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骁哥》最新章節第17章第17章
对于换到最后一個考场,辛燃倒是觉得沒什么,她的承受能力确实比较强。大学就是個小社会,她在大学的时候接受過很多的善意,也遇到過不少的恶意,因此想着高中学生再恶劣也不会恶劣到哪裡去吧。
当时听着尚长虹的话,她還觉得有些夸张
——直到自己沾了两手红色的粉末,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面前作祟的学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靠啊,笑死老子了!”
笑声震耳欲聋,欢快无比。
考场裡边几個男生,還有两三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正笑得前俯后仰,足足有三四分钟都沒停下来。
辛燃都怀疑他们是肺活量太大,還是真的想笑。
還是在表演,为了刺激她,居然能笑這么长時間。
总之,這刺耳的笑声快把她的耳膜都要穿破了,這群人才陆陆续续停下来。
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男生手掌朝下砸在桌子上,“哎呀,老师不要见怪,我們以为這回還是尚老师,沒想到是您這种年轻老师呀。”
還有個领口大大敞开,涂着艳色红唇的黑脸胖女生,一副社会土妹的形象,嘲讽道:“别见怪,您工资少,可能沒见過這种东西,它就是台球粉。”
“沒毒的,死不了人的哈哈哈哈哈——”
辛燃沉着脸,鼻翼微不可见地翕动,她本身都抱着卷子過来了,此时只好掏出纸巾先把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给他们发了答题卡。
第一排的学生拿到答题卡,有些還往后传,有些干脆动都不动,任答题卡放在桌子上.
他们抬起头,故作天真又顽劣不堪地看她笑话。
這些学生往往觉得新老师更好欺负,因为新老师正是性情不定的时候,越是不沉稳,心性不定,越容易受到刺激。
而看老师反应越大,他们就越开心。
此时,辛燃莫不做声的发答题卡,還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有种索然无趣的感觉。
有几個人還要和她生扛,端着架势不肯往后传,照以往的情况,肯定是老师先按捺不住主动走下去给他们发卷子,因为学校规定每個考场的学生必须涂考号以方便扫卷。
也就是說,考零蛋是他们的事情,发不发卷却是老师的责任。
這样就会给這群学生一种老师在服软,或是伺候他们的感觉。
可過了10多分钟,辛燃都坐在上边稳如泰山,后边一些学生等不及了,只好不耐烦地催促前边几個赶紧把卷子传過来。
毕竟起哄归起哄,带头的也就那几個,大多数人還是不想得罪学校和班主任。
那几個人憋着火给后边的把卷子扔過去,有個男生朝辛燃翻了個白眼,舌头抵着脸颊,故意传卷的时候扔得老高。
零零碎碎的试卷散落一地。
辛燃沒去捡。
倒是他后边的同学骂了句“操”。
那個故意扔卷的男生像是找着了发泄点,立马回头,“你他妈再给老子說一句?”
后边的男生吓得发抖。
辛燃摔下手裡的手机,磕在讲台上发出声脆响,“你再說一句试试!”。
考场裡霍然鸦雀无声,可能是一直把她当哑巴,她突然冒了這么一句话,還真有点震慑作用,加上辛燃脸色阴沉,眼睛裡都是暗郁的光,底下学生看到脸色不敢轻举妄动。
有個左边的男生迅速凑過去和那個作乱的說了句话。
也不知是劝說還是其他什么,那個男生不情愿的扯动板凳,在地上发出好几声刺耳的声音,然后一头杵在桌子上开始装睡。
辛燃冷笑,睡也好,好歹不用继续看他们作妖。
后边的時間,考场安静了许多,偶尔有作弊的学生,辛燃只能经常在下边走动,让這些学生无机可乘。
倒是那個脸黑的社会土妹安静了一会儿,开始神色淡然地化妆,吃东西。
辛燃毫不留情地沒收了作案工具,笑着道:“這样违反考试规定,何况有监控录像,等你考完再還给你吧。”
那女生猛地一脚踹向前边的凳子,身子也相应向后踉跄,辛燃這才发现她头发稀疏,仅有的几缕头发硬是扯在脑后扎了個干黄色的辫子。
辛燃的视线一滑而過,谁知那個女生却恼火了,似乎是侵犯到了她不想让人见到的隐私领域。
她张开嗓子嘶吼:“還给我!”
辛燃沒理她。
“你凭什么沒收我的东西!你他妈谁啊?”那個女生一怒之下站起来,浑浊的白眼仁怒对着辛燃。
辛燃气归气,不想扰乱考场纪律,正要开口。
“干什么!给我坐下!”常润三步并作一步从外边走进来,指着那個女生,“姜肖!你這学期受到的大小处分還不够多嗎?真想让学校把你劝退嗎?”
叫姜肖的女生看到常润有些忌惮,怒气冲冲地坐下,拿着笔戳到卷子上,看起来像是在作答,其实笔尖把答题卡都快戳破了。
常润走了以后,姜肖始终带着阴郁的表情和辛燃对视,辛燃平静地看着她,姜肖嘴角歪了一下。
下一场考试的时候。
辛燃发现姜肖开始看着桌子底下,然而每当她走過去的时候,姜肖就会往前一挺,转而有钝重的声音响起。
雅颂规定老师不能体罚学生,非必要时候不允许有身体接触,此时姜肖挑衅似地盯着辛燃,似乎料定她不敢动她,在座位上扭着腰搔首弄姿。
后边几個男生爆发出亮堂的笑声,笑够了转而开始低声碎语。
辛燃感觉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此时深刻赞成尚长虹說的话。
如果說恶意在有些成人的身上還暴露的含蓄些,此时在一些孩子身上简直演绎得淋漓尽致,沒有底线。
姜肖再一次挑战她的时候,還伸出舌头勾了勾,沒料到辛燃直接将她拉起来,在凳子和桌子洞裡边都检查了,丝毫沒有手机的痕迹,只有一堆糖纸和果冻壳。
辛燃回身,只见姜肖露出得逞的笑,嘴巴动了动,是“傻逼”的口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姜肖一直做着各种动作挑衅她,后边几個男生也不答卷,看着两個人的笑话,时不时喝彩。
辛燃外表平静,实则心裡已经波涛汹涌,然而始终抓不到作弊的证据,最终下定决心拿出手机,开了摄像。
她就不信拍不到。
正在对方又有小动作的时候。
丛骁经過前门,冷静地站定在那裡,“姜肖,你以为拿着手机就方便和后边的人作弊嗎?”
班裡瞬间安静了很多。
姜肖看似露了怯,還在硬撑狡辩:“我沒有作弊!”
“沒說你作弊!”丛骁這回的神色淡然了许多,“把手机放在讲台上,考试结束才能還你,否则再让我看到,直接沒收到毕业。”
姜肖這才意识到被诓了,然而手裡的粉色手机在刚才說话的时候就已经露出来了,此时她只能不甘不愿地交上去。
后来两场考试都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常润记录了每個考场的违规状况,一一通知了家长。
考完试那天下午,整栋高二楼都听到了姜肖歇斯底裡的吼叫。
尚长虹捂着耳朵,“就是這個女生,真是太难搞了!我每次都给自己喝鸡汤,教书就像救命,医生不能不给病人治病,但我是真的治不好姜肖的病!”
“你们知道嗎,她每次都要在门上或者讲台上抹台球粉,总之会给你搞各种恶作剧,上回被年部处分我還以为能老实些,她都写了保证书嘛!谁知道你们看,小辛又中招了。”尚长虹揉着头发,又有些愧疚,“早知道我就提前和小辛說一声了。”
办公室裡负责教姜肖班的是個快退休的老教师,在教学上倒是沒什么成就,成绩基本都拉跨,只是难得好心态从不生气,所以被委以重任带了個最不好带的班。
心态好的奥秘其实就是管得少,所以她和這個班学生沒有矛盾,同样也管不住学生,更带不出成绩。
她此时也感叹道:“什么家庭出什么孩子。姜肖家长都被找谈過好几次话,她爸是赌鬼,有暴力倾向,每次来谈都是一個德行。她妈妈早就改嫁了,不想管姜肖和她爸,托了关系硬是把她送进来就当是仁至义尽,以后再也沒管過。”
庄雅雯也听到了,“上回她爸要沒收她的手机,她也是這样歇斯底裡的,這回估计又要和她爸吵架。”
辛燃扶额,有种每個人命运不同的悲怆感。
但悲欢不能相通,她有片刻的怜悯,也同样理解不了为什么负能量還要互相传递,以至于愈演愈烈。
姜肖被家庭拖累确实有可怜之处,然而她每天挑衅学校的老师,教過她的老师沒有不崩溃的。
学校裡最不缺乏的就是师生矛盾,现在虽然沒有学生对老师有较为激烈的肢体冲撞,但仍有部分学生說的话难听到极致,能让听到话的老师恨不得一头撞死。
姜肖就是一個。
仿佛为了印证,尚长虹揉着眼睛无语道:“你知道嗎,上回姜肖因为物理老师批评她沒交作业,直接在课上骂老师是婊/子,该滚去教妓/院。”
办公室传来一阵唏嘘声,大多是庆幸自己沒带姜肖那個班,否则可能真的连教师的平均寿命都活不到。
辛燃莫名其妙地想到丛骁那句“不仰视不俯视”,追问道:“就沒有老师能教得了她?是不是我們稍微对她好一点,好好和她谈就——”
尚长虹打断道:“妹啊,你還是太单纯了。這個法子要是好用的话,年部会不用嗎?怀柔政策谁不会啊!你知道物理刘老师对她多好嗎。当时看她可怜天天给她送早餐,见她病了给药,還送水果......”她掰着手指数,“对姜肖像对自己女儿一样,就因为上次数落了她和其他几個不交作业的,說了点重话。”
辛燃也是震骇,她记得那個刘老师一向温和,从不骂人。
庄雅雯似乎不忍听了,“造孽啊。我看有些人的属性就是刺猬,就算别人沒有恶意,她也要炸刺扎人的。”
那個老教师也摇头,“這個学生哄不熟的,你们也别招惹,只能等她以后进了社会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尚长虹感叹:“可能也就丛部偶尔能帮着管一管,学生们不知道为什么,都怕他。”
辛燃正想问为什么,却看到正主站在门口,朝着她比划了個過来的手势。
叛逆和抗拒的心愫怂恿着她,辛燃故意坐在那裡,定定地看着他。
丛骁有些惊讶,只好扶着门框,无奈又尝试着商量的样子:“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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