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張昕雨碰劉雲洲的胳膊，下巴揚了揚。
“啥？”
張昕雨食指放在脣上，“噓，他指了指他靠外側斜後方，“拍立得。”她接過，閉上一隻眼睛，“咔嚓“。
張昕雨把照片拿出來放在身後，“秋天，給我一塊兒榴蓮的。”秋天把她遞過來的叉子接住，挖了一大勺給她。“謝謝。”
“不客氣。”
秋天拿了一塊兒新的叉子，挖了一勺，張逸飛手裏拿着生菜包好的肉，剛準備喫。看到了秋天遞過來的一口蛋糕，他頭稍微向下低，又恢復原狀。在他的動作間，叉子上的蛋糕消失了。秋天回想他的側臉，回頭看喫東西的他，臉又紅了。
…
喫完飯後張昕雨提議先暫停看電影，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東西都喫的差不多，剩下的裝在新盤子裏放冰箱。5個人一起收拾的很快，彭宇把垃圾收拾後放在門外，打算明早下樓的時候扔掉，房屋裏太味兒了。
張昕雨打開窗子通一會兒風散散味兒。
這回關了燈，幾個人坐在沙發前的毯子上，茶几上還擺着幾瓶喝剩的啤酒、零食和小蛋糕。
秋天飯喫的不多，零食倒是很愛喫，客廳裏迴響着電影裏恐怖的背景音和餅乾的咔嚓聲。
張逸飛雙手抱臂向後靠着，秋天看着屏幕，身體卻慢慢的往他身上靠。恐怖的部分出現秋天嚇的閉着眼睛躲進他的胸膛，電視的光讓他還可以看清她。眼睛緊緊的閉着，握着餅乾的手也緊緊握拳，甚至嘴巴都在用力的害怕。
張逸飛低頭到她耳邊，流暢的下頜線在電視屏幕光的照耀下格外明顯。“害怕的地方過去了。”他存心逗她。
秋天信任的睜開眼睛，又閉上，挨張逸飛更緊了。雖然現在的畫面沒有剛纔那麼恐怖，但也很恐怖好不好。秋天沒拿餅乾的那隻手錘了一下他的肩膀。張逸飛笑的胸腔共鳴，手搭在沙發上握着拳覆在自己的嘴上，向下看自己胸前毛茸茸的腦袋上。
沒有什麼恐怖的聲音了，秋天把自己面前的杯子端起來，猛灌下去，看的人口乾舌燥。
…
電影終於看完了，關了電視大家開始喝酒聊天。張昕雨給秋天的杯子裏倒了半易拉罐瓶的酒，秋天一口喝了半杯。
“哎？！”張逸飛僅有的喝酒經驗是過年爸爸和親戚們喝的樣子，一般喝這麼猛的，醉的都很快。他抓住她一支胳膊，另一隻手把杯子放下。
張昕雨：“你喝慢點兒秋天。”
秋天撓了撓鼻子，伸手要把自己的杯子拿過來。“知道了。”大家互相交換眼神，覺得秋天的聲音以及神態有一些奇怪。
張逸飛站起來坐在沙發上，站起來的過程看到了自己剛纔裝酒的杯子空了。
他往後靠，“醉了。”
三個人又集體看他，“我杯子裏的酒剛纔被秋天摸黑喝光了。”
張昕雨看她臉紅撲撲的，覺得好搞笑，拿出手機拍拍拍。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秋天安安靜靜的，整個身體靠住張逸飛，臉貼在他的膝蓋上。張逸飛聽着他們的談話，偶爾應一句。
一直聊到凌晨，彭宇困的不行，聊着聊着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劉雲洲和張昕雨面對面趴在沙發上，劉雲洲看着她給自己講以前小時候的事，笑着看她，將她耳邊的碎髮別在耳後。
張逸飛把秋天抱起來，放在了彭宇的牀上。碎髮有點扎臉，她哼了一聲，撓了撓自己的臉。張逸飛把碎髮幫她撥開，食指蹭了蹭她的臉，覺得好玩兒。
彭宇喝了太多酒，憋醒了想去上廁所。又看到張逸飛偷看秋天睡覺，彭宇走進去，“你這麼喜歡人家怎麼不跟人在一起呢。”
張逸飛聽到聲音嚇一跳，不想打擾到秋天，“咱們出去。”
出去後這個問題他也沒有回答，“我今晚睡沙發啊。”
彭宇揉了揉頭髮，“嗯。”他沒有再追問。
張逸飛蓋着彭宇剛扔過來的毯子，思考剛纔的問題。爲什麼不在一起？因爲我下個學期要出國了。他翻了個身，慢慢睡着了。
…
秋天眼睛睜開，眼前就是週一再彭宇家午睡的天花板，旁邊躺着的是熟睡的張昕雨。她想找手機，發現並不在牀頭櫃。頭有點痛痛的，身體也沒有力氣。她用力翻身下牀，輕輕關上門後，客廳睡着三個男生。阿姨在廚房做飯，許安微微彎腰，“阿姨好。”
“醒來啦？”
“嗯。”
“你先坐一會兒，阿姨做了早餐給你們喫。”
“謝謝阿姨。”
做飯的聲音其實不大，就是開冰箱的聲音很大。三個男生陸續起來，排着隊跟着彭宇進去了主臥。彭偉出去鍛鍊了，還沒有回來。
阿姨給秋天衝了一杯蜂蜜水，秋天雙手接過，“阿姨，你怎麼知道…”
阿姨嗔怒的看了一眼秋天，又往門口瞥。“門口堆了12個易拉罐，阿姨可看見了。半夜回來一股啤酒味兒。”
秋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抿了一口溫溫的蜂蜜水。張昕雨困的睜不開眼睛的從房間走出來，反手關了門，“姨媽好。”
“你倆先坐會兒，飯一會兒就好。”
“一次性牙刷在電視櫃中間的位置，擦臉油和洗面奶就在彭宇旁邊那個衛生間裏，早上給你們拿出來了。”
現在還不到8:00，阿姨準備玩早餐就要去和剛好走一圈的叔叔去菜市場買東西。
彭宇迷迷糊糊聽到開門的聲音，“媽，垃圾幫忙丟一下。”
“好。”
秋天和張昕雨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再次醒來是九點多。幾個男生也陸陸續續醒來了，坐在沙發背後的餐桌喫飯。彭宇和劉雲洲的頭髮比較長，這會兒都炸起來了。張逸飛臉腫腫的，呆呆地坐在桌前喫飯。
秋天被張昕雨拉起來洗臉刷牙。
兩個人洗個臉清醒了許多，抹完面霜後坐在餐桌前。秋天的臉腫起來了，昨晚喝了太多液體。她拿了一個茶葉蛋，喝了一小口豆漿，開始剝雞蛋。她髮際線的頭髮有些溼溼的，看起來很清爽。
咬了一口，秋天抽了一張紙擦髮際線的溼頭髮。
喫完飯，彭宇把幾個人送到電梯門口。
張逸飛扣上頭盔，後座上坐的秋天，張昕雨摟着劉雲洲的腰，“秋天，回到家給我發個消息哦，拜拜。”
“拜拜。”
秋天昨晚喝的有點多，現在很不舒服，早上勉強喫完一個蛋，豆漿也只喝了半杯。她難受的臉貼在張逸飛的背上，手垂在身體兩側。
張逸飛側頭看了看她，“很難受嗎？”
“嗯。”秋天摸了摸喉嚨。
張逸飛開到一個小商店門口，“老闆，拿個東方樹葉烏龍茶。”
張逸飛從口袋裏拿了五塊錢遞給老闆，接過他手裏的茶擰開，“謝謝啊。”
他手向後，扶着秋天的胳膊，慢慢轉過身去，把瓶子遞到她嘴巴跟前，“喝點兒。”
秋天迷迷糊糊的喝了一口，冰冰的還算爽口，而且有點澀澀的。她咂摸咂摸，又喝了一口。
張逸飛把瓶子蓋蓋好，扔前面筐子裏。“你手扶好，別一會兒摔下去了。”
“嗯。”
張逸飛忍不住說教，“你都不看看裏面裝的什麼東西，也不看看是誰的杯子，直接猛的喝一大杯，這誰能頂得住。”
“你下次注意一點。”
秋天本來胃裏就難受，聽到被兇了心情更不好了。眼淚嘩嘩就流下來了，嗚嗚的聲音傳到張逸飛的耳朵裏。
張逸飛聽她聲音不對勁，“你怎麼還哭了…”
“我語氣不好嗎？”他自我質疑，鬆開一隻手向後拍她的胳膊。
秋天吸了吸鼻子，臉依舊埋在他的背。張逸飛一邊看路還得照顧秋天，他一直胳膊向後護着她，生怕秋天一不小心翻下車。“你抓緊我，手不要耷拉到那兒。”
秋天抱住她的腰，臉轉過來一半貼住他。
“謝謝你。”
“你真好。”
“哼”，張逸飛鼻子哼了哼，“你才知道啊。”
“張逸飛。”
“嗯？”
“張逸飛。”
“怎麼了，又要喝茶？你等一下，我找個地方停…”
“我好像喜歡你。”秋天看着路邊的店快速的變化，沒有樹葉的光禿禿的樹枝揹着前天下的雪，細細的樹枝看起來很脆弱，雪就要把它壓斷似的。
一下。
最後兩個字被打斷，張逸飛慢慢放慢速度，秋天繼續道，“不，不是好像…是我喜歡你。”
張逸飛靠路邊停下，“秋天…我…”我下學期可能就不在這兒了。
他沒有說出後半句，在猶豫，秋天眼淚一下就流下來了。
猶豫就是拒絕，對告白的人來說。
秋天不再貼着他的背，手也不摟他的腰，向後只是抓着他的衣服。
張逸飛有點兒難受，不知道該怎麼做。一直到小區門口，秋天都沒有再說什麼。她下車，眼睛還有點紅紅紅的，“謝謝你送我回家，我先走了，你快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