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什么才算礼物
想着九方夏脸上那疤,龙禹摇了摇头,那疤,实在是太明显了,只要不是瞎子,想来都是看见的。
问不出名堂,墨离挥手让老板去忙,见龙禹有些发愁的样子,安慰道:“公主也不必過于担心,从东锦到临洛,至少也是三四天的路程。九方夏现在也不会走的太快,我已经传了消息出去,让人一路拦截。”
“实在不行,就去临洛好了。”龙禹咬着筷子道:“不管怎么样,总是我不对,至少他为我运功疗伤,我不敢那么凶。去向他道個歉,好好說說,总是应该的。”
“公主想去临洛?”墨离看了龙禹一眼,道:“临洛对公主,可沒有什么好印象。而你曾经对他做過的事情,也未必是一两句话的道歉就可以解决的。”
“這個我也知道。”龙禹愁眉苦脸的:“可至少得先找到九方夏吧。而且我想,就算他不待见我,临洛也不待见我,有东锦做后盾,他们也不敢急着对我不利,虚与委蛇,总還是要装装样子的。就算是這一战临洛已经动心了,和东锦为敌,這又岂是一天两天可以准备好的。”
墨离听着龙禹說完,略点了头,道:“公主如此說,也有道理。這些年临洛虽然渐强。但是东锦扩张也是众所周知,九方夏常年待在公主府,对东锦国力多少也该清楚,就算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裡,也不会如此轻率。”
一时吃了饭,便回房间休息。這個年代不像是龙禹所习惯的世界,除非是逢到重大的节日,否则天色黑下来之后,整個街道上都安静下来。除了青楼楚馆那样的地方,否则是找不到什么消遣的。
而龙禹今天也是在沒力气去消遣了,虽然自从温泉中出来以后,小腹中那冰块像是融化了一般再沒有什么不适,可她毕竟是重伤初愈的人,又沒骑過马,大半天的纵横驰骋,一直动着的时候還沒有感觉,吃饱喝足坐了下来,只觉得腰腿胳膊都有些隐隐泛酸。
這家客栈不小,一楼大堂是吃饭的,二楼三楼一圈都是客房。墨离包下了三楼的半圈,和龙禹一起住进了中间的一间。
這個年代還沒有标准间一說,一個房间就是一张床,條件再好的上房,也就是一张床,不過這床很大,睡上三個人不是問題。房间的一侧,屏风后面,放着木桶等洗浴用具。
房间裡,還燃着火炉,暖暖的,散着淡淡的香味。
进了房间,龙禹便将外套脱了,坐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胳膊。要是沒意外,明天還要赶路,大半天的抓着缰绳,胳膊都有点抽筋了。
墨离似乎有些奇怪龙禹這個动作,将剑放在桌上,看了她一眼,起身正要走過去,大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有人在外面低声道:“大人。”
墨离便起身去开门,一個黑衣人站在门口,并不抬头,低低的說了几句话。
“我知道了,继续找。”墨离应了一声,关上门,回過头来,对龙禹道:“刚才探子来报,昨天晚上,林云深就离开祭祀府了。按照時間算,我們前面离开,他后面就跟着离开了。今天一早,祭祀府的下人跟着他一早的安排,全部遣散了。”
龙禹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会這样?”
“而且。”墨离道:“他早就料到公主会调查他,還给公主留了一句话,他說,他要送公主三份礼物。”
“林云深要送我三份礼物?”龙禹忙道:“是什么东西?”
墨离摇了摇头:“林云深沒有說,也沒有留下任何东西。只是让人转告了這么一句话。”
龙禹想到林云深给自己的红宝石,道:“他是给過我一样东西,是個红宝石的吊坠,說的神神叨叨的,什么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东西交给我,不管我要不要,他都功成身退了。”
“那东西呢?”墨离不由追问了一句,說完觉得自己语气不对,垂首道:“属下逾矩了。”
龙禹摆了摆手:“跟我不用那么多规矩,那东西我看了看,也沒看出什么与众不同来。不過在回府的路上,遇到刺客的时候,我丢在马车上了,现在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龙禹总觉得這是那個男人有些古怪,旁的不說,他能知道自己从远方来,這点就够了不起。至于是观星象来的還是占卜算卦来的,总也都算是本事。
“已经丢了?”墨离皱了皱眉:“大约在什么地方,我让人去找。林云深总不会莫名其妙的给一样东西,那东西,必然有它的用处。”
“我倒觉得不用刻意去找。”龙禹不在意道:“林云深說的可玄,东西既然已经给我了,我要也好,不要也好,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运转,停不下来了。既然這样,如果真的是命中注定,那东西,自然還是会回到我身边的。倒是他說的三件礼物,我觉得并不包括這個,要不然的话,该在昨晚就說才是。”
林云深已经离开不知所踪,而且连带着府裡的下人全部遣散,這典型就是不打算回来了,那他给自己的礼物,又会是什么?
龙禹心裡一寒,坐直了身子,略有犹豫道:“墨离,你說昨晚上的刺杀,会不会是林云深安排的?如果是,那算是一件礼物嗎?”
龙禹的推论让墨离都愣了一下,半响,才道:“昨晚的刺杀是何人所为,现在還沒有头绪,不過祭祀府,确实也脱不了嫌疑。”
龙禹想了想,实在是难以理解:“其实林云深若想要杀我,完全不用那么麻烦。那天在祭祀府,他有的是机会。就算是怕当场暴露了自己难以脱身,也可以给我下毒啊什么的,又何必等到我离府再动手。再說了,那日我本就沒带几個人,本身受了伤他也不是不知道,如果直接将杀手埋伏在祭祀府裡,岂不是事半功倍。”
墨离也沉默了一会儿,想不出所以然来,想着明天還要赶路,便让龙禹早些休息。
這一晚上睡得安稳,龙禹和墨离也不是第一天同床共枕,墨离开始虽然排斥的很,但是后来见龙禹却是不似往日,便也坦然起来,睡在床铺外侧,长剑就倚在床头,伸手便能够到。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龙禹便醒了,随便梳洗一下,吃了早饭,便打算动身。
毕竟九方夏比他们先走了两個时辰,如果同样是马不停蹄,這段時間够他走出很远。而就算是他身体不适,中途必须停下来休息,但是龙禹的身体,也不可能昼夜不休。
吃了早饭,龙禹便和墨离下楼,這裡的人早睡便也早起,客栈外面便是一條繁华的街道,這個时候早已经人来人往了。
龙禹从房间出来,站在客栈门口等着侍卫将马匹牵出来,也同时好奇的注视着对她来說新鲜异常的古代街道。
街道的两旁,是一溜排的小摊子,摆着各种早点,包子面條糕点,杂货的小摊,喧嚣繁华。
街道正对面,是一個卖各色糕的小摊,摊子上,一個母亲正一边哄着二三岁的小女孩,一边挑着糕点。
小女孩扎着两個小辫子,穿着花色的小袄,胖嘟嘟的十分可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抹着眼泪哭的伤心。
小摊老板收了钱,将糕点抱起来递给母亲。又捡了一块小的,笑眯眯的递给小女孩,摸了摸她的脑袋,:“乖,怎么哭成這样?谁欺负你了?”
小女孩接了糕点往嘴裡塞,抽抽噎噎的,只是不說话。
妇女收了买来的糕点,无奈的道:“刚才在巷子那边的医馆,碰到個男人,长得挺清秀的,就是脸上好大一個疤,小孩给吓到了,一直哭一直哭的,今晚上怕是要做噩梦。”
龙禹心裡一跳,扯着正转身和侍卫說事情的墨离就跑了過去:“墨离,墨离……”
墨离一点儿防备也沒有,被拽的往外跑去,穿過街道,就看龙禹一把扯住那個妇女:“那個男人在哪裡?”
呼啦一下子,龙禹带来的十几個侍卫都围了上来,剑拔弩张的。
那妇女哪儿见過這阵势,正好好地买着东西呢,一下子被十来個人围了起来,而且都穿着一色的衣服,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小孩這下更吓得不轻,嘴裡的东西也沒空吃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妇人脸色煞白的,忙伸手把小孩牢牢的抱在自己怀裡,警惕的盯着龙禹。
龙禹镇定一下,换了個笑脸,挥手让一干侍卫离开些,柔声道:“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刚才听你說,你碰着了一個脸上有疤的男人?”
“是啊。”妇人道:“是碰到了,就刚才……那個男人往医馆那边去了……”
“你說的医馆在哪裡?”龙禹急道。
“那边……”妇人手指了一下,是长街斜对面的一個巷子:“那边有個叫明德堂的医馆,我看那男人走路有些不稳的样子,估计是不舒服,可能是去医馆的。”
一听那人說完,不待龙禹說话,墨离便說了句多谢,塞了锭银子在夫人手裡,带头往前走去。
這個人,该是九方夏无疑了。难道這世上,還能有這么巧的事情?
龙禹心裡扑通扑通的,随着墨离的往前走,不知怎么的,竟是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即是希望這個人就是九方夏,又有点不知道见面之后,该怎么面对。
巷子的尽头,是個古色古香的医馆,当然這古色古香,只是看在龙禹眼裡。要知道這年代,一切的东西都是古色古香的。
医馆的门头上,写着明德堂三個字,正门进去,是一排柜台,后面的柜子一格一格的放着药材。医馆的另一边,是一张躺椅,躺椅边,拉起了一道帘子,想来是为一些病人做检查的。
龙禹走到门口,突然转身道:“我一個人进去就行,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