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虬髯客的踪迹
“下官遵命。”江真暗暗心惊,更加认定李牧在城中早有经营,坚定了赶紧站队的心思,马上肃然道:“那,下官這就告辞了,一俟有了消息,立刻报与侯爷知道!”
李牧挥了下手,自有人带江真离开。
李牧看着江真被带下去,视线收了回来,他呆呆坐着,深思了一会儿,将一碗热茶一口口啜干,舌齿生津时,這才起身,慢悠悠出了宅子。他走后,院子裡人影窜动,不一会儿便把李牧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清除了。就连泼水的痕迹,都神奇地消失不见。
从宅子出来,小径蜿蜒,约二十步外便是路边,這儿算是齐州城的‘富人区’,大户人家都有人看家护院,劫掠的人暂时還沒敢過来。路边有一個供人歇脚的茶摊。李牧走過去,丢下几枚大钱。
那卖大碗茶的姑娘瞟他一眼,俏生生地道:“贵人付多了茶钱。”
“多的赏你的。”
卖茶姑娘露出喜悦神色,又瞥了李牧的衣着打扮,认定他不是凡人,說不定是哪個大家的少爷,出来寻乐子了,舔了一下下唇,赶紧道:“多谢公子。”忙不迭收了几枚大钱,放进夹袋的围裙当中。
李牧笑吟吟地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卖茶姑娘更加认定心中所想,贴過了過来,腻声答道:“奴奴名叫翠莲。”
李牧這才察觉到姑娘意欲何为,赶紧拉开距离,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可不是這样的人。”
阿莲姑娘笑了,一副‘我懂’的样子,道:“公子的心意,奴奴懂的。公子只要给够了钱,奴奴保准不会往外透露一個字儿,保准叫公子舒坦就是。”
“我真不是這意思,我——”李牧尴尬得不知說什么好:“我呀,就是想找個地方住。我是看姑娘在這儿卖茶,消息灵通。想請问姑娘,這附近可有客栈脚店可供住宿,我想住下来。”
“是呀,奴奴那儿就能住。大红花的暖被,年前做得的。”
“得,還绕不過去了。”李牧本想起身走,但转念又一想,就跟這姑娘走也沒啥,正好還安全些。這城中的几個对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去這种地方吧?
想到這儿,李牧拍出一個五两的银元宝,道:“那就在姑娘处借宿几天,烦請姑娘帮忙备一些酒菜,钱不够时,姑娘再說。”
“够了够了!”阿莲姑娘看到元宝,喜不自胜,這條街上,她的恩客也有不少,但拿银子出来的,還真是不多。一次性给出一整個元宝的,压根就沒见過。這還能不往上贴?当下挽住李牧的胳膊,道:“好!奴奴家中就有闲屋,可供客人歇宿!”
李牧知道自己解释也是白费,索性不解释了,笑道:“那還不头前带路,等什么?”
“公子别着急么,让奴奴把摊儿收了先。”姑娘說着,便要去收拾,但李牧又是一個元宝拍下,姑娘立刻改口:“這破盘子烂碗的,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公子咱们走。”
相比五两一個的大元宝,這点桌椅茶盏,的确是不算什么了。
……
江真被蒙上眼睛带离的时候,虽然看不见,但是心裡松快了不少。他看到了希望,既然已经和李牧见了面,接上了头,一旦做成大事,那可不仅是能避免一场劫难,而且可以立下大功,前程无量。他沒随着李佑来到齐州之前,曾在吏部做员外郎,李牧的事情,他都见识過,也远远望见過李牧,否则也不会一眼就把他认出来。李牧的行事风格如何,他很清楚,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把事情做成了,会沒有相应的回报。
当然,還有紧张。他是齐州的兵曹,对齐州的事情,沒人知道的比他更详细,他知道,齐王虽然能调动的人马不多,但如果他的行动失败,齐王手裡的人报复他本人及家人……還是绰绰有余的。
“我能用的人太少了,虽說奇袭王府不需要太多人,但……,得找個得力的帮助!”
王将军名叫王越。
将军只是一個敬称,他的官价当然够不上将军级别,实则只是一個校尉,但其麾下至少有亲兵十五人,哪怕其中有人不是那么的忠心耿耿,可靠的应该也在一半以上。
在军营裡摸爬滚打的人,手底下都会养着几個亲兵。這样无论调动到哪儿,手底下都有可用之人。這些亲兵与他们跟着的将校之间,几乎是一入伍就确定的关系,自此不再改变,所以,真要是离心离德,不听使唤的,有大把時間打熬他,跟熬鹰似的,再如何桀骜不驯的人,久而久之,也得俯首听命。
江真主意一定,马上就去找王越。
江真本還拐弯抹脚的提一嘴试探一下话锋,但孰料王越比他還要积极,他刚开了個口,王将军就满口应了。
他是外地人,赴齐州任兵曹的。王越却是本地人,全家老小乃至全族都是齐州人。江真這個兵曹并不直接带兵打仗,而校尉则不然,一旦两方直接兵戎相见,王越是一定要上阵的。
如此一来,拒抗天兵,這谋逆的罪名就尤其严重了些,至少比江真更加直接。齐王一旦失败,王越不但要身首异处,整個家族都要受牵连,他已是走上绝路,這时候江真跑来对他讲,自己联系上了大名鼎鼎的洛阳侯,王越怎能不积极?
“好!什么时候动手!王某全力配合!我手下,至少有八個人,绝对靠得住。本家兄弟還有三四個习武的,我一句话就能都叫来!”
王越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动手。
江真连忙安抚:“不要着急,越是這种时候,越得冷静、谨慎。你挑那绝对信得過的兵士,加上你本家兄弟,都先做一番联系,等我消息。”
王越急道:“火上房了,還等什么?”
“這点人肯定不够,我還得继续联系。這事儿沒有后手,做就只能来一回,可不敢叫侯爷失望,若是事情办砸了,洛阳侯的脾气,你心裡是有数的。”
“等我去齐王府打探一番,起码摸清各处警备情况,知己知彼,方能事半功倍啊。”
“快去快去!你快去!我先把我几個堂兄弟弄到军中来,你還少多少人,告诉我個数,人我都张罗了,到时候侯爷问起,我就說也就你的份儿,你看行么?”
王越急吼吼地就离开了,江真一瞧王越比他還积极,心中也是多了几分踏实的感觉,便径往齐王府……现在叫大齐皇宫走去。
齐皇宫裡,负责临清一带募兵的平南王昝君谟正向齐王汇报军机:“探马来报,在并州方向有人马调动。”
齐王惊骇,忙问道:“不是李牧来抓我么?怎么又扯上了并州?来了多少兵马,是李绩亲自率军么?”
昝君莫道:“来了多少兵马,臣一时尚未探查明白。不過当日与臣交战的先锋就有十万,前军、后军、左军、右军、中军、先锋……,如此估量,朝廷大军至少得十万人……”
齐王一屁股坐到那画出来的龙椅上,噗地放了個屁。
“父皇……看来是真怒了。”
平西王燕弘信变色道:“十万大军?我們哪有這么多人?如何抵御?陛下,不如掳走城中百姓,我們入豆子冈为盗吧,臣去那裡游览過,山高林密,极易隐藏,朝廷大军虽众,一时也奈何我們不得。”
“进山么?”
李佑還真有点意动,摸索着下颌,认真思考起了其可能性。
這时一名军士匆匆跑进来,大声禀报道:“陛下,城外……”
齐王一個哆嗦:“可是李绩到了?”
那军士一呆:“李绩?什么李绩?”
阴弘智赶紧插口道:“城外如何?”
那军士定了定神,道:“有人在城墙下,射上来一封信,說让陛下亲自拆开!”
“肯定又是李牧那厮在作妖,不看!”李佑一挥手,刚要把军士撵下去,阴弘智說话了,道:“陛下,還是看看,說不定不是李牧的心,也许是其他人的信呢?如今咱们正是用人之际,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此人是来投效,但却被陛下赶走了,消息出去,各地豪杰必不敢再来归附,若陛下善待之,则天下景从,大业可期矣!”
這种事情,李佑一向都是无所谓,看心情的。阴弘智這么說了,他便也随口道:“那就看看吧——舅舅替朕看就行了。”
阴弘智把信接過来,扫了一眼,问那军士:“射箭等人,现在何处?”
军士答道:“還在城下苦等。”
阴弘智道;“放下吊篮,把人拉上来。记住,一定要恭敬。”军士领命而去,阴弘智转身面对李佑,道:“陛下,臣請陛下率‘四方王’,以及文武官员,都到城门处迎接。
李佑一听老大不悦,正要表达不满的时候,看到了阴弘智的表情,愣了一下,点点头道:“既然舅舅說了,那就去接一下吧。
很快,齐王府大开中门,大齐皇帝陛下领着他的四大天王,還有他的尚书令舅舅阴弘智,浩浩荡荡迎出“午门”。
此时江真刚刚进了午门,老远见齐王领人走来,急忙避到一边,待见其对自己毫不理会,就悄然折往侧厢了。他来此处,是想看看王府动静,看看各处兵马部署的情况。看到齐王過来了,就躲到了角落,等人都過去了,他才又出来,到了齐王府门前,径直往裡闯。门口军士告诉他,齐王刚出门,他只說在此等齐王回来,便也沒人再說什么了。
要知道江真可是如今的大齐兵部尚书,虽然沒实权,但官职在,经常出入大齐皇宫,与几波儿守门的军士都相熟。
路上,李佑找到机会,问阴弘智,来者何人,为何如此大的面子,要他出城迎接。
阴弘智压低了嗓子,道:“陛下,您還记得您小的时候,臣给您讲過‘虬髯客’的故事么?”
“虬髯客?!”李有登时眼睛亮了起来,道:“自然记得,沒有一刻忘了,怎么,等着的那人是虬髯客嗎?怪不得舅舅让我亲自来接,手底下的人怎么办事的,岂能如此怠慢?!”
“陛下不要着急,并非虬髯客本人。”
“啊?”李佑登时有点蔫了,埋怨道:“不是虬髯客,让此时江真刚刚进了午门,老远见齐王领人走来,急忙避到一边,待见其对自己毫不理会,就悄然折往侧厢了。他来此处,是想看看王府动静,看看各处兵马部署的情况。看到齐王過来了,就躲到了角落,等人都過去了,他才又出来,到了齐王府门前,径直往裡闯。门口军士告诉他,齐王刚出门,他只說在此等齐王回来,便也沒人再說什么了。
要知道江真可是如今的大齐兵部尚书,虽然沒实权,但官职在,经常出入大齐皇宫,与几波儿守门的军士都相熟。
路上,李佑找到机会,问阴弘智,来者何人,为何如此大的面子,要他出城迎接。
阴弘智压低了嗓子,道:“陛下,您還记得您小的时候,臣给您讲過‘虬髯客’的故事么?”
“虬髯客?!”李有登时眼睛亮了起来,道:“自然记得,沒有一刻忘了,怎么,等着的那人是虬髯客嗎?怪不得舅舅让我亲自来接,手底下的人怎么办事的,岂能如此怠慢?!”
“陛下不要着急,并非虬髯客本人。”
“啊?”李佑登时有点蔫了,埋怨道:“不是虬髯客,让
此时江真刚刚进了午门,老远见齐王领人走来,急忙避到一边,待见其对自己毫不理会,就悄然折往侧厢了。他来此处,是想看看王府动静,看看各处兵马部此时江真刚刚进了午门,老远见齐王领人走来,急忙避到一边,待见其对自己毫不理会,就悄然折往侧厢了。他来此处,是想看看王府动静,看看各处兵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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