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張潔的攤牌
張潔有些許的沉默,她思忖了一會兒,對着柏拉圖道:“圖圖麻煩你白跑一趟了,我先想跟我父母談談。”
“嗯,好,那車上的東西我給你搬下來。”柏拉圖已知張潔的打算,既是如此,她少不得又是一陣忙碌,把東西運屋裏後,這才告辭,貨車雖沒運東西,可是人家也跑了一趟,柏拉圖把賬給結了,又讓貨車司機送她回事務所。
客不麻煩兩家,貨車司機樂得賺錢。一路上,柏拉圖只顧着看着窗外發呆,不曉得在想什麼,她只是有些難過,也有些覺得幸運,給沈瑜打了電話。
“仙女。”
沈瑜一聽她的聲音,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不是說搬張潔搬家去了,怎麼難過起來了,莫非路上出了什麼事?
“怎麼了,好好的,像是要哭。”
柏拉圖沒頭沒腦的說道:“嗯,就是有些難過。”她未曾親自體驗過和家裏人種種抗爭才能得到自由的生活,以往對於這樣的人,也是百般嘲笑。
妥協真的是懦弱嗎?
爲何在奔往幸福的道路上,總有那麼多的攔路虎。
沈瑜只聽得耳邊呼呼風聲,卻不見柏拉圖說話,她不說,她就等。
良久,柏拉圖才道:“抱歉,我剛發呆了。我馬上就到了,掛電話吧。”
“沒事,你沒事就好。”
柏拉圖回來後,一直窩在沈瑜隔間的沙發裏,把張潔的事說給她聽,“仙女,你說張潔會答應她父母嗎?”
沈瑜看着她,只是溫柔的看着她不說話,看她分明是問自己的,可是卻不等自己回答,柏拉圖又自言自語的把話接了下去。
“她肯定是會答應的,我看過很多這樣的故事了,其實早就知道,卻還選擇自欺欺人。”
其實,自欺欺人的又何止是她一個。
門外有人敲了敲門,柏拉圖不好橫躺那,實在毫無形象,她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衣服,見王曉鬆推門而入。
“老闆,你在這。”
“找我有事麼?”
“是。”她猶豫着,看了沈瑜一眼,似乎在這裏不方便說,柏拉圖起了身。
對她道:“去我辦公室。”與沈瑜招呼一聲,就去了對面。
站在辦公室裏,王曉鬆沉默着,最後纔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道:“老闆,我要辭職。”
“幹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要辭職?”
“我家裏有事。”她對柏拉圖有一絲愧疚,最近的生意很忙,而她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撂挑子,可是沒辦法,家裏逼得太厲害,讓她不要在這裏做了。
她也是被煩得受不了。
“打算什麼時候走?”
“儘快。”
柏拉圖的意念波放了出來,看進王曉鬆的瞳孔裏,她腦海的記憶,被看了一遍之後,柏拉圖道:“那就今天吧!多結兩個月的工資,外面工作不好找。”
“謝謝老闆。”
“別客氣,你跟我這麼久,應得的。”
王曉鬆竟然因爲她喜歡女人,而被她媽媽硬是給拉走了,說是會學壞。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她也不爲難人。
張潔、王曉鬆,她不曉得以後還會有誰。家不是最溫暖的地方麼,什麼時候變成了洪水猛獸,變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柏拉圖靠在真皮椅背上,瞪着眼睛看着牆壁發呆。
回家後,一眼看見貓殿趴在沙發上,見她回來,也沒顧得上嗆聲,只是擡了擡腦袋,又低下頭去看着眼前的東西。
柏拉圖慢慢走近,道:“死貓,怎麼今天不說話。”
“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是你堂姐。”不過隨後有小聲似的唸了念,“我孵我家寶寶呢!”
柏拉圖低頭看去,卻是幾個小小的鵪鶉蛋?她剛想笑,卻被那外面包着金光的透明蛋給驚到了,雖然很小,但是卻發現這蛋很奇特。
每個蛋裏有兩個金黃色的小點。
柏拉圖暫時忘記了心裏的不快,問道:“真的有了?沈瑜不是說,要很多個光年纔有的麼。”她問的很輕柔,心裏也是非常驚奇和歡喜的,甚至還有點……羨慕。
貓殿見她這樣,早知道她眼饞了。撇着眼睛道:“不錯,不過地球的環境很適合孵蛋,我家魚殿一下子就造了好幾個,我們以後會有好幾雙寶寶,只不過個數有點多,所以個頭有點小,只要經常用能量滋養他們,他們就會慢慢的變大。”
說起孩子,兩個天敵似乎有了很多的共同話題,“是嗎?”那她什麼時候也能跟沈瑜造一個就好了。柏拉圖有些羨慕的想着,“你要不要讓我摸一下?”
“不要。”
“小氣。”
“幹嘛要摸我家寶寶,你要是想要,自己不會造麼。”貓殿很小氣的把幾隻蛋圈在懷裏,用下巴遮住他們。
貓殿護小犢子似的表情,讓柏拉圖很想抽她,不過算了,往那些蛋上瞄了兩眼,這纔去廚房幫忙,還把貓殿的各種小氣添油加醋的說了。
“沈瑜,我們什麼時候纔有寶寶。”
“你急什麼,我們還年輕。”
“誒,又是這個話。王助理說不做了,從明天開始你要忙了,她原來做的工作,我來負責就好。你說也真是的,在這個大忙的時節,她跑什麼,煩人。”
沈瑜今日熬了八寶粥,炒了幾個小菜,問道:“我堂姐還沒有回來?”
“沒有。”
“她說去打探元家人的消息……”
門口已有動靜,沈瑜催柏拉圖去看看。柏拉圖一出去就見到傷勢不輕的沈雪銀,這個公主忒不讓人省心。“堂姐。”
“魚殿。”貓殿也不玩蛋蛋了,直接藏到身體裏溫着,變化成人的樣子,過去扶住沈雪銀,小氣的用身體格擋住柏拉圖,“誰欺負你了。”
“沒事,剛回來的路上,遇上元家人,他們人多……”
“哼,壞蛋,小心我揍飛他們,你快點坐下來,養養傷。”在這個充滿愛的屋裏,沈雪銀的傷勢恢復的很快。
沈瑜從廚房間出來,見到沈雪銀一副受傷的樣子,忙上來詢問她到底出了何事。
“我剛從那些人口裏知道,他們已經對小豆子身邊的朋友開始下手了,還特別張狂的提醒我要注意。”
沈瑜皺着眉頭道:“什麼?他們竟然這樣做。”戀愛星球的人不準直接致對方於死地,所以就想借着凡人的來玩弄她們,這算什麼。
“是,他們有什麼不敢的,我已經把媽的話帶到,要他們乖乖回去受罰,竟被他們一頓嘲笑,看來星球的主人真要易主了。”挑釁的這麼厲害,什麼話,什麼原則都不顧了。
既是如此,那也好。
沈瑜讓柏拉圖給慕辰、張潔發個短信交代一句,還有房小媛,讓她們千萬注意陌生人。
慕辰回覆道:“什麼?”
“我有仇家上門,或許會找你麻煩,出門記得帶保鏢,儘量別單獨行動,切記。”
“你不要緊吧?”
“沒事。張潔那邊,你也幫忙照看一下。”她還是很擔心張潔的,從張潔家回來,已有好幾個小時過去,也不知她的事情如何了。
張潔自柏拉圖走後,來了一場呼天搶地的談判,結果:輸了。父母不準其搬出去不說,而且不允許退婚,他們沒有理由這麼做,不但不退婚,還強硬的要求選個日子完婚。
張潔跌在沙發上,半天緩不過來,她媽她爸方敬業三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密密的羅網一般,將她困在其中。
再也走不掉了,張父還叫家裏的保姆監視張潔,若她有什麼異動,千萬記得攔着她,打電話告訴他。
張潔暫時的一猶豫,徹底的失去了自由,她的天地突然變得很小,只剩下自己的臥房。
父親說,她不必管婚禮的事,所有事他都會幫忙辦妥,讓她乖乖的做新娘子就好。
怎麼會這樣子呢?
張潔接到了慕辰的電話,讓她好好在家裏待着,把柏拉圖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我知道了。”
一聽張潔的情緒,慕辰隨口問道:“你好像不開心,情緒不好嗎?想開一點。”
“我要結婚了。”
“嗯。”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麼,何必告訴她。“這是好事,恭喜你。”
張潔涌起陣陣苦澀,“慕辰,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從幼兒園開始。”
“很長的時間了呢。”張潔靠在靠墊上,單手環住自己,從幼兒起,到長大,她知道自己跟慕辰沒有可能了,但是也不想把喜歡她這件事一直放在心裏,人總有任性一次的時候,她現在快什麼都沒了,多一點,或者少一點也沒什麼。張潔開始破罐子破摔,“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喜歡你這件事?”
她終於說出來了,心裏壓抑着,壓抑着,忽然一鬆,一鬆之後,便是對聽筒裏的安靜感到了緊張。
“有什麼事我們見面再說。”
慕辰也很慌亂,張潔喜歡她,這怎麼可能呢?今日又不是愚人節,竟然說起這樣的笑話來。
慕辰約了別的時間和張潔談,她現在也需要時間冷靜,整理一下。
張潔對慕辰的反應還算滿意,沒有破口大罵,或者你個死同性戀,或者絕交,或者乾脆不理,打着哈哈的過去。
慕辰在認真的思考她的問題,還好,已經夠了。在走向教堂前的那一刻,她已無任何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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