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 割鹿刀
沒有灯,有人?
一株捂桐,孤零零地伫立在月光下,窗纸上零零落落地有几片梧桐的影子。
窗子是关着的,门也关着。
冰冰拉住了萧十一朗的手,悄悄道:“屋裡這么黑,可能有埋伏”萧十一郎点点头。
冰冰道:“我們绝不能就這样冲进去。”
這次萧十一郎却沒有听她的话,突然甩脱了她的手,冲過去,一举打开了门。
黑暗中突然有個人冲冷道:“站在那裡莫要动否则我就宰了她。”
萧十一郎居然笑了笑,道:“你敢杀了她?难道你也想死?”
越危险的时候,他反而往往会笑,因为,他知道笑不但能使自己情绪稳定,也能使对方摸不清他的虚实。
黑暗中的人果然沉默了下来,他的笑果然给了达人一种說不出的压力。
可是他也沒有再往前走,他并不想看着這人出手。
忽然间,灯光亮了。
一個人手裡掌着灯,灯光就照在她验上。
一张甜笑而俏皮的脸,漆黑的头发,梳着根乌油油的大辫子,笑起来就像是春天的花朵。
风四娘就坐在她的身边,打扮得就像是個新娘子一样,但却木头人般坐在那裡,动也不动。
心心本来是想带她走的,只可惜以不能解开她的穴道,也沒法于背起她。
纵然能抱着她,也一定会被追上。
所以风四娘终于看见了萧十一郎,萧十一朗也终于看见了风四娘。
风四娘并沒有老,看来甚至比两年前還年轻了些。
她的眼睛還是那么亮,此刻正在看着萧十一郎,眼睛带着种谁也說不出有多么复杂的表情。也不知是欢喜還是悲伤?是感动還是埋怨?
萧十一郎還在微笑着,看着她,喃喃道:“這個人为什么越来越年轻了?难道她其是女妖怪”就在這一瞬间,他忽然又变成了以前的那個萧十一郎了。
他身上這套干净笔挺、最少值八十两银子—套的衣服,现在又好像刚在泥裡打過滚出来,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懒洋洋的、好像天塌下也不在乎的微笑。
风四娘全身的血似已忽然沸腾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冲過去,扑在他怀裡,又恨不得用力咬他一口,再给他個大耳光。
她每次看见他的时候心裡都有這种感觉,這究竟是爱?還是恨?她自己水远也分不清。
心心的一双大眼睛,也盯在萧十一郎脸上,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萧十—郎真不愧是萧十一郎,难怪有這么多人爱他又有這么多人恨他。”
萧十一郎刚才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似已将她這個人从头到脚都看清楚了。
心心又叹道:“他的這双眼睛果然其要命,要看人的时候,就好像人家身上沒穿衣服一样。”
萧十一郎也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還是個孩子,否则……”
心心故意挺起了胸,用眼角瞟着他,道:“否则你想怎么样?”萧十一郎忽然沉下了脸,冷冷道:“否则你现在早已死了三次。”
心心脸色变了变,又笑道:“只可惜你還沒有走過来,风四娘也死了三次。”
萧十一郎冷笑道:“你也敢杀人?”
心心道,“我不敢。”她又笑了笑,接着道:“我也不敢吃肉,我怕胖,可是我每天都吃肉。”
萧十一郎道:“你杀過人?”
心心道:“杀的不多,到现在为止,一共還不到八十個。”
萧十一郎居然也笑了笑,道:“我喜歡杀過人的人。”
心觉得奇怪了:“你喜歡?”
萧十一郎道:“只有杀過人的人,才知道被人杀是件很苦的事。”
心心承认:“的确很苦,有些人临死的时候,连裤裆都会湿的。”
萧十一郎道:“所以你当然不想要我杀死你。”
心心笑道:“无论谁想杀我,我都会难受的,你也不例外。”
萧十一郎道:“所以我們不妨谈個交易”心心道,“什么交易?”
萧十一郎道:“你现在若要走,我也绝不拦你,你說不定可以太太平平地活到八十岁了。”
心心道:“這交易好像很公道。”
萧十一郎道:“公道极了。”
心心道:“可是我也想跟你谈個交易。”
萧十一郎道:“哦!”
心心道:“你现在若要走,我也绝不拦你,风四娘說不定就可以太太平乎地活到八十岁了。”萧十一郎大笑,道:“這交易好像也很公道。”
心心道:“公道极了。”
萧十一郎大笑着,好像還想再說什么,可是他的笑声却又突然停顿。
就在他笑声停顿的达一瞬间,窗外已有個人缓缓道:“无论你们谈什么交易,我都抽三成。”
說话的声音并不大。
因为他知道自己說话的声音无论多轻,别人都一定会注意听的。
只有那些对自己的力量毫无自信的人,說话才会大声穷hou,生怕别人听不见。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又遇到了很难对付的人。
這個人看起来却并不伤很难对付的样子。
他看来并不太老,也并不太年轻,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太华丽,也并不太寒酸,身材并不太胖,也并不太瘦,說话很温柔,态度也很和气。
他正是那种你无论在任何城市中,都随时可能看见的一個普通人。
一個很普通的生意人,有了一点点地位,也有了—点点钱,有個很贤慧的妻子,有三四個孩子,也许還有一两個婢妾,很可能是家小店铺助老板,也很可能是家大商号的掌柜。
他看来甚至比牡丹楼的吕掌柜以及這客栈的牛掌柜更像是個掌柜的。
他唯一不像生意人的地方,就是他走进這屋子来的地方。
开始說话的时候,他還在后面的一扇窗户外,但是這句话刚完,他整個人已从前面的门外走了进来。
他走得并不快,却也不慢,恰好走到萧十一郎身旁时,就停了下来。
他微笑着抱了抱拳,道:“我姓王,王万成。”
王万成,這也正是那种你随时都会听到、也随时都会忘记的普通名字。
萧十一郎并沒有說“久仰”,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江湖中有這么样一個人。
王万成微笑着,又道:“各位想必都沒有听說過江湖中有我這么样一個人。”
萧十一郎承认。
王万成道:“但我却已久仰各位了。”
萧十一朗道:“哦。”
王万成道:“各位都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尤其是风四娘和萧十一郎。”
心心忽然道:“你既然知道他就是萧十一郎,他跟我谈交易,你還敢抽三成?”
王万成微笑道:“就算是天王老子在這裡說交易,我也抽三成。”
他的声音還是很温柔,态度還是很和气,但這句话却已不像是生意人說的了。
心心眨着眼,道:“這是你的地盘?”
王万成道:“不是。”
心心道:“既然不是你的地盘,我們谈交易,你为什么要抽三成?”
王万成道:“不为什么,我就是要的三成。”
心心笑了,道:“我本来以为你是個很讲理的人,谁知道你简直比强盗還横。”
王万成道:“我不是强盗,强盗十成全要,我只抽三成。”
心心道:“你知道我們谈的交易是什么?”
王万成点点头,道:“是风四娘。”
心心道:“這种交易你也能油三成?”
王万成道:“我只要她—條大腿,半边胸脯,一双眼睛。”
心心笑道:“你把也当做什么了?一只鸡?”
王万成道:“若是一只鸡,我就要脖子,不要眼睛,鸡眼睛吃不得。”心心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好,我让你抽好了。”
王万成道:“我抽的本不多。”
心心道:“却不知你要地左腿,還是右腿?”
王万成道:“左右部行。”
心心道:“左腿的肉紧些,你若要左腿,我還可以奉送一双耳朵给你。”
王万成道:“多谢。”
心心道:“你有沒有刀?”
王万成道:“沒有。”
心心道:“萧十一郎有,你为什么不借他的刀一用?”
王万成居然真的向萧十一郎笑了笑,道:“我用過就還你。”
萧十一郎一直静静地听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沒有,這时才淡淡道:“无论谁要借我這把刀,都得要有抵押的。”
王万成道:“你要什么抵押?”
萧十一郎道:“我只要你一双手,半個脑袋。”
王万成声色不动,微笑道:“那也得用刀才割得下来。萧十一郎道:“我有刀。”
王万成道:“你为什么不来割?”
落十一郎道:“好。”
他的手已经握着刀柄。
就在這时,那牛掌柜忽然冲了进来,大声道:“這裡是客栈,大爷们若要割人的脑袋,千万要换個地方。若是在這裡杀了人,這地方還有谁敢来住?”
他冲過来,挡在萧十一郎面前,打恭作揖,差点就跪了下去:“求求大爷,你千万做做好事,千万不要在這裡动刀。”
這句话還沒有說完,他脖子后的衣领裡已射出了三枚“低头紧背花装弩”,左右衣袖裡,也各射出了二根袖箭,手腕接着一翻,左手三枝金钱镖,右手三块飞蝗石。
三五一十五件暗器,突然间已同时发出,击向萧十一郎上下十五处要穴。
两人距离還不到三尺,暗器的出手又狠又快,无论谁想避开這十五件暗器都难如登天。
所以,萧十一郎根本沒有的避——也根本用不着闪避。
刀光一闪,三根花装弩,三枚金钱镖,三块飞蝗石,六根袖箭,竟都被他一刀削成了两半,雨点般落下。
刀光再一闪,已到了牛掌柜的咽喉。
牛掌柜的脸色已发绿。
只听—個人冷冷道:“我這把刀虽比不上割鹿刀,但要割掉一個人的脑袋,倒也很容易。”
這是吕掌柜的声音,牡丹楼的吕掌柜。
他的手裡也有柄刀,刀已架在冰冰的咽喉上。
冰冰他人似已结成冰,动也不动地站在那裡。
再看那王万成,已经到了风四娘身后,微笑着道:“有些人不用刀也一样能够杀人的,我杀人就一向不用刀。”
萧十一郎的人似也结成了冰。
心心看着他,轻经地叹了口气,道:“看来這次你已输定萧十一郎道,”你呢?”
心心道:“我也输了,而且输得很服气。”
萧十一即道:“哦?”
心心叹道:“我已来了四五天,竟一直都沒有看出這两位掌拒的全是高手,所以我输得口服心服,根本无话可說。”
王万成道:“现在的赢家是我們,只有赢家才有资格說话。”
萧十一郎道:“我在听。”
王万成道:“你想不想她们活着?”
萧十一郎道:“想。”
王万成道:“那么你先放了牛掌柜。”
萧十一部道:“行。”
一個字說出,他的刀已入鞘。
王万成道:“還有你的刀。”
萧十一郎道:“刀在。”
王万成道:“交给他带過来。”萧十一郎道:“行。”
他连考虑都沒有考虑,就解下了他的刀。
割鹿刀。
牛掌柜接過了刀,眼睛立刻亮了。
就是這柄刀,曾经今天下英雄共逐,刀上也不知染了多少英雄的血。
就是這柄刀,在江湖中也不知造成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
现在這柄刀竟已到了他手裡。
他紧紧握刀,全身都已因兴奋而发抖,他几乎不能相信是真的。
心心眼睛裡也不禁露出羡慕之色,轻轻叹息,道:“若有人肯为我而舍弃割鹿刀,我就算要为他死,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王万成微笑着道:“想不到萧十一郎竟是個如此多情多义的人。”
他的眼睛也盯在刀上。
牛掌柜迟疑着,终于捧着刀,走了過去。
萧十一郎突然道:“等一等。”
牛掌柜沒有等,他的身子已蹿起,但就在這时,一只手突然伸過来,在他肘上轻轻一托。
他的人竟不由自主,凌空翻了個身,落下来时,手裡的刀巳不见了。
刀又到了萧十一郎手裡。
他随随便便地就将這柄刀送了出去,随随便便地又将這柄刀要了回来,竟好像将這种事当做了儿戏一样。
王万成皱眉道:“你舍不得了?”
萧十一郎笑了笑,道:“刀本不是我的,我为何舍不得?”
王万成道:“既然舍得,为何又夺回去?”
萧十—郎淡淡道:“我能送出去,就能夺回来,能夺回来。也能再送出去。”
王万成道:“很好。”
萧十一郎道:“只不過我想先问清楚—件事。”
王万成道:“你问。”
萧十一郎道:“据說近年来江湖中出了個很可怕的人,叫轩辕三成。”
王万成也在听着。
萧十一郎道:“无论黑白两道的交易,只要被他知道,他都要袖三成,若有人不肯答应,不出三日,就尸骨无存。”
王万成叹道:“好厉害的人。”
萧十一即道:“据說這人不但武功高绝,而且行踪诡秘,能见到他真面目的人并不多。”
王万成道:“难道你想见见他?”
萧十一郎道:“据說他很喜歡姑苏這地方,每当春秋佳日,他总会到這裡来住一阵子。”
王万成道:“所以你也来了。”
萧十一郎道:“我想来跟他谈個交易。王万成道:“什么交易?”
萧十一郎道:“江湖中每天也不知有多少交易,若是每笔交易都能抽三成,只抽一天,就已可终生吃喝不尽,何况他已抽了两年。”
王万成道:“所以你也想来抽他三成?”
萧十一郎道:“抽他七成。”
王万成道:“七成?”
萧十一郎道:“他既然只要三成,我就让他留三成。”
王万成道:“他肯答应?”
萧十一郎道:“他若不肯答应,不出三日,我也叫他尸骨无存。”
王万成笑了,道:“幸好我不是轩辕三成,我是王万成。”
萧十一郎道:“但你却一定是他手下的人。”
王万成道:“哦?”
萧十一郎道:“你岂非也只抽三成?”
王万成终于叹了口气,道:“看来无论什么事都很难瞒得過你。”
萧十一郎道:“的确很难。”
王万成道,“你想要我带你去找他?”
萧十一郎点点头。
王万成道:“你想我会答应嗎?”
萧十一郎道:“你若不答应,现在我就要你尸骨无存。”
王万成又笑了笑:“你不怕我先杀了她们?”
萧十一郎道:“不伯。”
王万成沉下了脸,道:“先割下這位冰冰姑娘一只耳朵来,让他看看。”
吕掌柜微笑道:“這柄刀虽然不如割鹿刀,要割人耳朵,倒也方便得很。”
他的刀锋一转,竟真的向冰冰左耳削了下去。
冰冰—直都安安静静地站在那裡,就好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鸽子。
仅就在這时,她脚步忽然轻轻一滑,左手在吕掌柜肘上轻轻一托。
吕掌柜竟也不由自主,凌空翻了個身,手裡的刀竟已到了冰冰手裡。
只见刀光一闪,左耳忽然一片冰冷。
等他落下来时,冰冰竟又将刀塞回他手裡,刀尖上游然挑着只鲜血淋清的耳朵。
不是冰冰的耳朵,是他自己的耳朵。
冰冰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裡,就好像是只只能任人宰割的小鸽子。
但吕掌校已知道她不是只鸽子了。
无论谁的耳朵被人割了下来,都绝不会再将那個人当做鸽子的。
他看着刀尖上的耳朵,再看了看从耳朵上滴落下来的血——滴在他衣服上的血。
而后他才觉得一阵剧痛,就像是一根尖针般,从他左耳直刺入脑裡。
他突然晕了過去。
牛掌柜的脸色又开始发绿。
一個人在真正恐惧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发青,而是发绿。
一种很奇怪的惨绿色,若沒有亲眼看见過的人,很难想像那是种什么样的颜色。
心心的脸色也有点变了,叹息着道:“看不出這位弱不禁风的姑娘,居然也是位身怀绝技的高手,看来我這双眼睛简直该挖出来才对。”
冰冰看着她,柔声道:“你真的想挖出来?”
心心立刻摇头,“假的。”
冰冰道:“我不喜歡听人說假话。”
心心一句话都不再說,忽然扭過头,像只中了箭的兔子般,蹿了出去。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他忽然发现女人对付女人,通常都比男人有效得多。
王万成也叹了口气,道:“我一向以为风四娘已是江湖中最凶的女人,想不到還有你。”
冰冰道:“你還想不想要人割我的耳朵?”
王万成道:“不想。”
冰冰道:“你肯带我們去找轩辕三成?”
王万成道:“我不肯。”
冰冰道:“你想怎么样?”
王万成道:“我還有最后一注,想跟你们再赌一赌。”
冰冰道:“你的赌注是什么?”
王万成道:“风四娘。”他笑了笑,又道:“我杀了风四娘,你当然不会伤心,可是萧十一郎……你总该知道萧十一即是個多情的人。”
冰冰不能否认。
萧十一郎道:“你若杀了风四娘,你也得死。”
王万成道:“所以我并不想杀她,只想用她来跟你赌一赌。”
萧十一郎道:“赌什么?”
王万成道:“赌你的刀。”
萧十一郎道:“怎么赌?”
王万成道:“你既然能在三招中击败伯仲双侠,当然也能在三招中击败我的,我只不過是個无名小卒而己。”
自己說自己是個无名小卒的人,想必就一定有两下子。
萧十一郎明白這道理,可是他现在似已沒有選擇的余地。
王万成道:“我若胜了,我就带着风四娘同你的割鹿刀一起走。”
萧十一郎谊:“你若败了呢?”
王万成道:“我就先放了风四娘,再带你去见轩辕三成。”
萧十一郎道:“你說的话算数?”
王万成叹道:“我若已被你击倒,說的话又怎么能不算数?”他微笑着,又道:“我当然也相信你是個說话算数的人。萧十一即道:“三招?”
王万成道:“刀還在你手裡,你還可以用刀。”
萧十一郎道:“你用什么?”
王万成叹道:“世上還有什么兵器能比得上割鹿刀?我又何必再用兵器?”
萧十一郎道:“好,一言为定。”
王万成道:“一言为定。”
突听一個人叹息着道:“萧十一郎,這次你才是真的输定了。”
說话的人是花如玉。
他背负着双手,叹息着走了进来,也不知是真的在为萧十一郎惋惜,還是在幸灾乐涡。
不管是哪种原因,看他的神色,竟似真的算准萧十一郎已输定了。
冰冰忍不住问道:“你凭什么說他已输定了?”
花如玉道:“只为一点。”
冰冰道:“哪一点?”
花如玉道:“近年来江湖中又出了四五個很难对付的人,轩辕三成就是其中之一。”
冰冰道:“我知道。”
花如玉道:“你知不知道這個人就是轩较三成?”
這個人就是王万成,王万成就是轩辕三成。
冰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花如玉道,“只可惜他看来并不像是個那么可怕的人。”
冰冰道:“就因为他看来一点也不像,所以他才一定是轩辕三成。”
花如玉抚掌笑道:“有道理。”他忽然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
冰冰不知道。
花如玉道:“我刚才就是找他去了。”
冰冰道:“找轩辕三成?”
花如玉点点头,道:“他约我去的,因为他要跟我谈個交易。”
冰冰道:“什么交易?”
花如玉道:“他要我将风四娘卖给他。”
冰冰道:“他约你去谈過交易,他自己却到這裡来了,等你回来时,风四娘已到了他手裡,說不定连你那位姑娘都已到了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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