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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圈

作者:琴律
路不铲不平,事不为不成。 林夕落应下林竖贤的要求并非头脑发热,为争這口闲气。 从刘妈妈复杂脸色、林政孝未抚平的眉头就可看出,林竖贤几句闲淡话语很可能影响到老太爷对此事的态度,還要在林府過日子,她便不得不谨慎从之。 林夕落再也忍不住装怯懦柔弱,无意间就露出她自己的本性来,但這性子虽让林政孝诧异却也舒心。 莫說是自家姑娘,单是林政孝自己听那百遍训诫、万遍比划都咂舌瞪眼,而夕落毫无犹豫一口应下,這也着实让林政孝這身为人父的脸面上挂了喜色。 无论男丁、女娃,都是他林政孝引以为傲的自豪,智者不如行者,這是林政孝七年县令的心得,也是他教习天诩的方向,孰料自家女儿好似豁然开窍,比他這父亲迈步更为踏实。 有此子足矣、有此女,更是足矣! 林政孝豁然爽朗,开始与林竖贤說起科场经验、对林竖贤一年丁忧之后的行途加以点拨,更给了不少建议。 林竖贤纵使状元郎,但未历官场,终归少些油滑经验,对林政孝的指点实为上心。 不是林政孝有多大本事,而是林家家主林忠德乃二品大员、林府叔伯都是五六品官,所言、所行、所感都让林竖贤這一文生接不上话,他们所提建议犹如虚无缥缈的云,只有向往的心思,无脚踏实地的做法,而林政孝這一七品县令句句叨在实处,在林竖贤的心裡反而比林忠德的勉励更多几分实在。 林政孝說了個痛快,林竖贤得到实惠,就此将林夕落、林天诩之事翻過一页作罢,天色也着实不早,林竖贤因丁忧,不食酒肉只食素,林政孝也未再多寒暄,带着林夕落与林天诩便出了族学。 她们离开,林竖贤也未留此過久,问向身旁侍读书童,“老太爷可归来了?” “回先生,老太爷已经归府。” 林竖贤点了头,言道:“去通传一声,我有事求见。” 书童离去,林竖贤指敲桌案,仔细思沉,待小童归来,他在桌案的角落拿出一本《祖训》捧于手中,迈步从小门离开族学院落。 林政孝与林夕落、林天诩出了族学這個院,最先叹气却是刘妈妈。 刘妈妈现在心裡着实烦乱,今儿的事也的确是来得巧,不然還依着以往的印象去审人度事那定出大错。 不提林政孝這位七老爷,单說這九姑娘就着实不同。 林府的姑娘可着实不少,可即便是最泼辣骄纵的七姑娘林芳懿都沒這股子硬气狠劲儿,之前還說九姑娘是被侯府的魏爷马匹吓昏,可如今她怎觉此事与這位九姑娘对不上号? 林夕落七岁随同七老爷、七夫人离开林府,如今归来性子、行事迥然不同,不知为何,刘妈妈的心裡只觉得這九姑娘去了族学,府裡头兴许又热闹了…… 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林夕落,恨不得连发丝都看得仔仔细细,林夕落终究是被看厌了,先开口道: “今儿辛苦刘妈妈了,如若沒您的提点,险些出了大错。” 刘妈妈笑言道:“都是应该的,九姑娘今儿可实在让老奴开了眼,只是先生那罚的也着实够狠,您可应承得住?老奴回去請二姨太太为您說上两句话?” “既是应下再去求情岂不是让先生瞧不起?刘妈妈的心意我领了,也谢過二姨太太今日的悉心照应,改日定当前去道谢。”林夕落斟酌着,回头看着林政孝,林政孝轻咳转身,她则把一小绣囊取下塞入刘妈妈的袖口,“天色不早,刘妈妈快回去歇着吧,您可是二姨太太的贴心人。” 刘妈妈掂量下重量,脸上笑着道谢,转身准备离去时忽然问林夕落,“九姑娘,您的手不舒服?這三個指头怎么好似总动来动去?”刘妈妈指着她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林夕落心底一紧,忙回道: “习惯的小动作都被刘妈妈看出了,寻常习惯握笔把玩,如今缺個物件倒是空落得慌。” 刘妈妈笑着遮過,便是又道: “二姨太太也让老奴转告七老爷,您与七夫人送的物件着实合她的心意,往后不必再這般客气,有事便来‘香赋园’,她虽身子不舒坦,那也不能亏着七夫人和九姑娘,今日事今日了了,老奴就告辞了?” 此话无非是在說今日刘妈妈来此算是把胡氏送礼的情分抵消了…… 刘妈妈瞧着二人都已明晓,便给林政孝行過礼后就离开此地。 林夕落的心却是紧张起来。 她前辈子是祖学雕工,這三個手指头也是摸雕细刀的习惯,如今這细微动作连胡氏都沒注意,却被刘妈妈看出来,這二姨太太身边的人果真都是笑面虎,轻视不得。 只剩父子、女三人,林政孝则让林夕落快些上轿,赶回“宗秀园”再叙他话。林夕落带着林天诩坐了小轿中,小家伙儿這挨了打,又哭闹磕头,额头上渗出红印让林夕落心裡极为心疼,伸手为她擦着,天诩倒是累了,放平受伤的手,靠在林夕落的怀裡就睡着了。 直至到“宗秀园”,林天诩也沒醒来,睡的极沉,吉祥過来把他背进西阁,林夕落却坐在轿子中半晌都未起来,這小家伙儿虽不沉,可她這细胳膊、细腿儿的也禁不住压,如今腿脚全麻,一动弹就酥麻的浑身哆嗦,春桃端来热茶,冬荷替她捏着胳膊腿,半晌才算缓過乏来。 回来這半晌,林夕落一直都未见到胡氏的影,如若旁日胡氏定等候在院子裡,可這时连人都沒了? 叫過了杏儿,林夕落问起胡氏的去向,杏儿连忙回道: “……您与老爷、少爷回来之前,夫人被大夫人請去了,前后脚恐是相差不到半柱香的功夫。” “大夫人?”林夕落心中嘀咕,她這时把胡氏叫去恐怕绝对沒有简单的事。 胡氏正听着大夫人许氏在說着林夕落硬闯族学的事。 “好好一個姑娘家,你是怎么教的?顶着去拜师的名号找你儿子,這岂不是在蒙人?终归是姑娘,怎能這样莽撞!”许氏抿了口茶,继续道: “看看這几天府裡头发生的事,哪一件与她脱得了干系?未等进门先杖毙两個小厮,如若沒有大老爷护着,指不定要被二房那几個人挤兑成什么样,如今又坏祖训、闯族学,這让我都不知该如何去圆這個场,如若老太爷怪罪下来,你们這一家子岂不都跟着遭殃?” 眼见胡氏不說话,许氏叹了口气,话语缓和下来,语重心长道: “弟妹,不是我說你们,這七年未归,之前怎不好好教教规矩?這幽州城不是福陵县,林府也不是县衙,在那方跋扈惯了,可不能回到這方也出岔子?這名声传出去,往后還有谁上门提亲?我這大房终归是嫡出,定亲的定亲、许亲的也出不了岔子,可二房、三房還有未及笄的?定会過来挑你们的错,你說呢?” 胡氏一肚子话噎在口中說不出,许氏那副挑眉模样,明显是在等着她服软,然后請她出面向老太爷求情。可胡氏一进门就被许氏一顿挤兑数落,這会儿脑子還未全转過来,何况林政孝那方也沒传回消息、夕落与天诩也沒個信儿,她都不知這事情怎样了,怎会开口求她? 這七年的县令夫人也不是白吃饭的,大不了离开這林府继续回福陵县那小地界過日子,何必在這儿受白眼? 胡氏喘了口气,出言道:“夕落……已经订了亲,何况杖毙那两個小厮也不是她下的令,大老爷不也是罚了那总管和小厮板子?老太爷让夕落去族学,今儿去、明儿去又能有什么不一样的?”胡氏慢声细语,這态度可让许氏瞪了眼。 以前都在府中不声不响、忍气吞声沒個主意的胡氏居然会顶撞她? 许氏的脸色立即掉了下来,“沒有老太爷做主,定亲也是算不得数的,何况老太爷是体恤你们刚刚归来,這才未对夕落過于责罚,但今儿的事,她的错绝推脱不掉,如今府中事好在是我拿主意,若是以前二姨太太……你說說,我该怎么办?這事让老太爷知道可不妙。” 胡氏抿了半天的嘴,带着委屈的道: “大夫人您是主事的,您怎么办我不敢多嘴,不過此事终归与族学有关,還是与老太爷商议一下才好,何况天诩才六岁就背《论语》,這先生也太狠了,手抽出血還要罚字,這哪裡是教书的?” 许氏忍不住的出口叱骂:“你這糊涂人,怎么七年不见反倒不认亲了,我還能委屈着你们娘儿几個?不识抬举!” 胡氏抹着眼,嘟囔着:“抬举不抬举的不知道,我就想让天诩无事,让夕落无事,這可都是我的命根子!” “你……”许氏正要再批,门口突然进来一個小丫鬟,凑合到许氏门口窸窸窣窣回着话,许氏的脸从气变惊,从惊变恼,再一看胡氏,打发走那丫鬟,一脸冷漠的问:“今儿的事,是你派人去請二姨太太身边的刘妈妈陪同去的?” 胡氏瞪眼吃惊,刘妈妈?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刘妈妈也在与二姨太太讲起今日之事,最后說到林夕落,她则多言了两句: “今儿老奴可是开了窍,一直替七老爷圆场,特别是這九姑娘,无软言细语,還带着股子狠劲儿,起初老奴纳罕,可归来之前,老奴特意去寻人打探,七老爷已给她說了亲!” “說的何人?”二姨太太一双狐狸眼眯紧。 刘妈妈嘘声道:“果真与侯府有关,许的是那宣阳侯府魏爷的属下,六品千总李泊言……” ………………………… PS:感谢各位童鞋对琴律的关心和爱护,琴律……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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