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沈家人竭心尽力地做着接待工作,顾淮西戴着副墨镜,穿了件垂坠感极好的豹纹衬衫,黑色长裤出现,直接把沈斯林看呆了。
早就听過顾家十几個子孙辈裡,有三個另类。
第一個是看起来病弱体软易推倒的人间娇花顾南星,出手狠厉异常,中学时代开始,打遍庆阳无敌手,未尝一场败绩,因为人家是泰拳冠军。
第二個另类,清纯脸的乖戾酷哥顾淮西,要說他为什么另类,首先就是穿衣风格,非常大胆,招摇热烈,沒有什么是他不敢驾驭的,和顾南星常年的性/冷淡禁欲风格全然不同的类型。
第三個就是深居简出,心狠手辣的乖乖女顾南月,顾南星几次对顾家长辈出手,将长辈清理出权力中心,這裡面最为狠厉的几起事件,皆是出自這位常年被人忽略的顾三小姐之手。
顾家要是這三位联手,怕是能给家族搅個天翻地覆,一個個全都是不好惹的狠人。
顾淮西在门口遇见顾南月的时候,他是崩溃的,冤家路窄。
上次见面還是在家宴上面,面对這位大了他一個月,就得让他喊一声“三姐”的顾南月,如果不是因为阮夏,他跟這位是想老死不相往来的。
也不知道沈斯林怎么想的,给他们俩安排了同一個介绍展品的工作人员。
就凭這一点,顾淮西觉得沈斯林這货家业求個稳就好,不要试图发展其他了,对受邀嘉宾的基本调查都做不到,脑子不好使。
“三姐,這么巧,你也会出门看展啊。”顾淮西吊儿郎当地喊了一声,明显的讽刺。
“编外弟弟,很巧,浪子也懂艺术了。”顾南月无辜的四两拨千斤。
顾淮西立刻黑了脸,顾南月這個女人,又讽刺他是野种,私生子,从小到大就這样,他真是烦透了這個女人。
工作人员偏偏看不出后面的刀光剑影,甜美的声音介绍着,“這次有余先生的画……橙子工作室送展的木雕……”
听到此处,那二人才停止了内斗,顾淮西张罗着,“先去橙子工作室的木雕看看。”
顾南月无异议,默然跟在身后,他们俩都知道,這是阮夏的工作室。
橙子工作室展区。
“喂,那個摆地摊的,你家木头還挺畅销啊。”
顾南星很大爷地坐在一边,调侃刚刚售出六件展品,正在做登记的阮夏。
“是啊,有您這位霸总刷脸,自然是畅销。”阮夏语带调侃。
刚刚有几個人认出了顾南星,過来主动想和顾南星套近乎,顾南星都沒說两句话,這些人就直接订购了展品,甚至有人提出要跟阮夏工作室长期合作,阮夏把合伙人林汶的名片交换给对方。
“我功劳這么大,阮小姐是不是该看着我說话。”
闻言,阮夏当真抬头看了他一眼,顾南星眯缝着眼睛,一脸舒适惬意。
“我看了。”
顾南星:“……”
“沒什么要对我說的?”
阮夏想了一下,“顾南星,以后要是你家破产了,你靠脸在娱乐圈照样能杀出一條血路。”
“你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直白点夸我好看不就完了,非要拐弯抹角。”
顾南星手肘搁在桌子上,脸放在掌心,和小时候那個走到哪儿都能找到座位窝进去懒洋洋的少爷重叠了。
“是是是,你最好看。”阮夏无奈地摇摇头。
“……一点儿不真诚,好像我求你,你才說,施舍意味太浓了,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我,给我盖章了,以后我出去,别人都要說我是有主的人了……”
顾南星漫不经心地說着,脚也沒闲着,长腿一伸,用拖鞋鞋尖一下下点在阮夏的鞋后跟。
阮夏烦不胜烦,脚往前挪一步,后面的人仗着腿长优势,也跟着前进一步,简直像是牛皮糖。
她将手裡的单子折叠一收,转身走到他面前,“顾南星,你能不能老实呆着。”
目光下垂,却对上顾南星眼尾上扬的眼睛,顿时自己耳朵先热了起来,别扭地转身要走。
衣服却被人拉住了,她回头疑惑地看着懒洋洋拉着她衣服衣角的人,“嗯?做什么?”
那人修长的指节勾了勾,嘴角含笑,“過来,我告诉你一個秘密。”
阮夏吞了吞口水,鬼使神差地弯腰,按照他的指示将耳朵凑過去,听他的秘密。
顾南星的清冽的味道,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边,激起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她咬着唇催促,
“到底什么,快点說,我這边還忙着……”
接着她听见男人低哑而魅惑的嗓音,悄声說,“阮小夏,你的耳朵红了,我可以亲一下么?偷偷的亲,不被人看见。”
该死的狐狸精!!!
阮夏在心裡爆发出怒吼,她可耻的脸热辣辣的,心跳加速,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不……”阮夏刚出口的话,都被堵在了耳朵尖一触即分的微凉而温柔的亲吻裡。
顾南星笑得一脸无辜,但眼裡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故作惊讶的說,“你是不是想要亲回来?”
“喂,那边展区的某位少女,你脸为什么這么红,看不见我這么大個客人嗎?”一道男声极度不满地问。
阮夏微微一愣,偏头去看来人,竟然是顾淮西和顾南月,就要上去招呼。
于是她错過了顾南星难得幼稚地冲着顾淮西露出的挑衅眼神。
顾南星早就看见這两人走過来了,這個角度,他确信顾淮西能看见。
“你来了,有点晚。”阮夏故作平静。
而顾淮西一脸牙疼地看着她,竭力去忽略存在感爆棚的顾南星,
“你這今天卖出去多少,剩下要我给你清货嗎?算了,反正你也不会赚自己人的钱,我给你吆喝两声,早点售完,早点收工。”
顾南月站在一旁,一双眼睛盯着阮夏,却不出声,阮夏注意到她的视线,主动打招呼,
“南月,虽然有点晚了,但是我…我回来了。”
听见這话,顾南月才笑了起来,有些羞涩,全然不是跟顾淮西在外面针锋相对的模样。
“欢迎回来,姐姐。”
“谢谢你。”
阮夏沒有明說谢她什么,但是顾南月听懂了,她主动来拉阮夏的手,却被顾淮西从中截断。
顾南月的手僵在半空,也不落下去,顺势直接用手在顾淮西的后腰掐了一把,痛得顾淮西差点喊出声,疯狂跺脚。
阮夏愣了愣,“怎么了?”
顾南月伸出手来,拉住了阮夏要去扶顾淮西的手,笑眯眯地表忠心,“姐姐,你放心,我是站在你這边的。”
顾淮西缓過劲儿来,咬牙切齿地瞪着顾南月,“次奥,三天不找我麻烦,你就闲得慌是吧,你们兄妹俩都是一肚子坏水的主。”
莫名被骂进去的顾南星站起身,走過来,无情地把顾淮西和顾南月驱赶开,“挡住客人了。”
顾淮西:“……”
顾南月:“……”
阮夏:“……”
這时他们才注意到,整個展区的人,都将视线落在了几人身上,小声议论。
顾家這三人不和的事情,在上流圈子裡不是秘密,所以三人都极少出现在同一场合。
比如上次周绒宴会,這么大的事情,其实顾淮西出现了,但完美避开了顾南月和顾南星。
其他两人亦然。
如今难得看见三人同框,刚刚一系列的事情,都被這些怀揣着八卦之心的看客们脑补出上百個版本。
尤其是顾淮西看起来在凶顾南月的样子,顾南星将二人都驱赶开。
看客们有那么一瞬间担心他们在這样的场合裡打起来。
而阮夏则全然沒有這方面的担心,即便過去了五年,对于這三個人的相处模式,她早已经习惯。
過去的她,在這三個针尖对麦芒的人面前,就像是柔顺剂一样的存在。
能短暂地让這三個人熄火。
又一個来顾南星面前涨存在感的某某公司老总,将顾南星绊住了,一旁的顾南月仔细欣赏着剩下的几座木雕。
顾淮西终于寻到了能短暂跟阮夏說话的空档,他双手随意地撑靠着玻璃展柜,身体微微后仰,
“另一把钥匙我也拿到了,咱们什么时候去?”
阮夏不动声色,眼睛盯着之前顾阳和周绒站過的方向,那裡现在是其他的工作人员。
“過两天吧,這两天我要和林汶报备一下這边展品的情况。”
“行,我随时都沒問題。”顾淮西耸耸肩,随即又犹豫着,“阮夏,你……”
“想问什么直接问。”
“你跟顾南星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么?”顾淮西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今天我被顾叔叔和阿姨撤展了,是他赶過来帮了我。”阮夏平静地叙述。
顾淮西直起身,“你怎么不告诉我?”
“然后,我看见顾叔叔和阿姨站在那裡看着我,我当时又想气他们,所以我…我亲了顾南星。”
阮夏沒想到自己能如此坦诚而冷漠地說出刚刚让她脸红心跳的事情。
顾淮西缓慢地眨了眨眼,盯着阮夏的侧脸,下意识抬起手来,就想往她的嘴唇上擦。
反应過来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顾淮西别开脸,收回手,淡然道,
“這样啊,那二叔和二婶应该很生气,多气气他们挺好的。”
“嗯,顾淮西,等這边的事情了结了,我想去一個有大海的地方。”
阮夏露出向往的表情。
“好,有大海的地方,我带……到时候你带我一起去吧?”
话到嘴边,顾淮西拐了個弯,吞回了“我带你去”這种掌控意味浓郁的话,而换成了渴望意味浓烈的话。
顾淮西拇指摩挲着玻璃展柜,吊儿郎当地說,“土包子,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呢,很有钱,又很闲,胸无大志,老爷子觉得愧对我,对我一直沒什么要求,不像顾南星,要继承整個顾家,当個苦哈哈的掌权人,整天被一群蛀虫烦……”
“顾淮西。”阮夏打断了他的话,眼睫低垂,辨不清情绪,“你放心,我不会两次都踏入同一條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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