面子。我看啊,姬家這是做生意做惯了,在玩漫天要价,落地還钱的戏码。但早晚姑奶奶還是会同意一些條件,到那时,姬子骞入学就真成了无法更改的事实了。” 說到這,唐劫看着胭脂笑道:“胭脂姐姐,我入府時間虽然不长,但這些日子承蒙姐姐照顾,帮了我许多次,心中也自感激,本想将来若有机会入学,一飞冲天,定要好好报答姐姐。不過现在看来,希望渺茫了。” 說着,他恰到好处的摇头作叹息状:“可惜姬子骞终究是姬家的少爷,他将来再如何飞黄腾达,想来也是与姐姐无干的了。” 胭脂听得心烦意乱。 想想也是,姬子骞与唐劫不同,他出身世家,本身就有无数佣仆,实无必要去讨好下人。胭脂现在就算想抱姬子骞的大腿,多半也是沒什么机会的。 想到這,胭脂已急道:“這不是還有一個名额嗎?” 唐劫语重心长:“离少爷入学還有两年時間,胭脂姐姐怎么就能确定,這段時間不会再有其他人来呢?再說一個名额总是沒有两個名额让人放心啊,未雨绸缪,真要等到第二個名额也沒了,再着急可就晚啦!” 胭脂彻底色变。 她心中刚掀起的希望就這么被唐劫一盆冷水浇下来,心情可想而知。 看胭脂的样子,唐劫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這才又喃喃說了一句:“不過也不是沒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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