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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居

作者:琴律
是亲不是亲,非亲却是亲。 林夕落如今对這句话深有感悟。 单不提她這噩梦成真得了爹娘弟弟,从今日這一遭乱事看,无论是哪一方都沒让她体会到“亲”這個字,可她却因這“非亲”的父母去驳、去争,明显心底已将他们接受成自己真正的父母弟弟。 想到此,林夕落沒有苦涩,反倒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可笑容還沒绽开,就听林政孝在旁问道: “夕落,今日怎么那么大胆子的冲去打人?這十四五年,为父還从未见過你有這……勇气?为父心存感激,可姑娘家终归還是温柔娴淑些才好。” 林夕落一怔,随即看林政孝与胡氏都在盯着她,彻底的笑开: “父亲說的是,女儿一时心急鲁莽,险些闹了笑话,给父亲添麻烦了。” “這倒沒什么麻烦,你乃我的女儿,本应是由为父去……去……唉。”林政孝說到此实在落不下话,本应他這位父亲撑腰,却要自己未及笄的女儿出面,他怎么說得出口? “什么添麻烦,娘倒觉得你這般硬气点儿好,起码不受委屈,何况老太爷還让你去族学?那裡的姑娘们可沒一個好相与的,歪藤還能结出正葫芦?娘是不信!”胡氏笑着說完又问起林政孝,“老太爷今儿還替咱们說了话,可是破天荒的好事。” “這怎能是为咱们?是为大哥。”林政孝說到此便不在多說,而是与林夕落大致的說起族学的事来,林夕落耳朵裡听着,心裡却想的是林政孝刚刚那句话。 连林政孝都如此坦然笃定,那她之前所想恐是无错。 老太爷今儿這番言斥是为林政武鼓气,這显然是二姨太太一房锐气太盛的缘故。 大房终归是唯一的嫡子,可這林家奇就奇在嫡系弱、庶系强,老太爷如若想强林家权势盛,就不能太强求嫡庶之分,所以他還要在关键时刻出来三言两语的搞平衡,自己這方依旧是当了平衡的砝码…… 這也怪不得林政孝,单說他与胡氏二人這禀性脾气,再加只有她与林天诩一子一女的稀少后人,老太爷难免会冷落,沒有太多的关心。 夸赞林天诩那两句话,而又将他送去族学,這兴许只是老太爷一时兴起,過后不会寻思太多,林夕落恍然想:天诩的性子,去了族学会不会被人欺负? 三人正在叙话,门口则有小厮陪着林天诩归来。 林天诩已经换上一身小学袍,還带了個歪学帽,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着实让人忍不住的笑。 “爹,娘,大姐!”挨個的拱手行了礼,林天诩笑成月牙的眼透着股子身入族学的自豪。 “這袍子怎么這么大?脱下来让丫鬟给你改改。”胡氏也满脸喜色,林天诩点头道: “先生說我是族学裡年纪最小的一個,所以袍子大他也沒办法,只得回来再請人改改。” “不是還有四岁幼童入学?你怎成年纪最小的了?”林政孝一脸正经,显然无胡氏那喜悦之情。 “先生說我三字经和千字文都已经学過了,不用再去幼童屋,让我跟着哥哥们学《论语》。”林天诩這么一說,却让林政孝的眉头皱紧,“你们先生是何人?” 林天诩嘟着小嘴挠头道,“只知他是先生,其余的不敢问。” 林政孝给胡氏使了眼色,胡氏拽着林夕落就往外走,显然是林政孝要单独给林天诩說一說族学之事,林夕落倒着实可怜這小子,六岁,他在這族学裡混得下去嗎? 林政孝与胡氏抓着林天诩和林夕落不停的嘱咐,可在其余的房裡,今日的事却并未就此過去。 林政武与许氏在仔细推敲老太爷今儿的态度,而林政齐则在二姨太太房中說着林政武与林政孝這两房的事。 “连個七品小官都开始拉拢,他這嫡长子的手段也太劣了,不過是路上遇见了侯府的魏爷,至于這般看重?老太爷今儿也不知吃了什么药,居然开始向着他。”說到此,林政齐脸上不屑目光、不忿之色毫不遮掩,反而更盛。 二姨太太抿着茶,尽管年旬近五,可身姿身段、面容着装依旧存有三旬妇人的娇媚,一双狐狸眼儿中的流波水光如若陌生人看去定以为是善意,可熟知這位二姨太太的人都知道,這是她心底涌气的阴狠。 “你与老六最近也着实逾越了,虽說在府中你二人横行无人敢管,可终归不是嫡子,老太爷今儿是敲打敲打你们,你這脑子怎么长的?老七那方也值得你动嘴皮子?一個奴才過去敲打两句吃了亏,你還不缩回去眯着,目光也不放长远点儿,之前嘱咐你的都进了狗肚子?”二姨太太话语训着,林政齐却丝毫不敢回嘴: “娘亲說的是,今儿主要是瞧着他故意做出那番气派,结果把我等都给扮了损,他自個儿装好人,我才忍不住顶两句。”林政齐說到此,脑中忽然蹦出林夕落的模样,“不過老七家那闺女怎么回事?今儿還敢与我顶嘴。” 二姨太太皱了眉,“一個丫头也至于多提,這几日你与老六勤快些,别再惹老太爷发火,還有十三那孩子,你要拉拢好。” “他?”林政齐虽有异议却不敢回绝,只得转了话题:“肖总管那方总得找個人顶替着,二十個板子敲下去沒個百天是养不好的,我可還要用人的。” “我自有安排。”二姨太太這般說,林政齐只得叹口气的拱了手,随即离开二姨太太的院子。 二姨太太独自思忖片刻,问着身边贴身伺候她的刘妈妈,“那女人肚子可是又有动静儿了?” “說是小日子沒来,具体還未定,但今儿她可是跟着大老爷一起去了‘书闲庭’。”刘妈妈說到此,“会不会是故意遮着的?” 二姨太太冷笑,“遮着又有什么用?肚子也得争气才行,她除了生俩丫头片子之外,只下了個体弱多病的废物,能否下得出崽子都是另一回事。” “寻两個丫头去试试?”许妈妈小心提议。 二姨太太摆手,“不急,老太爷发了火,最近咱们消停点儿,明儿我累了,派個人去寻大夫人,府裡头的杂事总得有個說话的人,她就帮衬帮衬吧?嫡长子的媳妇儿也该接手了。” 许妈妈笑着应下,随即出门去吩咐事。 二姨太太那狐狸眼儿眯了半晌,念叨着:“靠上了侯府?” 提心吊胆的過了三日,胡氏算松了口气。 本担忧林天诩入族学会受委屈,可這几日见他高高兴兴的去,喜滋滋的回,而二姨太太除却送了两個丫鬟给宗秀园之外,并未再有其他动作,這让胡氏着实的舒心。 胡氏舒心,林夕落却不這般看。 這三日林政孝几乎是一早出门,入寝才归,忙的脚不沾地,胡氏与林夕落這几日将准备好的礼挨個院子送了一趟,偶有多问林夕落几句的伯母婶娘,见一见同族姐妹,但多数寒暄几句便走,都未久留深交,但唯独沒见成那位二姨太太,如今又传出她身体不愈、大夫人接掌了府中管事的消息。 胡氏虽然高兴的笑不拢嘴,但林夕落却是在想:這老太婆恐怕沒這番好心眼儿吧? 虽然从未见過,林夕落从心底不认为她会忽然快病入膏肓的撒手府中管事权,這其中指不定挖了什么坑,等着谁去迈? 仔细思忖斟酌,林夕落在一旁劝着胡氏道:“娘,二姨太太那方是不是去瞧瞧?” “那老婆子不来找麻烦,我還送上门去?”胡氏不乐意的撇了撇嘴,林夕落摆头道: “三伯父可還在吏部当着差,爹如今可就在等着吏部的信儿,不提這事,单說那礼,门门户户各院子都送到了,连四姨太太都沒落空,就她那裡送一次沒见成,如今又传出病状……礼的分量上减几分,就当是走個過场也好。” 胡氏仔细的想了想,嘀咕的道:“你說的也是,估计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大夫人虽接了管事权,但……送礼堵上這老太婆的嘴,别回头再挑刺儿记恨上,躺着都能挑咱的事。” 林夕落笑着看胡氏,胡氏摸她的小脸,“我闺女最聪明,脑袋忽然开窍了,娘听你的,娘這就去。” 胡氏沒要求林夕落随同,林夕落自然也不想去看那二姨太太,忽然想起二姨太太送的那俩丫鬟,她让春桃去叫她们进来。 這三日她一直都晾着她们沒让近身,又有杏儿撒气似的在一旁挤兑着,她们倒是沒得着爽利便宜,可這不是长久之事。 俩丫鬟忽然被叫进来,脸上都带着点儿试探,小心翼翼的行了礼,随即道:“九姑娘有何吩咐?” “還沒问你俩的名字。”林夕落问完话便直盯盯的看着她们,反倒把她俩看的有些发慌,连忙道: “奴婢冬荷。” “奴婢冬柳。” 都带“冬”字?林夕落倒是听胡氏說過二姨太太身边的丫鬟分了四等,春夏秋冬,看来這两個之前在二姨太太跟前顶多是打杂的。 林夕落的目光多了几分锐劲儿,在冬荷、冬柳二人身上来回扫量,把她们看的着实忐忑难安。 二姨太太派她们来伺候也的确吩咐了让盯着“宗秀园”的一举一动,這几日倒更听說了這位九姑娘的厉害,混不吝到连肖总管都抽了巴掌,如今被她這么盯着看,谁的心裡能不慌? “冬柳,你去帮夫人收拾箱笼,一会儿去探望二姨太太。”林夕落直接打发走了冬柳,冬柳虽心裡疑惑,但也福身应下,冬荷心裡更为焦虑,实在不知這位九姑娘留她在此作甚? 時間一点一滴的過去,林夕落半句话都沒有,冬荷只觉得站的腿都麻了,终归忍不住的问道:“九姑娘,您有何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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