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一百四十五章 道引佛
神君归天空门庭。
浩劫将至卸岭落。
无人持甲无人行。
云纵的死象征着卸岭门一個时代的终结,同样也象征着江湖再次落入无主之地,短暂的江湖一统,顷刻间又如散沙一盘。
虞灭对着云纵的尸体拜了三拜,叹道:“轮回万载一朝战,胜败几何已无关,日月相隔难逢面,惺惺相惜知己难。”
金贝勒看着虞灭那张忧愁的脸,心下也颇为伤感,他知道云纵是把自身的功力传与自己从而内力耗尽而亡,所以云纵的死跟虞灭沒有一点关系,此仇虽又是无主命案,但云纵终究還是沒有得到善终。
鬼杰拾起地上的古桥虞刀一指虞灭說道:“你,偿命。”
虞灭一听鬼杰如此說话,不怒反笑道:“你這個丑八怪說话真是好不讲道理,我承认我是有心要取神君的性命,但他毕竟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你让我来偿命,不知這话又该怎么讲?”
鬼杰握了一下刀,随后一记鬼魅神斩劈出,刀锋犀利快若闪电,吹毛断发饮血骨寒。
只见虞灭脚下连连后退两步說道:“难道卸岭门的人都這般不讲道理的嗎?”
鬼杰攻势不减,一刀快過一刀,且刀刀致命。
虞灭忽然停住脚步,不闪不躲而是反手一记苍幽拳打出,速度飞快,比鬼杰的刀還要快,這才是真正的后发先至,因为鬼杰的刀還未落下,而他的人却早就已经倒飞了出去。
鬼杰凌空着身子刀尖落地,两個后翻单膝跪在地上,随后身子向离弦的箭一样直向虞灭的胸口刺去。
虞灭依旧不多不然,双掌下压,一式沧溟掌打出,左手拍掉鬼杰的刀,右手拍在了鬼杰的上天灵上,這一掌下去势必会震碎鬼杰的头骨,而鬼杰也会就此一命呜呼。
金贝勒掌中核桃“嗖嗖”打出,速度之快已打向虞灭的右臂。
虞灭回掌接住金贝勒的核桃笑道:“好俊俏的手法。”
金贝勒也拍手大笑道:“不论胜败,你确有与神君一战的资格。”
“故人已去,知己难寻,我虽有心,但却再无机会。”
“江湖水深,高手如云,神君虽逝,但总会有人一解你心中的寂寞。”
虞灭挑起深邃的眼眸看了金贝勒一眼,问道:“是你嗎?”
“可以是。”
虞灭仰头闭了一下眼說道:“但我现在還不想与你一战。”
金贝勒大笑道:“何为主宰?主宰受命于天掌握生杀大权,所以,只要我想战,你别无選擇。”
虞灭点了一下头,說道:“你說的沒错,你我二人势必会有一战,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在這裡。”
“哦?”
“我乃承虞族之命寻灭族大仇,只要是卸岭门的人就都是我的仇人,只是我虞族有個规矩,一人对战后,不管成败都不会再向第二個人挑战,所以今天的比武到此结束,如果你還想战,那就等到十五艳阳天,到那個时候我定奉陪到底。”
“十五艳阳天?你指的是八月中秋?”
“沒错,八月中秋月圆之夜,白山绿水之地,我愿与你决一生死。”
金贝勒低头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口中的白山绿水之地指的又是哪裡?”
“白山绿水,长白山天池。”
金贝勒闻言一怔,长白山,长白山是何地,那可是皇林禁区,常年都会有大批的御林军在山脚下面驻守防止任何人上山游览,如果虞灭想要在天池一战,恐怕此战還真难以决斗。
虞灭看着金贝勒笑问道:“怎么?你怕了?”
金贝勒大笑道:“哈哈哈,我会怕,好,八月十五,月圆子夜,长白天池,不见不散。”
虞灭沒再回话而是转身朝着白骨岭的深处走了进去。
金贝勒看着虞灭远去的背影和地上的脚印心中五味杂全,他本与虞灭无仇,但此刻却是以仇人相视,想到此处,他在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楚归南看了看金贝勒又看了一眼云纵的尸体說道:“师兄,虞灭都走了,那我們...我們也走吧。”
金贝勒也看向云纵的尸体說道:“我們不能把云前辈留在這裡。”
鬼杰沒有說话而是把刀别在了腰间,然后低身顺势一把就把云纵给背在了身上。
正当三人刚要离开时,一個缥缈的声音传了過来。
“你们离开便是,云纵的尸体自会有人来收。”
這是问天的声音,金贝勒差点忘记了问天還隐藏在這裡,只是他不知道问天跟随他们来到此处的目的,還有就是他为何要一直躲在暗处不肯现身說话。
“问天前辈,你在這裡很久了。”
“沒错,我們是一起来到這裡的。”
“那你为何要一直躲在暗处偷窥我們?”
“我不是在偷窥你们,而是在躲一個人。”
“躲一個人?躲谁?”
忽然,又有另一個声音“呵呵”地笑道:“阿弥陀佛,问天居士,别来无恙啊!”
“贫道见過圣上。”
“昔日天子早已遁入空门,這圣上二字又怎可用在老衲的身上。”
“圣上虽身入空门,可心却還在尘世。”
“你說的沒错,老衲的心境确实還未清净。”
“那圣上要怎样才能清净?”
“心有佛,万物皆净,心有魔,万事难平。”
“不知此时圣上的心境是归佛還是归魔。”
“应该是归佛吧!毕竟我還能心平气和的跟你聊聊天。”
“无量天尊。”
“阿弥陀佛。”
金贝勒的掌中快速地盘着核桃,這神一样的对话让他冷汗直流,不是对话的內容有多么恐怖,而是问天口中的這個“圣上”到底是谁。
对话到此结束,佛道扶风而過。
金贝勒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问道:“问天前辈,刚才与你对话的那個人是谁?”
“我的仇人。”
“仇人?”
“对,唯一的仇人。”
金贝勒低头沉思了一下,问天与他的那個仇人谈话的內容不可谓不怪,问天称他为圣上,而那人却自称自己为老衲,一個道士和一個和尚会有什么样的大仇,短短的几句对白让金贝勒听的是好奇心大起。
问天又叹了口气說道:“不要再问了,所有的事情都会有终结的那天,到了终结的那一天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
“那云前辈的尸体……”
“贫道已经說過了,云纵的尸体会有人来收的,你们快走吧。”
“等等……”
金贝勒话還待开口,鬼杰却放下云纵的尸体說道:“问天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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