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误会
他看到不远处的青枝在,让陈兴去问。
陈兴见青枝神情有异,特地将她叫到顾玄风的面前来问。
青枝過来了,行了礼,“公子!”
“霜月姑娘刚刚有沒有過来?”陈兴问。
“過来了!”青枝道。
顾玄风看過去。
“過来了?人呢?”陈兴连忙问。
“又走了!”
顾玄风听后视线一沉,和陈兴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霜月姑娘来就說了一句话,說自己今天沒空過来了,特地来告知一下,還說她這几天每天都過来,郎公子那边都对有想法了,還說自己以后不能常来這松风斋伺候公子了,特地让我见到公子转告给公子。”青枝說道。
顾玄风听罢心口一滞,說不出来话。
陈兴担心地看了一眼他家主子,又看了看青枝,“霜月姑娘果真這么說的?”
“公子不信可以把霜月姑娘叫過来问问。”青枝道。
陈兴看向顾玄风,等待他的意思。
“不必了,不過是個下人。”顾玄风风轻云淡地說了句,人已经转身进了屋子裡。
陈兴瞅了一样面前的青枝,“下去吧!”
青枝慢慢地退了下去,心中的想法蠢蠢欲动。
本来她才是這松风斋来得最早又是最年轻的一個,虽說她长相不及霜月,可她自认为自己姿色也不差。
霜月她在翡翠院裡就和府裡的三公子有染,现在過来這松风斋,這位大公子不嫌弃她又被她迷了心智,她那個狐媚子凭什么,难道凭自己脸伤了一個劲地装可怜,博大公子同情。
大公子看不清,她怎么看不清?
被送出去其他的院子裡還不安分守己,還要過来這松风斋插一脚分得大公子的宠爱。
霜月是想重新回来這松风斋,青枝她看得明白,可是她不会让霜月得逞。
午后的时候,霜月和平时時間過来,当时顾玄风已经回来被钱嬷嬷喊去了正辉堂。
霜月過来问青枝,大公子有沒有回来?
青枝看她昨日态度嚣张,今天又变得像沒事人一样,心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裡突然生出了报复的想法。
“大公子是回来了,可又被董夫人叫去了正辉堂。”青枝平静地答道。
霜月听完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董夫人是顾玄风的母亲,将人喊到自己院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钱嬷嬷平时难得踏进公子這裡,你不想知道钱嬷嬷今天为什么過来?”青枝绕着霜月走了一圈,卖着关子。
“钱嬷嬷走的时候脸色可不好。眼睛一個劲在院子裡乱瞟。”
霜月闻言紧张了几分,“为什么?”
“我私下打听才知道董夫人已经知道你对大公子的心思,想让钱嬷嬷来趁机将你带過去。”
“大公子临走交代我,要是你過来了让我告诉你,让你以后再也不要過来松风斋了,他以后也不会见你。”青枝不急不慢地說。她想自己若是气呼呼地說出来,难免可信度不高。
“大公子說让我再也不要過来?也不会再见我?”霜月吃惊道。
霜月昨天說的有多趾高气扬,青枝今天就有多幸灾乐祸,
“你既然是听竹轩的人,就该好好待着听竹轩,你三番两次過来松风斋,是连累了大公子!”
“我不信,我要去问问齐婶。”霜月說道。
齐婶当时正在厨房裡择菜叶子,准备着哺食的食材。
齐婶见是她来,還熟络地和她打招呼,“霜月啊!你来了正好帮我一起帮那筐子裡几個枯的白菜帮择下来。我俩刚好……”
齐婶看见后面的青枝,脸上的笑容都僵硬在脸上,最后“唠唠嗑”三個字都咽回了肚子裡。
霜月把刚刚青枝和自己說的又对着齐婶都說了一遍,眼巴巴地望着齐婶,“婶婶,大公子說得是真的嗎?”
眼看齐婶快开口了,青枝走到一旁靠墙的木架子边,指着架子上的竹筐裡,猛然叫喊道:“哎!婶婶,這筐子裡的可是羊肉?”
霜月回過了头,果然见那筐子裡躺着半扇羊。
齐婶神色闪躲,“是……是羊肉。”
“婶婶,你還沒回答我呢?”霜月催道。
青枝就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齐婶。齐婶望了霜月讪笑道:“是的!公子是說让你不要再過来!”
齐婶可能還怕她难過,对她說,“大公子是不想自己为难,也不想让你为难!你应当理解大公子。就算不让你再過来,我們也還能见着。”
霜月木然地答道:“知道了!”出去厨房门又看见曼罗也在外面瞧着她一言不发。
她加快脚步飞快地出去了松风斋,免得自己再被人盯着瞧。
顾玄风肯定是嫌弃了她的脸,嫌弃她让他在自己母亲面前为难。
這张脸,這两天她才适应了過来,她安慰自己,慕容英的玉肌膏肯定能很好地祛疤,她一天也不敢懈怠地涂,生怕那位大公子看到自己会嫌弃。
就算自己容貌不错,可就算是西施在世,脸上有一道道血痕,也沒有美观可言了。
以前,她看重容貌,后来经過谢德育和程康安的事她变得沒有那样看重,再后来被顾玄风看重,她又重新开始重视,至少在那时她這张脸還能为自己争取很多。
可如今,顾玄风不让自己再去松风斋,這张脸就算沒有疤也沒那么起作用了。
她十岁时见到牧婶和子卿哥哥的第一眼,牧婶就說她這张脸生得好,也大抵因为生得好,她在宁州街头跪着卖身葬母的时候才会被选中吧!牧婶說她看起来和自己投缘,毫不犹豫用八贯钱买下了她。
八贯钱对于是绣娘出身的牧婶不是小数目,可牧婶說自己不忍心看着她被這样被贱卖给别人为妾为婢,她跟着子卿哥哥的這五年,她未曾像在叶家一样受過任何的不公。
子卿哥哥若是见到了她,也会意外她的脸怎么弄成了這個样子吧!
回首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她的头有些晕沉沉的,她常常会想起自己从来沒做過的事情,可那些事情真实得好像发生過一样。
她会想到她一個人闯過一片沒有人的树林,還有一望无际的荒草,還有那干枯的树枝上听着的三三两两的麻雀,她穿過草丛,那枯草叶划過脸颊,树上的麻雀被惊得飞跑,记忆中好像還有個模样看不清的男人。
可是她怎么想也想起不起来這是曾经在哪裡发生過的事。
她想那些景象出现過在梦裡,所以才那样真切。
至于那個看不清楚模样的人除了是子卿哥哥再不会有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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