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留下一串杠铃般的笑声。
工作人员守在一旁,知道顾南星是自家小老板的朋友,也不是好惹的主,谨慎地问,“要不我给你们派一辆公司的车吧?”
对于這家ktv的公司用车,顾南星有幸见识過几次,车身被刷上了大大的招牌名字、电话等,简直是移动的广告牌。
這比炸街组合更招摇了。
顾南星拒绝了,看着眼前黑色烤漆的小绵羊,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它了。”
工作人员闻言松了一口气,“好的,那我给你们配上新的头盔吧,這两個头盔本来是之前ktv做抽奖活动要派发的奖品,全新的,還沒用過。”
确实工作人员沒說谎,两個头盔都被装在礼品盒裡。
拆掉外面的一层封口胶后,打开盒子。
一顶黑色的头盔,一顶绿色的头盔。
头盔为什么是绿色的?
顾南星莫名望着工作人员。
虽然阮夏对头盔沒什么感觉,但這個绿色的头盔给她看精神了。
工作人员暗叫不好,這怕是要得罪這位了,立马解释道,“顾少爷,实在不好意思,這头盔是盲盒随机的,沒打开前,我們都不知道裡头是什么样的颜色,我马上去库房给你拿個新的。”
阮夏想起之前看的小品,沒管住嘴,喃喃出声,“要想生活過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顾南星离她近,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不用换了,就它吧。”
工作人员急了,以为顾南星生气了,“不碍事的,我马上换。”
顾南星沒给他机会,拿過绿色的头盔,转身看着阮夏,“喂,小豆丁,生活一定過得去。”
說完直接把绿头盔扣在头上,還贴心地帮她系上带子。
顾南星的指尖擦過阮夏的皮肤,阮夏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沒有反驳,十分顺从地戴上了這個绿头盔。
戴完了,顾南星围着阮夏左右端详,表情看起来挺满意,“很好,我們出发。”
阮夏:“……”
工作人员:“……”
在工作人员的挥手作别中,顾南星先骑上了小绵羊,阮夏坐在他身后。
“小豆丁,你抓后座,千万别碰我,不然我会把你扔下车。”
阮夏咽了咽口水,她不想被扔下车,“好,我抓紧后座。”
她听见顾南星似乎笑了一声,“走了。”
于是阮夏用手指死死的扣着后座的凹陷。
小绵羊在顾南星的驾驶下,划破空气,因为戴了头盔,阮夏的脸感觉不到风,但是身上被风吹拂着,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风的作用,明明隔着头盔,阮夏還是闻到了来自顾南星身上的薰衣草味道。
他的衣服也被风的惯性,吹到了她的身上,带给她另一份体温。
城区的路平稳,阮夏一路也老老实实的扣凹槽。
可是上坡這段路,阮夏快崩溃了。
死命扣紧凹槽也抵挡不住倾斜的山路,惯性让她半個身体后仰,她很想抓着顾南星這個救命稻草,但又时刻谨记,要是抓了顾南星会被他扔下车這一点。
但是即将经過一個斜度颇高的弯道时,阮夏大喊出声,“顾南星,你能不能让我抓着你呀?下一個坡我肯定会掉下去!”
风带走了她大半的音量。
顾南星也大声回答,“這是考验你平衡力的时候,看好你。”
阮夏快崩溃了,“我不看好我自己!”
要是被掉下去一定会摔到山底下,她還不想被摔死,经過弯道的时候,阮夏决定无视顾南星的拒绝,不管三七二十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住了顾南星的腰。
顾南星:“……”
突然被這么抱住,他差一点把车骑歪了,“你找死啊!”
阮夏将整個脑袋藏在顾南星身后,拼命摇头。
坚硬地头盔左一下右一下地磕在顾南星的背脊,磨得他后背发疼。
“你再摇头我把你扔下去。”
听见要把她扔下去,阮夏吓得慌张不已,立刻不敢摇头了,狠狠点头,“不摇啦!”
顾南星的后背被头盔上下摩擦得更疼了,“你大爷,别点头了,再点头,我照样给你扔下去。”
“好,不点头了。”阮夏被吓得差点哭出声,顾南星好可怕,摇头要扔她,点头也要扔她。
后面的人总算老实下来,顾南星劫后余生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這该死的小豆丁,后背再磨下去就废了。
還有腰间的手,這家伙到底使出了多大劲儿啊?
勒得他快背气了,“你别勒我那么紧,要被你勒死了。”
“噢。”阮夏又赶紧放松了手。
经历了一路的磕磕绊绊,小绵羊载着两人总算到了山顶酒店。
一路上,顾南星都在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不迭,炸街被人当马戏团的猴子,也被差点死在路上好。
他们一到酒店门口,侍应生马上迎了上来,“您可算来了,周少爷他们已经在等您了。”
“喂,松手,下车。”顾南星沒好气地說。
阮夏這才缓過劲儿来,“好哒。”
然后一下子跳下车,大概是用力過猛,小绵羊抖动,往一边倒,顾南星使了点力气才又把小绵羊固定好。
他到底是在想什么,才会選擇骑车载這么個麻烦精。
无知无觉的阮夏站在一旁等他,却见顾南星摘下头盔后脸色不好,尤其是看她的眼神,透出满满的不爽。
阮夏登时明白過来,在路上违反了顾南星好多要求,一時間她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顾南星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却见身后沒人跟上来,烦躁地皱了皱眉,“喂,小豆丁,跟上。”
“好。”阮夏连忙跟在他后面。
這裡和ktv的金碧辉煌不同,处处透出小桥流水的园林雅致。
阮夏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踩在电视剧才能看见的场景裡,跟做梦似的。
穿越亭台楼榭,假山回廊,别样的园林景致阮夏应接不暇。
到了宴会厅,裡面有十来個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有几個是在ktv裡面阮夏见過的,還有几個是沒见過的陌生面孔。
顾南星甫一进来,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他就站在那裡,什么都不用說,就显得从容自在,如鱼得水。
有人埋怨,“周论都說了你死活不炸街,看吧,我們都到這么久了,你才上来。”
“嗯,有点晚了。”顾南星不紧不慢地应对。
周论跑過来就要去抱顾南星,被顾南星一脚踢开,“离我远点。”
被踢了一脚的周论不仅沒生气,還嬉皮笑脸地打趣,“哎哟喂,顾南星我以为你跑一半就回家了呢,差点让司机去你家抓人。”
“怎么了這是,谁惹咱们星哥了?”瘦猴跳上来。
“别跟我說话,我现在有点累。”顾南星的视线四下搜索。
阮夏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观察到顾南星的目光,第一反应是他在找沙发。
“累了?你身体沒事吧,哎呀,都怪我,我都后悔了,沒有把车安排好一点,就想跟你开個玩笑来着,你别真有事儿啊?”周论变脸跟翻书一般,看起来是真有几分担心顾南星的身体。
顾南星懒懒地扫了周论一眼,“你离我远点我就沒事了。”
周论沒皮沒脸地赖在顾南星旁边,“那不行,我得看着你沒事。”
顾南星淡淡一挑眉,“周论,你大爷。”
“還能骂我大爷,那就是沒事,都是我大爷的错,该骂,骂死他。”周论顺着顾南星說。
之后阮夏果然看见顾南星长腿一迈,直奔沙发,整個人惬意地猫身进去,仿佛要跟沙发长在一起。
周论看见落单的阮夏,拿着一杯果汁走過来,“妹妹,来,哥哥带你吃东西。”
阮夏道完谢,接過饮料,拿起来小口小口的喝着,饮料带着甜腻的水果香。
“妹妹,刚刚在ktv闹哄哄的,一直沒来得及问你,你跟顾南星是亲戚?”周论坐到阮夏旁边,漫不经心地问。
阮夏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耳后的寸头竟然修剪出了一個字母z,摇摇头,“不是。”
“顾南星能承认你這個妹妹也挺好,千万别学那個顾淮西啊,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一到顾家除了给老爷子拍马屁,就处处针对顾南星他们。”周论說的别有深意。
但阮夏完全沒明白周论为什么要对她說這样的话,她只是一個暂时获得顾家收留的孤儿罢了。
今天已经听過顾淮西這個名字两次了,从不同的人嘴裡。
见她一直沒回答,周论用胳膊撞了阮夏的肩膀一下,阮夏條件反射地一扬手,差点给了周论一個大嘴巴子,指尖堪堪打在周论的下巴。
周论人傻了,愣在原地,随即一脸委屈地捂着下巴往顾南星那裡跑,“顾南星,你妹妹打我,呜呜呜呜呜。”
阮夏:“……”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周论,敢情他是去告状的?
城裡的男孩子這么娇弱的么?
阮夏不太懂,但是她不想被告状。
顾南星不耐烦地听着周论在那儿添油加醋地描述阮夏那一巴掌打得他多痛,好像阮夏打的不是一巴掌,而是用了铁砂掌劈的他。
最终顾南星耐心告罄,别开周论越靠越近的身体,“周戏精,适可而止,戏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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