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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作者:恒见桃花
正文 收费章節(12点) 费耀谦无耐的跟素言說起這件事,道:“曾经以为這些大夫是治病救人的行家裡手,不說等同于神仙,也差不多有起死回生之效,谁知道会各說各的理,让人茫然无绪,倒不知道听谁的好了。” 素言安慰他:“凡事都不能尽信于外人,也不能完全不信,生死大事,還是得你我自己做主。我自己心裡有数,万一哪点不好,我一定告诉你。” 费耀谦也只能這样了。 又說起那味草药:“当日只說是一副定心丸,吃了也不碍事,不吃或许也不妨事,如今听曲大夫這么一說,竟是虎狼之药。虽然知道同行相轻,终是心裡有個疙瘩,不知道会不会对你们母子有了不利的影响。” 素言只笑不语,自己走到墙角要弯身搬东西。费耀谦几步走過来把她牢牢抱住,道:“你要做什么,只管吩咐丫头们,况且现在我在這呢,何必要你动手?” 素言也不勉强,只用手一指那盆君子兰道:“那药倒是沒白费,全喂给它了,我瞧着倒也還精神,想必无碍吧。” 费耀谦目瞪口呆:“你,药?” 素言靠着他,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道:“說我疑心重也好,說我防心大也好,我可不想拿自己和孩子做试验品。還是那句话,是药三分毒,我自己感觉沒事,为什么要喝药?” 费耀谦不解,再加上后怕,還有說不出来的愤怒和背叛之嫌,道:“你既然不想喝,直接和我說就好,为什么要私下裡把药倒掉?万一要是這药对你有好处你却浪费了,不是……” 素言反身搂住费耀谦的腰,踮起脚尖亲到他的唇上,堵住了他沒說出来的抱怨。费耀谦难得享受素言的主动,立刻反被动为主动,索取的更多。 素言最后解释:“不确定因素很多,与其听着别人的意见,心乱如麻,茫然不知所措,倒不如闭目塞听,谁的意见也不采纳。沒有谁比我更爱這個孩子,我是他的母亲,我有义务,也有责任保护他,保证他的健康和安全。所以我会衡量着行事,不会马虎大意,但也不会急功近利……” 费耀谦沉默了一瞬,道:“你說的对,我是关心则乱,因为太爱,所以不想失去,也因此才会患得患失,迷了心智……也许這是人之常情吧,倒不如你更沉的住气,也更理智。” “总不能咱们两個都失去理智吧,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和孩子好,所以瞒着你,也是不想让你担心,更不想为了這些无谓的琐事就坏了咱们两個的感情……” 费耀谦叹口气,揉揉素言的发顶,宠溺的道:“你呀……鬼灵精怪的。” 素言笑出来:“我最沒趣的一個人了,哪当得起這四個字,倒是另四個字更贴切些。” “哪四個字?” “执拗倔强……” “這也沒什么不好,执拗倔强有执拗倔强的好处,但也要分时分事,别一味的执拗倔强就好了……” 正月下旬,素言到了预产期,几日裡费耀谦都提心吊胆,晚上也睡的不安生,惟恐素言忽然发动。 素言也开始着急起来。 越到后期,越是难捱,不仅吃饭难受,胃裡总像是顶着什么一样,竟然隐隐有了恶心之感。 就是身子也笨拙起来。低头时看不见自己的脚尖,身子又沉,腿上像是灌满了铅。腿微微有些浮肿,晚上睡觉时稍微一冷就会抽筋。 勉力绕着院子走两圈,就累的直喘气。 她這会恨不得立刻就生出来,好轻松自在些。 十八晚上,费耀谦回来的稍晚了些,因着同僚請客,他推辞不得,喝了几杯酒。回到歌华院时,已经近二更了。 素言早就歇下了,费耀谦挥退了蕙儿众人,摸摸素言的额头,才悄悄的躺到她身边睡下。 素言朦朦胧胧的问了一声:“回来了?” 费耀谦搂紧她,道:“嗯,睡吧。” 素言睁开眼,看向费耀谦,问:“你喝酒了?要不要醒酒汤?我叫人泡了茶,就在外面桌上放着呢,现在应该還温着,我去替你倒一杯来……” 费耀谦按住素言:“别忙了,我沐浴過了,茶也喝了,你别动,我若想要什么自己会取。” 素言也懒得动,就势翻了個身,又朦胧睡去。 费耀谦酒意正浓,一时辗转反侧,睁着眼盯着素言,等到睡意上来,昏沉睡去。才迷糊着,就听见身边素言有动静。 忙睁开眼,就见素言正费力的要起身。他忙把素言扶住问:“你要做什么?怎么起来了?怎么不叫我?” 素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眼裡有掩饰不住的慌张。费耀谦酒就醒了一半:“素言,你說话,怎么了?” 素言手微微有些抖,反手握住费耀谦的手臂,感受着他薄衫下结实的肌理,强自镇定的道:“我……好像,破水了……” 费耀谦的反应很平淡,很淡漠:“哦,啊?” 他不太明白破水是什么意思,可是看素言眼裡掠過的一抹惊惶和恐惧,忽然明白過来,素言是要生产了。 立时慌张起来,還要安慰素言:“别怕,别怕,我在這呢……”语无伦次半天,才醒悟過来,立时扬声:“快,来人,去叫产婆,去請大夫……” 歌华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费耀谦把素言抱到产房,才刚安置下,老夫人就来了。一迭声的吩咐:“耀谦呢?還不出来,产房可不是他能待的地儿。” 费耀谦拉着素言的手:“别怕,我在呢。” 素言這会已经镇定下来,虽說破了水,肚子還不怎么疼,产婆也說要生還得几個时辰呢,尽管害怕,也只得镇定下来,朝着费耀谦点点头:“嗯,你去吧,娘已经叫你了。” 产房是污秽之地,這個时代绝对不允许男人在产房陪产的。素言再希望他留下来,也不可能這么要求。老夫人是不会同意的。 费耀谦在院子裡站着,急的团团转。 老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叫任妈妈:“你去把他拉进来,這還要好几個时辰呢,這会就急成這样,可怎么好?” 费耀谦也觉得自己似乎太紧张了,好歹有過媚娘生产的经验,当时那么凶险,媚娘還是撑下来了。况且素言這会是足月生产,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又比媚娘那会多了几分把握。 老夫人一再强调:“哪個女人不生孩子?” 两相比较,他就格外的浮躁了些。 不一会屋裡的产婆出来,回禀:“回老夫人,回大爷,大少夫人精神状态還好,這会已经睡着了。太医也說還是先睡一会养养精神,只怕再早也要明天 了……” 老夫人便撵人:“耀谦,你也回屋去睡吧,這裡我来守着。” 天才三更,這么闹腾了一会也才四更不到,人困马乏,天又冷,任妈妈和一众小丫头就都掩嘴打了個呵欠。 费耀谦道:“還是娘回去,我在這裡守着。” 老夫人挥手:“你去吧,你在這守着又有什么用?只会帮倒忙,不用惦记我,累了我自然会歪一会儿。” 费耀谦拗不過老夫人,只得回了自己的房,却又不放心,把蕙儿悄悄叫来,问她素言的情况。听蕙儿說素言果然睡着了,這才放下心来,又再三嘱咐:“素言若是醒了,务必给我送個信儿。” 蕙儿应了,费耀谦這才重新躺下。 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盯着床帐,发呆。又盼着母子平安,顺顺利利,又猜测究竟是男是女,到底什么样貌,又是什么性子…… 翻来覆去,又是兴奋,又是焦虑。 天终于大亮了,费耀谦草草的洗了把脸就又到了产房外,已经隐隐约约的听的到屋裡的呻吟声,還有产婆的劝慰:“夫人,您好歹吃点东西,不然哪有力气生产?” 這是已经发动了。 费耀谦真想进去,早有老夫人身边的一個妈妈笑着拦住:“大爷,夫人现在好的很,您還是在外面等消息吧。” 初时只是轻声呻吟,到后来索性沒声音了,费耀谦急的不行,老夫人便又叫任妈妈把他請鄑裡屋,亲自看管,道:“你别急,越是在外面晃,素言心裡越急。” 男人不进产房,是老祖宗几千年留下来的规矩,费耀谦怎么也不好做這第一個打破规矩的人,只好忍着。 素言已经疼的开始冒冷汗了。 产婆查验了两回,道:“已经开四指了。” 勉强吃了一碗肉末粥,又吃了两個鸡蛋,到午时,素言实在是吃不下一点东西。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种感觉:疼。 她不住的呼气,吸气,每次疼痛一来,便开始倒着数数。开始从六十不過数到五十,疼痛就過去了,到最后倒数到一都不行,得重新从六十开始。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把她的每一块骨骼都拆下来那般疼,她的手紧紧攥着床栏杆,浑身直冒冷汗,可她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蕙儿在她旁边說着什么,她一句也沒听清,只是无力而虚弱的想着:天啊,這疼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啊? 题外话(不收费):谨以此章纪念才出世就夭折的侄子。再先进的医学设备,未必就是准确精确无误。母亲和孩子是最心灵相通的,如果母亲都放弃了孩子,我不认为孩子還有存活的可能。 听潮阁最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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