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 第14节 作者:未知 第11章 心肝 “睡我?”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风,穿過树梢,飒飒作响。 男人的眸子像是染上了夜色,沉得厉害。 “对啊。” 阮令仪攀着他,偏头咬在了他的喉结上。 她也不用力,只是浅浅地停留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他。 女孩的一双眼睛像是被水汽蒸腾過,氤氲出勾人的媚色。她伸出舌头,缓缓舔了舔下唇:“我喜歡你,所以想睡你——有什么問題嗎?” 喉间的湿濡感尚未退去,眼前的女孩又化成了妖精的模样,像是笃定了要在今晚让他彻底沦为她的猎物。 宋斯年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下一刻,吻住了她的唇。 一瞬间,男人富有倾略性的气息将她整個包裹了起来。 阮令仪原本以为她会是今晚的主导,可是一時間,她竟然丧失了主动权。 男人本就比她高,现在她跪坐在藤椅上,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 她不知道宋斯年接起吻来会是這個样子,一开始,像是温柔的探寻,等撬开了她的齿关,却又是霸道的掠夺和占有。 他的舌像是尾灵巧的鱼,在她唇齿间四处游弋。 两人难得意乱情迷。 阮令仪的手還落在男人的背上,透過那层不算厚的布料,她摸到了男人脊柱处的凹陷。她的十指忍不住蜷起,像是想抓住些什么。 宋斯年察觉到她的意图,稍稍与她分开,然后,握住她的手腕,重新搭到自己的脖子上。 随后,他的左手穿過阮令仪腋下,右手托着她的腿弯,将她整個人抱起腾空。 阮令仪被从藤椅上抱了起来,越過椅背,朝着室内而去。 他将她放在铺了天鹅绒的柔软床垫之上,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男人的手掌宽大,他一手握住她两只手腕举過头顶,一手扯开了领带。 动作中,他身体缓缓摆动,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她。 在他幽深的目光中,阮令仪难得感觉到了几分羞涩,等到她反应過来的时候,她的双手已经被男人用领导绑到了四柱床的雕花床柱上。 玩得這么花? 阮令仪檀口微张,正准备說话,就见男人伸手扯過一床薄被,盖過了她的头顶。 上一秒眼神還企图拉丝,下一秒阮令仪就因为看不懂事情的走向,开始眨巴眨巴眼睛,阿巴阿巴。 “喜歡我?” 男人的声音像是融入了夜色,有几分捉摸不透。 他的右手放到了她心口的位置,感受那处的跳动,“小骗子。” 啊,這急转直下的剧情。 “我怎么骗你了?” 阮令仪不服气,挣扎着从被子裡探出头来,用眼睛瞪他。 宋斯年起身,从床头柜上拿出了一個文件夹。 “不知道你還记不记得這個。” 他侧躺在阮令仪身边,慢條斯理地打开了手中的文件夹:“婚后第二天,你带着這份文件来找我,說是为了解我后顾之忧而来。” 阮令仪记得那份文件。 那是她特地請律师拟的,聲明如果她同宋斯年离婚,将放弃的权利,包括参与将影响绘丰集团经营的一切财产的分割。 她和宋斯年沒有签订婚前协议。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思虑周全的宋斯年会在自己的婚姻上为自己留下這样的纰漏,但她递上這份文件的时候,可是满含着自己对這段婚姻的诚意。 明眼人都知道,签下這样一份协议,她放弃了多少。 现在,宋斯年拿出這样一份文件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为了她当是說的—— “有了這份文件,无论是你還是我,都可以无视這段婚姻带来的枷锁。” 宋斯年记忆力超群,慢慢复述着当是她說的话:“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真爱,想要离婚,也不用担心我会威胁到你和绘丰。” “宋太太。” 宋斯年幽幽地叹了口气,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乱了的头发:“不管你让人拟這份文件的时候到底是为我還是为自己,但在该浓情蜜意的时候听過這样的话,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喜歡我?” “……” 好家伙,一個前提假设,直接把她要說的话都堵在了喉咙裡。 “那你也收下了啊。” 阮令仪只怔了片刻,很快别過脸去,开始倒打一耙:“我给你這份文件的时候,可是期待着你当着我的面撕掉它,說我們绝对不会有离婚的那一天。” “我那不是因为我們是商业联姻,不好意思将心事诉诸于口,所以拿這文件试探你,但是谁知道你不仅收下了文件,還妥帖地放了起来。” 說到這裡,阮令仪的神情恰到好处地悲戚了起来:“這份文件原本应该放在伦敦吧,现在怎么在這裡了呢?斯年哥哥你为了为难我,還特地让人将它从伦敦送了過来?” “這么說,還是我的错?” “怎么会,都是我的错。” 阮令仪道:“先爱的人,总是被伤得最深。” 宋斯年原本還绷着,听到這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只一声,但阮令仪却明显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能胜出,只看谁演技更精湛了。 不過现在,掌握主动权最重要。 “虽然先爱的是我,错的也是我,但看在你也无意间伤了我的份上,可不可以——” “可以。”宋斯年沒等她說完,便接了话,“可以给你一個机会,追求我。” 阮令仪:??? 你在讲什么东西,我只是想问你可不可以先帮我把手解开。 “怎么?” 宋斯年替她抚平了眉间刚刚蹙起的小山:“宋太太一番深情剖白,不是为了让我给你一個追求我的机会?” 男人,诡计多端的男人。 阮令仪知道自己這次是着了道了。 她要是敢现在說不是,宋斯年能再翻脸。 “嗯,怎么……不是呢?” 阮令仪挤出微笑。 “那宋太太可想好了。” 宋斯年解着衬衫的扣子,不紧不慢說道:“虽然我們有夫妻名义,但追求我的时候,我可不会给你太多特权。” “知道了知道了。” 這男人還拿乔起来了。 阮令仪抬头示意她看自己的手:“别解扣子了,先把我的手解开吧。” “手還是等我洗完澡出来再解开吧。” 宋斯年俯身,被解开的领口处,喉结和锁骨都清晰可见。 阮令仪目光在那处流连,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虽然說這個男人有时候挺狗的,但這身体……实在是顶级。 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我怕你偷看。” 偷看?她阮令仪怎么可能做這种事情。 這是对她高尚人品的质疑! 她要看,一定光明正大。 “那、你、锁、好、门!” “哦。” 宋斯年眉目含笑,道:“宋太太這么聪明,万一找张嫂拿备用钥匙怎么办。” 等宋斯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阮令仪已经睡着了。 她将自己移动到了床头,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個。 她好像很沒有安全感。 宋斯年走到床头,将她的手解开,然后细细检查了她的手腕。他绑的时候特别注意,并沒有伤着她。 他叫张姨拿来了一床新的被子,在她身侧躺下。 阮令仪還是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宋斯年想给她换一個舒服点的姿势,可是又怕弄醒她,只得作罢。 宋斯年睡眠浅,到了半夜的时候,他隐约听见了一阵啜泣声。 随后,女人温暖又柔软的身躯靠了過来。她沒有醒,不過是在睡梦中本能寻找更温暖的地方。 “别哭了。” 宋斯年其实并不好受,但仍将她揽在怀中,替她揩去了眼角的泪水。 只是他的安慰好像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很快,阮令仪的眼泪透過他身上的睡袍,在他肩膀处氤氲出了一大片。 “别哭了。” 宋斯年将她整個人拥在了怀裡,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孩子,“以后不逗你了。” 依旧沒有奏效。 良久之后,他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一般道:“你乖一点,你想要的,都会有的,所以,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