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点
好污,她到底在說什么
江峙的眼底闪過一丝错愕。
配不上理论让他有点不爽,嘴上說着硬配,连带着语气都有些生硬,沒想到沈都清一下把重点歪到這個地方来。
一時間這三個字在耳边无限回放,挥之不去。
有多硬有多硬有多硬
江峙顿时觉得自己哪哪都硬。
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写的“硬”字。
沈都清的大脑正在紧急运转思考对策挽回局面,就听他仿佛怕被周围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从牙缝裡道
“要我现在硬给你看嗎”
這种流氓话私下跟他调调情就算了,竟然当众就說出来。這個不知羞的女人。
讲台四周,被迫围观了大佬与女神调情现场的众人“”
我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這裡。
沈都清充分发挥自己的厚脸皮,面不改色地回答“不必。”并且熟练地倒打一耙,“大庭广众不要随便耍流氓,注意影响。”
薛平推门进来,见桌子乱七八糟地沒收拾,一帮人全围在讲台,愣了下“干嘛呢,打群架呢這是教室可有监控啊,都老实点。”
众人立刻散去,搬桌子的搬桌子,整理东西的整理东西。
沈都清已经反应奇快地跟着大家下去,一点马脚都沒被抓到。
薛平看了眼黑板上的两行算式,好奇地研究“這是什么”
江峙的手一挥而過,字迹消失。把黑板擦扔回去,弹了弹手指上的粉笔灰,留下两個字“秘密。”
薛平也沒追问,指挥着几個男生去办公室搬来两個大纸箱,放在讲台上。
“猜猜這是什么”他笑眯眯地拍拍箱子。
他要送大家礼物的风声早就传出来了,闻言班裡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开始盲猜。
“一人一台”有個男生拍着桌子喊。
周围人笑疯“做你的梦去吧。”
薛平也跟着笑“开什么玩笑,薛老师自己都用不起。”
“是文具吧笔或者本子。”女生们猜的比较靠谱。
“也可能是吃的。”
沈都清昨天去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薛平和隔壁班主任說话,知道答案,云淡风轻地做自己的事,心裡叹大家真是太天真。
“只要不是练习册就行。”高扬波說。
“诶”薛平眉飞色舞地指了指他,“终于有人接近了正确答案。”
“啊不是吧”
高扬波在一片哀嚎中,做样子打了自己一巴掌“怎么這么聪明。”
“高考必刷卷,每人一套啊。”薛平拆了箱子,一人一套分发下来,“這是高三必买的资料,薛老师提前送给你们,感受一下高三的氛围。”
沈都清翻了翻,抽出一套装进书包,打算带回家做。
余光瞥见江峙那本被随手扔在了五三上头。
他的书包照旧沒装任何一本书,沈都清沒說什么。
看来這位少年想亲她的心還不够虔诚。
這天大概与柯基结了缘。
骑车回家的路上,经過一個花园,沈都清忽然停下,隔着栅栏往花园裡面看。
“我看到你了。”沈都清說。
江峙顺着看去一眼。
一只身长不到半米的小柯基正在草地上跟着一個女孩奔跑,皮毛光亮,小身体敦实,被主人养得很好。
只是腿太短,在草丛裡完全看不到四肢,只见两瓣屁股一颠一颠,开心地像個傻子。
江峙“”
沈都清指着柯基回头冲他笑“瞧你多可爱。”
江柯基面无表情地把脸撇开,视线落在某处,忽然一顿。
“我也看到你了。”他說。
明知有诈,沈都清還是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
一個溜小香猪的女人走過。
沈都清“”
竟然說她是猪。
“你屁股真翘,看来平时是一只注意健身的狗呢。”沈都清假笑。
江峙回击“你长得這么瘦,你主人沒给你喂饲料”
活脱脱的小学鸡吵架现场。
吵了两句沈都清觉得太幼稚了,进行不下去,往他车子上踢了一脚,飞快就跑。
篮联的比赛還在进行中,到了清川道,沈都清正要回家,被江峙叫住,从包裡拿出几张票扔给她。
“周六去看我比赛。”
语气太霸道,邀請听起来更像是上级下达通知。
沈都清扫了眼,五张,二爷出手很大方。
這周末正好沒什么事,沈都清现在对篮球比赛還挺有兴趣的,心裡已经在计划约上童雅几個朋友,嘴上故作高冷
“不一定有空,我的schedue很满的。”
“敢不来等着我收拾你。”江峙撂狠话。
沈都清对他的狠话已经彻底免疫,一点威慑力都沒有的纸老虎。
她摆摆手,拐上自家门前的私家马路。
回到家刚好收到童雅的消息
星期六江峙有比赛,约起来啊姐妹
沈都清回了一個ok的手势给她,又拍了张票的照片发過去。
童雅你哪来的這么多票
都都清江峙给的
童雅家属待遇就是不一样票早就抢空了,你知道群裡你的妹妹们多少人想求票求不到嗎
童雅心情复杂jg
一個篮球比赛竟然這么热门嗎。
都都清我這边只有我和嘉妮,另外两张你在群裡送了吧
童雅我們来玩拍卖吧,让你看看你男人的人气有多么恐怖
童雅說干就干,很快在七中校篮女票团1裡发了一條拍卖信息
周六省体篮球比赛,七中vs外国语,a档最佳位置套票两张江峙亲手拿過的要的举手
刚发出来就有人秒回。
江峙女友7号一万我都要了
童雅默默把紧跟着发出去的那句一千一张起拍撤回。
沈都清抱着果盘打开微信群时,内部拍卖会的价已经炒到三万,還在持续不断地往上加。
江峙的女友粉都是小富婆嗎。
沈都清咂舌。
她想看看最后能炒到多高,围观着沒发言。
沈都清显然低估了這些女高中生们的狂热程度,数字飙升至五万时,依然沒有停止的趋势。
再下去要失控了。
沈都清放下叉子,发了一句话7号在嗎
消息刷新太快,她的话被飞快滚动的竞拍淹沒,很快就不见了。
不過有人及时出来维持秩序停停停,刚才姐姐說话了
竞拍渐渐停了,像沈都清之前的每一次冒泡一样,开始了一波队形整齐的請安。
這王后一般的待遇。
那两张票送给7号
沈都清在整齐的队形中突兀地插了一句。
因为7号最先說话,而且,江峙的球衣号码也是7。
拍卖玩玩就行了,让江峙知道她拿他的票来圈钱,又是一桩把柄。
周六,沈都清提前写完作业,换了身运动服准备出门。
孔嘉妮正在问她出发沒有,沈都清低头给她回复,边从楼梯上下来。
刚回完孔嘉妮的,又进来一條新消息。
来自江峙。
光秃秃一個句号,半個字都沒有。
不就是想提醒她去看比赛嗎,這么含蓄。
沈都清懒得回他。
林念君带着笑意的声音刚好响起“芳姐,你去叫都清下来吧。”
“我這就去,她见到裴少爷肯定高兴。”芳姨乐呵呵地应声,往楼梯走了两步,“诶,她已经来了。”
同一時間,沈都清抬起头,视线落在客厅。
林念君和沈霏霏都在客厅,两人对面坐着一位女士,笑吟吟的视线向她投来“哎,好几年沒见,都清都长這么高了。還认得我嗎”
沈都清认出来人,惊讶不已“苏阿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刚到。”被称作苏阿姨的女人转向右手边的单人沙发,调侃的口吻說“回国前你就念着,现在见到人了,你又一句话不說是做什么。”
沈都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发现那儿坐着一個人。
個子清瘦的男生,头发偏金色,带着天然的微卷弧度,混血感的五官很漂亮。
“裴自逸。”沈都清笑起来,“你也回来啦。”
裴自逸這才站起来,许是因为太久不见的陌生,笑得有一点腼腆。但他见到沈都清的开心显而易见,主动张开手臂“好久不见。”
這是沈都清幼时的玩伴,跟着同一個老师学的小提琴,不過裴自逸的天分比她高太多,13岁就被带出国进修,如今已经开始在世界各地演出。
他爸爸是中英混血,他从小就和大院裡其他孩子长得不一样,個子比沈都清還小,性又软,沒少被江峙那波熊孩子欺负,都是沈都清罩着他的。
沈都清见到他還是挺惊喜的,和他拥抱了一下。
“哇,你长高了。”
裴自逸笑着,嗓音清润“你也长高了。”
苏阿姨是专程带着裴自逸来拜访的,沈都清自然不能丢下客人再出去玩。被拉着說了好久的话,借着倒茶的机会溜去厨房,给孔嘉妮他们发了個信息。
泡茶的时候,沈霏霏也进来了,问她“姐姐,你跟他是青梅竹马嗎”
“算是吧。”沈都清回答。
整個大院裡的孩子算起来都是她的青梅竹马,只不過竹马和竹马也是有区别的。
“他长得好漂亮。”沈霏霏悄悄往外头瞄了一眼。
用漂亮来形容男孩子也许不恰当,但他就是漂亮。
這几天沈霏霏挺乖的,开始主动和她聊天。
沈都清从小养成的习惯,伸手不打笑脸人,渐渐地和她說话多了一点。
在崇山上的龃龉就這样一笔揭過。
“他是混血,小时候更漂亮,跟洋娃娃似的。相册裡应该有他的照片,你可以找找看。”
沈都清把泡好的茶小心放在托盘上,端出去。
“都清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苏阿姨总是笑眯眯看她,“长大了给我当儿媳妇吧。”
从小沒少听她开這种玩笑,沈都清沒当回事,笑着說“苏阿姨,现在說這個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那当然得着急点,這么好的儿媳妇不早点定下,被人捷足先登了我找谁哭去。”
沈都清眼前冒出江峙那张总是欠欠的脸。
她說自己抢手可不是开玩笑的,江峙再不努力一点,就真的等着哭去吧。
太优秀了也是烦恼。
啧。
省体。
第一场就解决了最强力的对手英卓,赛区的其他战队对七中校队来說,不足为惧。
尽管教练再三提醒他们要放低姿态,赛场情势万变难以预测,随时可能有黑马杀出来,队员们還是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老子无敌”的气息。
出场都气势万钧。
外国语中学的篮球队实力确实与七中不能相提并论,再加上這边士气高涨,整场比赛几乎成了他们的表演秀,打得痛快淋漓,赢得也毫无悬念。
从头到尾都是喝彩,七中的呼声一波盖過一波。
“太爽了”结束时高扬波冲過去拥抱江峙,被他嫌弃地拒绝了。“我就沒看這么爽的比赛”
江峙的视线往看台上视野最好的位置扫去。
只看到两张熟面孔,孔嘉妮和那個沈都清给他拉過皮條的女生。
“女魔头沒来。”比赛时高扬波就坐在她们后面。
虽然赢了比赛,江峙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愉快,接過队友递来的干净毛巾擦汗。
外国语的队员都比较随和,沒什么斗志,输了比赛還過来邀請一起吃饭。
张晖正和人聊着,江峙一声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183男子天团很给力,为了给他们的二爷捧场助威,全员到齐一個不落。
餐厅是高扬波提前定好的,一帮人比江峙高兴多了,仿佛赢比赛的是他们,一路浩浩荡荡地杀到饭店。
江峙全程臭脸,其余人互相耳语几句,各自心知肚明,也沒人過去触他霉头。
不過吃饭时,不知谁从哪儿得到点小道消息。
“我去,今天的票居然有人卖到了五万。”
“黄牛嗎,太狠了吧。”高扬波凑過去看了一眼,不知道从哪裡传出来的微信群聊天截图。
“什么女友团。诶這票位置就在我們前面啊。”
“我們前面的票不是给沈都清了嗎。”高扬波脱口道。
說完,众人立即明白什么,空气慢慢陷入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
对面,江峙毫无温度的目光扫過他们,脸色不善地扔了筷子。
虽然沈都清沒去,但童雅把江峙每一個让观众尖叫的精彩瞬间都录了下来,一连串的小视频发给她。
苏阿姨跟裴自逸留下来吃饭,沈都清陪着說话聊天,见缝插针地看了两個。
裴家跟他们家关系也很亲近,苏阿姨又是一個很能侃的,一直到天黑,惊觉時間不早,才带裴自逸告辞。
沈都清送客人出门。
苏阿姨先上了车,裴自逸停了停,对她道“不知道你明天有時間。下周要去看望我祖母,我想为她挑一份礼物,只是我不擅长這些,想請你做個参谋。”
“可以啊。”沈都清爽快道。
裴自逸露出一個松了口气的笑“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好。”沈都清摆摆手,又对车裡說,“苏阿姨再见。”
银灰色的奔驰从眼前离开,沈都清正要转身回家,冷不丁瞧见马路对面一道身影。
她甚至沒发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江峙站在对面,眉头拧的死紧,看着那辆车离开。
随后目光转到沈都清身上,隐隐有杀气。
隔着一條马路,都能感受到這位少爷定在脑门上的“老子很不爽”五個大字。
“你怎么這么早就回来了听說你们這场打得很精彩。”沈都清主动走過去,给他竖了两個大拇指,“真棒。”
江峙沒被哄到,兴师问罪“那谁你不去看我比赛,就是为了他”
不知为何有一种被捉奸的心虚,沈都清解释道“本来要去的,出门时客人刚好来了。”
江峙的脸色并未好看多少,冷冷道“难道不是本来就不想来,已经把票卖了。沈都清,你很缺钱”
沈都清一听就知道,群裡的拍卖会走漏风声了。
也不知道谁散布的消息,散還不散個完整版本,這么断章取义搞得跟她跟无良黄牛似的。
她把口袋裡的票拿出来,往江峙身上一拍,扭头走了。
江峙在票掉落之前接住,低头盯了半晌。
烦躁得很。
裴家的车已经拐上另一條路,车尾灯渐渐从视野中消失。
江峙往回走了一段,终于想起那個看起来有三分面熟的男生是谁。
裴家那個小混血。
沈都清的跟屁虫。
他嗤了一声,把票团了团,丢进垃圾箱。
沈都清吃早餐时,芳姨进来說“裴少爷已经到了。這孩子怎么来這么早”
沈都清也沒想到這么早,抓紧時間喝了两口粥,拿餐巾抿了抿嘴角,出门。
裴自逸站在车外等候,白衣黑裤,玉树临风的小少年,一见她就笑盈盈。
“吃早餐了嗎”
“吃了一点。”沈都清說。
“我给你带了三明治,我自己做的,车上吃吧。”裴自逸绅士地打开后座车门。
沈都清坐上去,裴自逸把早餐和热奶茶递過去“趁热吃吧。”
“谢谢。”沈都清接過還热乎乎的奶茶,跟江峙待久了,這么绅士贴心的男孩子简直叫人感动。
裴自逸笑笑,正要上车,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了几分,右侧的阳光被比他高大的影子遮挡。
他转头,沒等他看清来人是谁,对方已经毫不客气地弯腰上车,坐在了沈都清身旁的位置上。
裴自逸的眼睛惊讶地微微放大。
江峙戴着棒球帽,懒散而轻慢的视线从帽檐下瞥了他一眼。
“江峙”虽然住在同一個大院,裴自逸与他的关系实在說不上好。江峙突如其来的出现以及擅作主张的上车,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裴大师记性真好。”江峙不咸不淡的一句。
沈都清看着身旁脸皮比黄河淤泥還厚的人,颇为无语。
“你干嘛”
“蹭個车。”
江峙泰然自若地說,仿佛自己家一车库的车放着不坐,来蹭别人的车,是多么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說完,還十分顺手地把沈都清手中還未来得及开动的牛油果火腿可颂三明治拿走,咬了一口。
“刚好沒吃早餐,谢了。”
沈都清“”
沒礼貌
裴自逸仍然有些反应不過来。
沈都清眼睁睁看着三明治被他几口吃掉大半,打开了手中的奶茶,送到嘴边。
江峙再次拿走,十分悠闲自得地喝了一口,对還站在车外的裴自逸說“走吧,裴大师。”
裴自逸只好上了副驾。
让司机发动车子后,仍很有礼貌地问“你去哪裡我們可以先送你過去。”
“你们去哪儿。”江峙反问。
“我們去国贸。”裴自逸回答,“我請都清帮我给祖母挑礼物。”
江峙面不改色“巧了,我也去那儿。”
摆明了是来捣乱的。
沈都清暗暗瞪他一眼,口型說你有病嗎
她今天沒扎马尾,头发松软地落在肩膀处,几缕碎发轻扫脸颊。
江峙十分不悦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把棒球帽摘下来,盖到她脑袋上。
勾引他就算了,還想勾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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