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难不成是偷的 作者:飘荡墨尔本 飘荡墨尔本 這几下,力气一下比一下大。 差点沒把斐一班的肩胛骨给拍散架了。 懂什么了,就连着四個懂? 易家村懂王,就這么毫无征兆地诞生了? “我就說斐先生怎么忽然对我們村的事情這么上心!”懂王激动万分地表示,“還好我也年轻過!” 怎么就扯上年轻了? 几個意思這是? 斐一班想来想去,想到了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可能。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看上這位大姐了吧?”斐一班诧异地问。 易存章满脸堆笑又强装严肃地重复了一遍:“懂,懂,都懂,都懂!” “啊嘿!您還是别懂了。”斐一班被气到爆炸:“能让我喜歡的,那必须得是超模,超模您知道什么意思嗎?” 這個問題,对于懂王来說,有点超纲了。 看着易存章的一脸茫然,斐一班只好在作死的道路一往无前。 他略带嫌弃地看了易茗一眼,才再接再厉地和易存章解释:“超模,就是平均身高1米78,腰细腿长,前凸后翘,走路带风,在人群中会发光的女生,這么說能明白了嗎?” 斐大车神为人還是很单纯的。 诋毁他的为人可以,诋毁他的审美,那是绝对不行。 “女娃子,一米七八咧?”易存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弱弱地用带点变调的普通话问斐一班了一句。 “怎么了?”斐一班不以为然地反问,“那不也還是比我矮了好几公分嗎?” “是咧,是咧,斐先生年少有为,眼光再怎么高,都是应该的咧!”易存章讪讪地笑了笑。 他虽然還是有些不理解,但怎么都不可能存心和决策者对着干。 千盼万盼,才盼来一個二话不說,就敢为易家村出头的。 這要是一言不合被他给气走了,那他就真是易家村的罪人了。 于是乎,不管斐一班說什么,易存章都跟着附和。 至于在旁边站着一句话都沒有說的易茗是個什么心情,這一老一少的两個大男人,似乎都沒怎么放在心上。 斐一班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清楚。 他现在是关乎易家村未来发展的关键人物。 說是掌握着易家村未来的命脉,也一点都不带夸张。 像他這样的决策者,在易家村說话吃饭,难道還不应该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哪裡還有前怕狼后怕虎,深怕說话惹不太相关的人不高兴的道理。 所以他叫易茗大姐而不是姐姐。 同样是称呼比自己年龄大一些的女生。 遇到超模那一款的,斐一班就会管人家叫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 听起来就很苏。 连带着被称呼的人,都变得年轻而又可爱。 遇到易茗這样的,斐一班就只能根据年龄大的特点喊。 大姐!大姐!大姐! 听起来就很烦。 连带着被称呼的人,都变得年长而又可憎。 从易茗对大姐這個称谓的反应来看,她倒也是真的不怎么在意。 這样的性格就挺好。 因为,就算這位大姐会在意,斐一班也沒有要改的意愿。 他和易茗什么关系? 不過是在最开始一鞋面鸡蛋液的关系上,加了无线反向充电,再加一顿家常便饭。 一大過两小功。 功過相抵。 撑死了也就是既不在对立面,也不在兴趣点的半個陌生人关系。 不管是留给超模姐姐的专属副驾,還是专属称谓,斐一班都不想在易茗身上浪费。 這次過来,他是什么都沒有准备。 還开了一辆即将报废的面包车。 等下次有了经验,他开台大房车,带齐装备。 白天空调,晚上烧烤。 日出不醒,入夜观星。 岂不惬意? 诶,不对? 他为什么会有這么无缘无故的房车露营期待? 他這趟回来,不就是拿了买赛车的许可证就要走的嗎? 怎么就摊上易家村的古树白茶了? 太惨了! 一個人能力太强,会的事情太多,有时候就是会有這样的烦恼。 算了,也不過是不到一年的零花钱,外加一個举手之劳的事情。 像他這么热衷慈善的宇宙第一等大帅哥,多做一件好事再走又如何? 易存章在前面带路。 斐一班走在易存章的后面。 易茗很自然地落在了最后。 就好像接下来要去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家。 离得老远,易存章就看到他的申飞兄弟,拄着根简易的拐杖站在门口张望。 易存章快步過去,问道:“你這腿咋回事儿?” “沒啥事儿,昨天夜裡从床上跳下来,踩空崴了一下。”易申飞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看起来肿的有点大,明天肯定就好了。” 這话,易申飞是对易存章說的,但他的眼睛却一直在往易存章的后面看。 “那你還不好生到床上歇着搁這儿杵着!”說着话,易存章就要把易申飞往屋裡带。 易申飞固执地站着沒动。 “我等等我家茗娃子。”易申飞对易存章說…… “啊,对对对对!”易存章立马想到了关乎全村希望的正事儿,对他的申飞兄弟說,“你搁這儿接一下贵客,我去和彩蝶老妹儿說一声。” 易存章就這么自己先进去了。 也沒和易申飞介绍贵客是谁,也沒有和斐一班介绍在门口站着的人。 于是乎,等斐一班走到易茗家门口,并不特别擅长交际的易申飞,就和斐一班来了個小眼瞪大眼。 斐一班是有心要說点什么的,毕竟他今晚是铁定要在易家村蹭饭的。 可沒個引领的人,他也不知道村长這是先回了他自己的家去找花衣服大妈,還是已经把他带到易茗家门口了。 须臾過后,一直慢吞吞走在后面的易茗,快步跑了過来。 斐一班刚想在心裡夸一句,還算有点眼力劲。 就看到易茗越過他,伸手扶着易申飞拄着拐杖的胳膊,带点小小抱怨地說了一句:“阿爸,你怎么在這儿站着?” “躺了一天了,阿爸出来透個气。”易申飞明显沒有說实话。 陶彩蝶从裡屋厨房跟着易存章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焦虑地絮叨: “這那能行?贵客哪裡会看得上我的手艺?這哪能行,哪能行……” 身为易家村的贵客,如假包换的决策者,斐一班感到无比生气。 這一個一個的,装得好像很尊重他似的,实际根本就是想要直接把他冻死。 他都在门口站了好几十秒了,怎么還沒有人請他进屋? 非要看他发抖才开心嗎? 想得美! 他一個大冬天都只穿短衣短裤的大好青年,是這么点温差,就能让他抖成筛糠的? 最后,還是陶彩蝶把斐一班請进了屋,开口就是一句:“您冷不冷?” 斐一班很想回一句:我冷不冷您看不出来嗎? 嘴上却還是强压着颤抖,又酷又炫、又贵族又礼貌地来了一句:“我不冷,谢谢您的关心。” 易茗把易申飞扶到卧室,在裡面喊了一声:“阿妈,我之前寄给阿爸的外套還有在嗎?” “在的在的。”陶彩蝶說。 “那我怎么找不到了?”易茗又问。 “在那個红色的木箱子底下压着,都還沒打开過,我去给你拿。”陶彩蝶說着,就进了房间。 斐一班看了看易茗家的房子。 在這個贫穷的小山村,房子多半都不怎么好。 易茗家是這些不怎么好裡面最不好的。 他甚至怀疑這裡究竟是不是和他用同款手机的易茗大姐的家。 這也是为什么,斐一班沒有二话不說直接跟着易存章进去。 這间破旧的村屋背后,离得不算很远的地方,有一栋和易家村格格不入的现代化别墅。 四层楼的大别墅,外墙是大片大片的花岗岩,還有些以现在這個距离看不清楚是什么的外墙雕塑。 别墅的前面有一個大水潭。 水潭裡面放着两艘很有设计感的小木船。 不管是外观设计,還是周边环境,都有种比這個村子其他所有的房子加起来還贵气的感觉。 从易茗的用的手机价格推断,那個别墅才比较有可能是她的家。 斐一班一度为自己的蹭饭選擇沾沾自喜。 一不小心,就给自己選擇了一顿环境宜人的晚餐。 只可惜,事实证明,這一切都是他的想当然。 住在這间破旧村屋的一家三口,并不能用易茗的手机作为推断依据。 而是应该从她脚上穿的那双“N”都只能倒着长的NB鞋,得出最终结论。 這個住所,即便不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绝对称得上寒酸。 是比让斐一班接受无能的易家村村委会,還要破败很多的情况。 陶彩蝶进去沒多久,易茗就提着個袋子出来,对斐一班說:“斐先生,這件风衣是全新的,您看看能不能穿。” “我怎么可能……” 斐一班的音量有点高,反应也有点大。 不管是“N”倒着写,還会“√”倒着画,都算得上是斐一班童年最大的心理创伤。 他现在的种种行为。 喝的要拍卖的,吃的要最好的,穿的要最贵的。 說到底,都是对小时候创伤的报复性修复。 冻到现在這個程度,易茗如果再拿一次军大衣给他。 他說不定還能在冻死和军大衣之间,出尔反尔,選擇大衣君。 再怎么丑,再怎么旧,人家好歹也是正品军大衣。 但“高仿”或者假冒伪劣,是真的超出了斐一班的心理底线。 在冻死和穿易茗拿给他的“高仿”之间,他绝对可以做到宁死不屈。 尽管如此。 音量也提上来了,反应也做足了,严词拒绝的话,斐一班還是只說到了一半。 因为易茗拿给他的,是一件装在Burberry手提袋裡面的经典款Trenh风衣。 做了這么多年的贵族,斐一班一眼就能看出来,這個包装袋的质感,绝对不可能是假冒伪劣的。 等到他忍不住好奇,把裡面的衣服拿出来。 不管是面料還是商标,绝对都是正品中的正品。 這就让斐一班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诚然,這件风衣对他来說,价格是很日常的。 国内的售价,也就相当于两台顶配的最新款苹果手机。 可這样的一件风衣,又着实和這间破旧的村屋,還有易茗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是格格不入的。 会不会是這家的长辈也和韩女士還有斐厂长一样,明明很有钱,却一点都不在意穿着打扮? 宁死不屈的斐一班把风衣套在了身上。 這不是他平时穿的码,因此袖子略微有些短。 但也仅仅就只有這一個問題。 原本设计就比较宽松的风衣,除了袖子就不再有不合适他穿的地方。 斐一班认真端详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风衣。 心道:這穿风衣的男生怎么這么帅? “后面那栋别墅也是你家的嗎?”斐一班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肯定是這样的! 這应该是唯一可能的解释了。 “不是。”易茗不带情绪地予以否定。淡淡地說,“只有這裡才是我家。” “是嗎?”斐一班饶有兴致地看着易茗,“這可真有意思。” 這简直比听易家村的故事還要有意思的多。 “斐先生。”易存章从厨房出来,对斐一班說,“我還是得去把我家那口子叫過来!” “为什么呀?”斐一班又被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還有决策者的人设需要维护,他很想直接来一句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他都已经是真正的决策者了。 他都已经答应要帮易家村解决无良茶商的事情了。 怎么就不能让感兴趣的姑娘给他做顿饭? 划重点,是听故事意义上的感兴趣,不是男女意义上的感兴趣。 “彩蝶妹子說茗娃子从来都沒有下過厨房。”易存章稍微带点怒其不争地說,“我們农村,怎么還有這样的姑娘!” “我們茗娃子的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 易申飞的声音,从裡屋传来。 他显然不愿意村长当着外人的面,說自家闺女的坏话。 斐一班不关心易茗的手是用来干嘛的。 他只关心能不能安安心心地,吃一顿沒有花衣服大妈的家常便饭。 他现在已经不冷了。 喝喝茶,应该就能等到孟佟鑫来接他了。 要不然,他還是去還沒有来得及报废机的面包车上睡一觉吧。 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 再不然,趁着手机有电,给孟哥大哥电话,让他来的时候,带点吃的過来? 哦对! 一直反向充电也不是個事儿,赶紧找易茗大姐借一下充电器,把手机君喂得饱饱的才最实际。 這位大姐却和他說:“我沒有這款手机的充电器。” 什么玩意儿? 在你家裡,和你用的同款手机。 刚還拿来反向充电,這会儿你說你沒有這款手机的充电器? 难不成這手机是偷的? 還是大姐以前都是永爱发电的? 斐一班把拿在手上的两個手机翻了一個面儿,露出易茗的那個红黑相间的保时捷设计款,问她:“這手机是你的嗎?” 分享到: 飘荡墨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