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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诱饵

作者:琴律
章節目錄 小窍门:按左右键快速翻到上下章節 章節目錄 (苦读书) 林夕落听魏青岩這番一說,松开了嘴,可满嘴的血腥让她不免作呕。 鸦雀无声,只有轻轻的呼吸和紧促的心跳。 林夕落闭紧双目,可脚上被划的伤极为疼痛,她轻推魏青岩,示意他可否起来,而就在這时,营帐帘子被撩起,借着帐外透入的月色看去,一人持刀走了进来。 一步,一步,几乎查无可闻的脚步之声越来越近,林夕落的心跳更快,但魏青岩依旧不动。 那人好似在寻莹烛,未至床边,刀先伸過,淋漓刀芒在眼前疾闪,林夕落即刻闭紧双眼不敢再看,否则难保喊出声来。 刀尖从二人身上擦過,魏青岩被削掉的发丝正落与她的面颊。 林夕落害怕了,顾不得发丝刺的她口鼻发痒,制止不住的颤抖,這、這到底是什么回事? 未等多想,便觉身上豁然一轻,随即打斗声响,刀刃碰撞,“稀裡哗啦”帐中之物被撞落四溅,一声闷哼倒地,林夕落闻到很强的血腥气。 魏青岩声音召唤,外面的人匆匆进来。 莹烛点亮,林夕落起身就见一无头尸首在地,惊天怒嚎,歇斯底裡,一件偌大的衣裳盖在她的头上,她仍然在喊,直至嗓子喊破! “够了!” 魏青岩的声音叱喝,林夕落仍未住嘴,索性一把将其扛于肩上,魏青岩带她出了门。 外面依旧尸横遍地,其余的士兵正在打扫,林夕落的嗓子喊不出声,被放下后便开始作呕。有人前来为其腿上的伤口擦药,她却躲的远远,不允任何人靠近……魏青岩的手也在不停滴血,两位兵将即刻跑来,跪地道:“大人,受惊了!” “不知那猴崽子有這贼心,简直太過大意。”另一人致歉,再看林夕落的狼狈模样极为可怜。 魏青岩也看着她,却未出声,直至她喊不出声。眼泪稀裡哗啦的往下掉,他才从魏海手中拿過伤药,与他人道: “此事不必张扬,顺便找寻一下可否漏網的人,挨個审。具体之事明早再议。” 說罢,魏青岩扶着林夕落往另一刚刚搭好的营帐行去。 因为刚刚支起,屋中除却一张床被毫无它物。魏海亲自送来了棉巾和水就退了出去。 魏青岩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林夕落,亲手为她腿上的伤上药,林夕落欲躲,却被他狠狠将脚腕抓在手中。涂抹好药,随即绷带缠绕。林夕落哭了半晌,斥道:“你早就知道那個人不对劲儿,拿我当诱饵引其动手,你卑鄙!” 魏青岩擦着自己手上的血,口中道:“那又如何?” 林夕落无法回答,她能如何?她要依着此人活,那就要为其所用,当诱饵又如何?死了不過一了百了。 她的眼泪依旧在流,不再說话,她恐惧。刚刚那一具无头尸就出自眼前人之手,她害怕,很想回城内。扑在胡氏的怀中好好哭一场。 “娘……”哭声中夹杂此音,却让魏青岩的手顿片刻。 揽其身子入怀。魏青岩看着她,林夕落的哭声更甚,旁日唧唧喳喳,如今哭的梨花带雨,好似一受了极大委屈的可怜人儿……她的手在不停的打他,他就任這般捶打。 哭够了,打够了,未過多大一会儿,林夕落便睡了過去,魏青岩就這样的抱着她,口中喃喃的道:“娘,是什么样子……” 二日一早,林夕落醒来时已天色大亮,外面兵营呼喝之声屡屡入耳,她却纹丝都不想动。 想起昨日之事,好似一场梦魇,如若不是腿上包扎的伤口仍有疼痛,如若不是哭成红肿的眼睛酸胀,如若不是换了這空荡的营帐,她真会觉得昨晚好似一场梦。 从床上起身,她看到一旁的桌上摆了一碗清粥,除此之外還有伤药和棉布、一盆清水。 洗漱了脸,又用手缕一缕头发,盘成一圆髻罢了,自己换好伤药,重新捆绑好伤口,她才一瘸一瘸的往营帐之外走去。 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缀有几片淡淡的云,她无心再碰雕刀,雕针,只站在原地看着這片荒芜的沙土地。 魏海从一旁行来,“九姑娘,歇好了?” 林夕落微微点头,她的喉咙很疼,更不愿开口說话,魏海在一旁看她半晌,也知昨日之事定将她吓住,心中仍存阴影。 “昨日刺杀你的人……” “别說。”林夕落立即制止,“我不想听。” 魏海闭了嘴,可好似又忍不住,“他是大人的亲娘舅。” 林夕落怔刻,冷笑讽刺:“甥舅动刀见血,不知是谁可怜,刑克之人不见得只克母妻子,连亲娘舅都能亲手杀了。” “放肆!”魏海忽然厉喝,却吓了林夕落一跳,未等回驳,便见魏海冷目视她,這是她从未见過的凛意。 “九姑娘总自诩为硬气之人,打個管家,抽打姐妹罢了,能为父母舍身,外人都知您乃一孝女,但這其中并非未有您己私心,旁人都眼瞎瞧不出,但您蒙蔽不了大人的眼睛,你硬气?那昨日不過见一死人而已,您喊什么?您哭什么?不過腿上一道轻伤,一瘸一拐便罢了,大人为护你手上的伤不提,背后被刺四箭您可知道?” 林夕落怔住,魏海继续道: “大人如若不亲手杀他,昨日死的便是你,如若真拿你当诱饵,何必如此费事?不過是刻俩字传信而已,您還当此事非您不可?莫把自個儿看的太高,林府也不過是一狗屁!硬气?笑话!” 魏海說罢气恼离去,林夕落被晾在原地,不知心中该說何话,呆呆的站了许久,到底谁的错? 午饭林夕落未吃用,晚上二位兵将则来寻林夕落问传信之事。 林夕落沉上半晌,将心中想好之策一一說出,更教习如何看此物以及刻字特有的笔迹。 昨日三人,今日两人,一切平淡如常,好似那被砍了脑袋的人从未出现。 林夕落见其二人拿着刻好的字和碎晶片来回尝试,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曾說過,如若是特别紧要之事便以此法相送,周身之人還是戒备一些,别被人窥见,免得再出人命。” 耳听林夕落說此,其中一军将将手中之物放下,自知她所言为何,开口道: “人命怕啥?沙场裡滚出来的,還怕沒了這條命嗎?怕的是兄弟反目,那可不单单是二人对峙,而是死伤千万。” “林姑娘,朝堂之争您本不应知,但替大人刻字传信,您還是要清楚的好,文辞道理我早已不会讲,但曾因一道消息被截,与他国交战时死伤十万于众,這非乃对战之国的阴谋诡计,只因朝堂各派为了那位子所做的恶事,您說這些人死的冤嗎?”另外一人冷哼讲着,继续道: “而且为此败仗,朝堂的官被满门抄斩的又有多少?一個雷霆大怒便是不知其数的人掉脑袋,可非您所想‘人命’二字那么简单。” “說這作何?林姑娘大族出身,怎么能知摸爬滚打之人死活?”另外一人撂下晶片,“這事大概明了,往后就靠林姑娘了!” 另外一人同其撩物拱手告辞,林夕落收拢這些物件,心中起伏不定,对這二人所說之事,她不懂,但死伤的数量格外震撼人心。仅仅为了让另外一方失败,便可葬十万余人性命?她时常自诩非善人,但与此较恶,她真觉自己渺小。 脑中回想魏海今日当面的斥骂,林夕落咬紧了牙,旁人死活与她无关,护着自家父母、弟弟才是她所求……也要扎扎实实的硬气起来才可! 心思想通,林夕落晚间用了两大碗,吃饱睡觉,二日一早便洗漱装扮好,出门让侍卫教习骑马。 魏海不在,侍卫不知如此可行,可见林姑娘执意如此,只得到马队中寻一小马牵来,提前告知道: “林姑娘,此马虽小,但性子不熟,您兴许会被摔下来。” “我不怕!”林夕落說着就要上去,侍卫连忙挡住,“您稍候,還未系好马鞍……” 林夕落尴尬怔住,就见侍卫将马鞍、缰绳都系好,又拿了一把菜叶递给林夕落,叮嘱道: “您在其右侧喂它半晌,将菜叶摊平于手中,它便不会咬到您,千万不要去它身后。” 林夕落依着侍卫所教這般喂着,心中带了一丝紧张,但手掌摊平,果真不会被它咬掉,喂上几片菜叶之后,她便尝试着欲凑进马鞍,迈腿欲上…… 踩着马镫,好容易骑了上去,林夕落正欲松口气,可腿還未等放好,此马忽然抬起前蹄,嘶鸣不已,林夕落惊愕喊出声,一声叫出,周围几乎都可听到,随即小马前蹄落地,尥蹶子一拱,林夕落纵使手再有力也拽不住缰绳,如此顺势飞出,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浑身好似散了架,胳膊、腿不是自己的一般,但左右看看好似還未摔断,可却瘫倒在地起不来身,侍卫上前探看,见其還有口气即刻跑去向魏大人回禀。 林夕落几次欲起身都未果,只得這样躺着,让绷紧的身子缓一缓。 苦读书 其他书友正在读 新書日點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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