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 第70节 作者:未知 所以在看到她困难的时候,才伸手帮了她一把。 章延之全当儿子在胡诌,翻了個白眼。 阮令仪几天前才回到的工作岗位,堆积下来的事情甚多,她前前后后处理了很久,今天才好不容易空了一些。 等她查完房,時間已经不早。 今天又碰到张苗值夜,說起之前的事情,张苗還觉得心有余悸。 “還好阮医生福大命大。” 她一直有些负罪感,觉得如果当初她能够惊醒一些,看出吴许珍的不对劲,也许后面就不会有這么多事情。 “都過去了。” 阮令仪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其他人也你一嘴我一嘴地安慰了张苗一会儿,然后才有人带头开起了玩笑。 “不過阮医生你老公可真帅。”今天普外值班的是一個年纪不大的女孩,“他抱着你大喊医生的时候,场面堪比偶像剧。” “這种事情是能拿来调侃的嗎?” 年纪稍大的护士长在她胳膊上打了一记,然后转头看阮令仪,“但她有一点說得对,阮医生的老公是真的帅,配得上我們市一胸外一枝花。” 阮令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個這样的称呼,有些哭笑不得。 和他们有聊了几句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才坐下不久,就见到了意想不到的访客。 “能聊一聊嗎?” 霍明羽看向阮令仪。 霍明羽的脸色看起来不佳,连发丝看起来也沒有什么光泽。 “你想和我聊什么?” 阮令仪转了转手中的笔,“我們之间应该沒有什么好聊的。” “就聊聊過去的事情。” 霍明羽倒是也沒有自己是個“不速之客”的自觉,在阮令仪对面坐了下来。 如果是過去的事情,那更沒有什么可以聊的了。 阮令仪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霍小姐,我們可不是可以叙旧的关系。” 阮令仪和霍明羽曾经是朋友。 那個时候,蓝莲制药和合安医药尚且是合作关系。他们在彼此的父亲推薦之下相识,并且共同度過了一段還算愉快的童年时光。 那個时候,霍明羽对她的确不算坏,她会带着她去新开的游乐场,会和她分享自己收藏的苍蝇小馆。 因为這些情分,所以哪怕在霍氏于網络上造势,說合安医药故意拉高伯尼安价格,弃人命于不顾时,她也只觉得這是商业行为,沒有迁怒于她。 可是霍明羽是怎么回报她的? 在她父亲去世,合安医药风雨飘摇的时候,霍明羽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带着人欺辱她。 她大声說了自己這些年对她的嫉妒,甚至想要划花她的脸——虽然最后因为害怕担责任,只在她腰上动了手。 她說,从一开始,她就沒把她当成真正的朋友。 “从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霍明羽突然站了起来,向阮令仪鞠了一躬,但她接下来的话還沒出口,就被打断。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阮令仪只觉得好笑,事情已经過了五年,霍明羽突然来這么一招放下身段、假模假式地道歉,還有什么意思? “那你要什么才能放過霍家?” 霍明羽看向她,“我知道宋斯年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但你父母是死于车祸。至于霍氏收购合安医药的事情——在那种情况下,一個股价暴跌的头部企业,就算不是霍氏,也会有其他企业出手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這么多年呢?你和霍家之间最直接的冲突,不就是我曾经伤了你?” 听听,多轻巧。 “纯粹的商业斗争是沒有必要過度记恨,但你敢說,我父母的死,与霍氏一点关系都沒有?” 阮令仪笑了,如果霍氏能记得,這只是商业斗争,不曾害過人性命,她何至于此? “沒有亲自杀人,那逝去的人命就与之无关,对吧?所以我差点死在吴许珍手上,和背后的人,也一点关系都沒有咯?” “你在說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我就不留您了。”阮令仪早知道她不会承认,也不想多說些什么。 她转头看向屏幕:“宋斯年要撤资,和霍氏要收购合安医药一样,都是出于商业考虑,我无力干涉。不過有些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是嗎?” 霍明羽走出阮令仪办公室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她靠着墙站了一会儿,脚步匆匆地朝着住院部走去。 她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周明湛正在看书。 “都這個时候了,你還有心思看书?” 霍明羽一把抢過他手上的书丢在地上,“霍氏都要完蛋了!” “哪有那么夸张。” 周明湛倒是不恼。他摘掉了眼镜,揉了揉眉心,“不過是几個项目少了些资金罢了。” “你說得倒轻巧。” 霍明羽還是气急败坏的样子,“爷爷在家大发雷霆,他知道阮令仪這件事情背后少不了你和我的手笔,要把我們都扫地出门。” “只有你。” “什么?”霍明羽像是沒听明白。 “我从未进過霍家的门,又何来扫地出门一說?” “你——” 霍明羽咬了咬牙。她和周明湛合作,是因为觉得他们两個人有共同的利益,她的最终目标是和他一起执掌霍氏。 可是自从合作达成之后,周明湛的每一步都在围绕着阮令仪打转。当然,她会配合他,是记恨程砚白婚礼上的那件事情,想给阮令仪一個教训,但她并不想沾上人命。 特别是当這條人命会影响她的最终目标时。 至此,霍明羽觉得她和周明湛之间的合作算是彻底破裂了。 是她太天真了,从周明湛不愿意拿出钱,替她填补蓝莲制药的窟窿时,她就应该明白,他从沒有真心想和她合作過。 霍明羽摔门而去。 周明湛看了那扇门一会儿,最终从病床上起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书。 书翻开着,正是他之前看的那一页。 是聂鲁达的《最后的玫瑰》。 “我是個绝望的人,是沒有回声的话语。 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 最后的缆绳,是我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 在我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作者有话說: 周明湛這個人,是一個很复杂的人。 第56章 宝贝 章延之和宋斯年给阮令仪带来了丰盛的夜宵。 阮令仪一边吃着, 一边和他们說了霍明羽過来的事情。 “這人還真有意思。” 章延之听了阮令仪的复述,翻了個白眼, “是不是觉得什么伤害, 都道個歉就能完了,那斯年他爸来和我道個歉,难道我還得和他复婚。” 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 阮令仪沒忍住,低头笑了笑。 宋斯年倒是沒有笑,只是在桌子底下握紧了阮令仪的手。 “要我說啊,儿媳妇你要不要去庙裡拜拜,去去晦气, 省得老遇上這群让人头大的人。” 說着章延之拿起了一块炸鸡, 啃了一口——张嫂厨艺真是不错,這炸鸡和开封菜的都有得一拼。 “這是给令仪的宵夜, 你怎么吃上了?”宋斯年有些头疼。 “看看, 倒霉儿子, 典型的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我吃两块炸鸡怎么了?”章延之不满。 “家裡给你备了你不吃, 說怕胖。” 阮令仪也怕胖,所以這炸鸡,他只装了三块。现在被章延之女士吃掉了一块, 只剩下两块了。 宋斯年将炸鸡从章延之面前端起,放到阮令仪面前, “快吃。” “你妈我樱桃小嘴,能吃多少, 就你那小气的劲儿。” 這事說起来是章延之理亏, 但她做人的准则是绝对不能轻易认输。 “樱桃小嘴?” 宋斯年轻笑, “我看是鹰逃小嘴吧,老鹰看了都想逃。” 章延之女士顿时暴起:“宋斯年你這個不孝子!” 有了两人的陪伴,這個夜班倒是愉快了很多。 第二天早上,宋斯年来接阮令仪下班。 他开了一段路,阮令仪才发现他们不是要回家。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