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_96 作者:未知 小小的長樂不明白爲什麼父親總是用冷漠而嫌棄的眼神望着他,不論他做什麼,都會被責罵,甚至虐打。兒臂粗的木棍,一次又一次落在瘦小的身軀上,留下一道道青紫的痕跡。 他還記得,又一次隔壁的大伯送來一盒糖粉,兩個哥哥都在喫,唯獨他沒有。 他聽別人說過,糖粉是甜的,像花蜜一樣甜。於是他趁着入夜,偷偷摸到廚房裏,想要嘗一嘗糖粉甜甜的味道。可是糖盒被放在竈臺上,對於當時的他來說,實在是太高了。他踮起腳,盡力想要夠到,可一個不慎,把旁邊的鍋子打翻了,糖盒也跟着掉下來,叮叮咚咚地摔了一地,震天的響聲嚇得他整個人僵在原地。 父親聽到響動跑到廚房裏,看到鍋子碎了,糖也撒了,長樂木木張張站在一團狼藉之前,用驚恐的眼神望着他。 那晚長樂第一次嚐到鞭子的滋味。其實所謂鞭子,便是家裏留着的一條馬鞭,相比於後來再縹緲宮受過的鞭刑,根本就像瘙癢一般。但對於當時只有四歲的長樂來說,那樣的疼痛,就好像身上的皮肉被一寸寸扯了下來,火辣辣燃燒着的疼,銘刻在幼小的心上。 一鞭又一鞭,好像永遠不會停下來一樣。長樂只覺得哪裏都在疼,無窮無盡的疼,疼到後來甚至有些麻木了,只是雙腿卻軟得再也撐不住身體。他趴到在地,父親的鞭子卻仍舊沒有停。聽說是後來鄰居聽不見了他喊疼的聲音,跑到他家查看,才從他父親鞭下救出了奄奄一息的他。 他知道,其實當時他父親是想直接打死他的。 後來他在牀上高燒三個月,沒有人照顧他,兩個哥哥甚至捉了小蛇蛤蟆放到他的被子裏嚇他。在這樣的境況下,他居然活了過來。 他五歲的時候,父親嘗試把他丟在大街上,結果他自己尋着路找回了家。 父親又試着把他賣走,結果他襯夜跑出家,在大街上睡了五天。五天後他估摸着人販子早已經走了,纔敢回家。雖然後來又是被一頓好打,但最起碼,他還在自己的家裏,他還沒有成爲那些在大街上流浪的可憐小孩。 那個時候,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一定要留在那個家裏。即使要沒日沒夜地幹家務,即使被父親憎惡,被哥哥們欺負。 大概是他還不成熟的心裏,總幻想着有一天爹爹會不再討厭他,會像別人家的爹爹一樣衝他慈愛地笑,摸他的頭,把他扛在肩頭上,一起在大年的時候看焰火。 他總想着,反正也不可能再壞了。 可惜,人心有多麼複雜,有多麼黑暗,是當時的他理解不了的。 先開始對他毛手毛腳的是他的兩個哥哥。最初他並沒有察覺到什麼變化。隨着一天天長大,兩個哥哥仍舊像以往那樣欺負他,把他的飯菜打翻到地上,逼他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喫乾淨。他早就習慣了,尊嚴什麼的,他從來就沒有過。於是他順從地趴下來,張開紅潤的雙脣,一點點喫着地上的飯菜,小巧的舌頭間或閃現在牙齒間,婉轉的眉眼時時小心地擡起來,像是害怕受到進一步的懲罰似的,細瘦的身形柔順地低伏,纖細的腰好像一把就能攬入懷中,而那小巧的臀翹在半空中,無心地淺淺晃動着,看在兩個已經快到志學之年的少年眼中,竟有着極度的魅惑。 於是一顆罪惡的種子,就這樣暗暗地埋下了。 他漸漸發現,他的兩個哥哥對他的態度好像稍稍變了些。他們不再對他拳打腳踢,而是把他抓起來,按在牆上,把手探進他的衣服裏,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揉捏着。他很不喜歡這樣,比被打還要不喜歡,而且兩個哥哥看他的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就算朋友不多,長樂也還是稍微知道一些那方面的事的。他知道這種事是不可以隨便做的,尤其不應該發生在親人之間。 於是在那一夜,當兩個哥哥摸進他的屋子,想要撕開他的衣服佔有他時,他瘋狂地掙扎,瘋狂地反抗。不論什麼樣的虐待,他都能接受,唯獨這個不行。 他咬傷了二哥的□,在淒厲的慘叫聲裏,他總算是保住了自己。但是爹隨後趕來,看到心愛的兒子下身鮮血淋漓,立時勃然大怒,抓着他的頭髮把他摜到地上,也不管他不整的衣衫,徑自把他拖進柴房裏,鎖了門,然後便匆匆帶着大兒子離開,爲二哥找大夫去了。 他提心吊膽地等在黑暗裏,心裏卻還天真地殘留着一絲希望。也許這次爹爹會站在他這邊,也許爹爹這次可以理解他,可以保護他。 柴房的門突然打開,爹高大的影子出現在門外。此時,已經是黎明時分,清淡的晨光從他的身後照進來,長樂勉強睜開眼睛,擡起頭,帶着幾分祈求看向爹爹。 “爹……不是我的錯……是他們……” 父親居高臨下望着他,原本冷漠的眼神,卻稍稍變了變。 長樂羸弱地蜷縮在骯髒的地面上,衣服滑下肩頭,白雪一般清透的皮膚與四周的粗糙凌亂形成強烈的反差,那一張精緻的面容已帶上妖媚的雛形,微微上挑的眼角,流露出幾分單純的魅惑,祈求的眼神,彷彿化成一根小小的毛刺,不經意地騷動父親的心。 以前一直沒有注意過… 不過… 這孩子什麼時候出落得如此勾人? 彷彿是鬼迷心竅了一般,長樂的父親開始一步步向着他走過去。 “你這個孽障…真是個禍水妖孽,竟然連親哥哥都勾引!” 嘴上雖然訓斥着,聲音卻沒有該有的威嚴。反而有些軟綿綿的,帶着不正常的溫度。 他發現,父親看自己的目光跟以往有些不同。 有些……讓人害怕…… “爹……?”他顫抖着聲音叫着,“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真的不是我!” 有力的大手捏起他的下顎,男人眯起眼睛,“你這樣的妖孽,怎麼可能會是我兒子?!” 此時,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長樂終於看清。 爹的臉上第一次沒有了厭惡。 有的,是同哥哥相同的眼神,充滿了慾望的眼神。 在這樣的眼神裏,他成了一個任人宰割的小羊羔,隨時都會被吞喫入腹。 他愣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爲什麼,連爹也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那是他的爹啊… 那是他的親爹啊… 一股不可違抗的大力,把他狠狠按趴在地上。長樂慌了,拼命掙動,胡亂地搖着頭,“爹!爹你幹什麼啊!” 一隻大手已經順着鬆垮的衣領滑了進來,在細膩的肌膚上來回遊走,貪婪而淫蕩,“不要叫我爹,你這個妖孽!” “爹!爹你醒醒!!我是你兒子啊!!!”長樂哭叫着,踢動雙腿,試圖撐起上身。無奈年幼的他怎麼是身體強健的爹爹的對手,根本是無力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爹掀開他的衣襬,扯下他的褲子,一隻手急不可耐地揉上他的臀瓣,眼睛中冒出野獸般的光芒。 這一刻,他害怕到了極點,也絕望到了極點。 這個人,早已不是他爹爹了。他是一個禽獸,一個徹頭徹尾的禽獸。 當父親把一根手指探入他未經人事的小穴,他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了,只是滿心想着我不要我不要。他控制不了地抽泣着,努力想要爬離身後的侵犯。 此時,眼前一道暗鈍的光一閃。他動作一頓,透過朦朧的淚眼,看到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把柴刀。 長樂其實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殺人,更沒想過自己殺的第一個人竟然是自己的爹。 但是當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正雙手握着刀柄,一下一下砍向手下已經血肉模糊的身體上。從胸膛,到臉上,已經是一片鮮血淋漓,連人都有些認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