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脑子有坑
神州天下东华郡城的集市街道上,一個摆地摊說书老者,口中振振有词,說的都是些久远得不能再久远的故事……下一刻,却听到街上有人扯着嗓子大喊:“大家注意,东华郡第一青年才俊徐公子来了,谁有好东西快拿出来呀,价格随你要!”
顷刻之间,东华郡的集市就像是烧得滚烫的油锅被人浇了一瓢凉水,瞬间就沸腾了,整個集市的人都朝着那個声音围拢過去。
集市街道說书摊位旁边,一個清秀少年望着聚拢過来的人群,脸上笑容十分得意。
仔细看,這少年长得何止是清秀,简直是俊美。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穿着锦缎的长衫,手裡摇着折扇。最惹人注目的是腰间滴裡嘟噜的玉佩和手指上五光十色的宝石戒指。
這個年轻人在东华郡城,可以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就是东华郡最顶级的纨绔公子,名字叫徐仁。听起来好像是個多余的人,实际上也是個多余的人。
在徐家,除了他亲娘,几乎人人都不待见他,因为這家伙整日沒什么正事,遛鸟、斗蛐蛐、還喝花酒……
当然,這徐公子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为祸乡裡的事情沒做過。最重要的是,這位徐公子每次在东华郡城公开露面都能引来万人空巷的壮观奇景。
徐仁最大的喜好就是花钱,只要他喜歡的,价格都好說,而且他也不管什么是有用的,什么是沒用的,喜歡就买。他還特别喜歡显呗,周身上下,都挂满了金银美玉,让人看了以后除了觉得他有钱之外,還得送他两個字“烧包”。
但徐仁才不管那些,用他的话說就是“老子有钱,藏着掖着谁能看到,不显呗显呗谁知道老子有钱?”
說书的老者近水楼台,将徐仁看了個真切,不禁啧啧称奇“這小子皮囊是真不赖,简直是气死某安,不让某玉啊!”
老者正想上前,却被一玉润珠圆的女子拽住,還面带羞涩询问道:“老头儿,某安和某玉是谁,比這徐公子還好看嗎?”
“书上的人,不能当真!”說书老者看见女子那炙热得仿佛要将人融化的眼神,忙想說辞,其实心裡却在埋怨:“她娘的,老子在這裡蹲了小半個月了,终于等到這一掷千金的徐公子了,你他娘的拽我干什么!
“這位贵公子一身华贵,定是人中龙凤啊,老夫见你骨骼清奇,绝对不是凡夫俗子。”說书的老者看徐仁就像看一個行走的钱袋子,面对這样的钱袋子說什么话都不過分。
“那還用你說,本公子可是這东华郡城第一青年才俊,只要是长眼睛的,谁還看不出来?”徐仁一脸不屑,說起话来還故意拉高了声调。
說书老者听了徐仁的话之后微微一愣,紧接着高兴起来,对徐仁道:“徐公子奇人,是我不会說话,赔個不是,我看公子器宇不凡骨骼清奇,颇有几分上古仙人之姿啊!”
老人的话一出口,引来周围之人一阵白眼。大家都知道徐仁的脑子不好使,沒想到今天這個說书先生脑子也有坑。
“哦?老先生怎么看出来的?說实话,我也时常觉得我与普通人不一样,可怎么個不一样法,却又說不上来,如今听老先生一說,還真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徐仁面露兴奋之色,也不管周围人是個什么眼光,反正他也不在乎。
那老者再度愣了愣神,此时他终于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那便是眼前這位徐公子脑子应该是真有坑。
“這位公子,老夫的眼光可是极准的,其实我也不是一般人,乃是上古神仙转世,拥有一门独特神通,能看人根骨。”那老者眼睛乱转,似乎有了主意了。
“哦?当真如此嗎?我跟你說,我家裡那些人,脑子都有病,他们說我的身体不行,以后不会有出息。”徐仁满脸愤然,徐家是东华城的名门望族,家族中人的实力也不差,不過徐仁却与旁人不同,丹田气海出了問題,无法修炼徐家祖传的功法,這件事是他唯一的痛。
“那是别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公子天赋异禀,日后定能飞黄腾达。”說书老者继续献媚。
“這老先生說话我爱听,您可有什么好东西让本公子看看,价格什么都好商量。”徐仁满脸得意,似乎那老者說的话让他很受用。
“不瞒公子,我還真有,您看看這是我多年搜了到的上乘修炼功法,听闻您气海受损,修炼不来寻常的功法,我這些都是上古仙诀,助您成为家族第一高手指日可待!”老者一边說一边打开包袱。
在场的人齐刷刷安静下来,要知道這位徐公子不能修炼的事可是禁忌,纵然全东华郡的人都知道,却谁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說。
徐仁皱了皱眉,就站在那看着。老者的包袱裡东西還真不少,也当真有几個好似记载着修炼功法的皮卷。但徐仁的眼中却只有一件东西,那是一块碧绿的石头,石头上有一條古怪的纹路。
“就是這個了!”老者选了包袱中的一個皮卷对徐仁道:“徐公子,這是上古留下来的通天诀,本来要一万两,公子是爽快人,我就给你打個折,只要八千两。”老者满脸带笑說道。
“老先生你這就不对了,我像是缺钱的人嗎,一万两就一万两。”徐仁伸着脖子道。
“嘿嘿,公子先别着急,我說的一万两可不是银子,而是黄澄澄的金子。”說书老者眼珠一转,又来了主意。
“沒事沒事,不就是一万两金子嗎?稍等片刻就行了。另外我看你那包袱裡有块好看的石头,我也喜歡,你一并卖给我吧!”徐仁满不在意道。
“說什么卖呢,公子喜歡,就当是那功法的添头,一块石头而已。”說书老人這石头也沒什么来历,带着也就因为那石头上的纹路好看罢了。
“哦?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這东西是真好看。”余年沒急着拿老者手中的功修炼功法,却先将那块石头接了過来。
在徐仁把玩那块石头的时候,远处来了几個人,走在前头的是一個衣着华贵的夫人,后面跟着几個家丁。
“娘,我在這呢,你怎么那么慢!”徐仁远远就瞧见来人,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那夫人脚下加紧,很快到了徐仁前面,忙道:“别着急了,你身子不好,急坏了可怎么办。”Wwω.SdιCΗXWZ.℃oΜ
徐仁也不听那夫人抱怨,直接伸手从他娘那裡要来金票给了說书老者,而后又从老者手机接過了所谓的修炼功法。
老者目瞪口呆,其实他见徐仁招手喊娘之时,心裡還有些担忧,怕今日自己這买卖不仅做不成,說不定還会惹来麻烦,沒想到徐仁的娘跟徐仁一個样,還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
“徐公子回去好好修炼,定能出人头地,老夫還有些要事,就先行告辞了。”說书老者心中高兴,想着果然是押大赢大。但是他也怕节外生枝,毕竟徐仁和他娘虽然脑子有坑,却并不代表他家裡其他人也脑子有坑,還是抓紧時間开溜比较保险。
“那么我們就后会有期了。”徐仁对那說书老人抱拳拱手,竟似還有些不舍。
集市上有些远观的人窃窃私语,怕是觉得這徐家定是几辈子沒积德了,不然怎么一下子就出了這么一对脑子有坑的母子。当然,更多人還是羡慕嫉妒,徐家是真有钱,怎么就那么有钱!
徐仁把玩着那块石头,又收了其他人几件东西,多是些外形古怪却沒什么用的东西,而后徐仁伸了伸懒腰道:“散了吧,散了吧,少爷我得回家吃饭了。”
說罢徐仁扒拉开人群,大踏步回家。
徐家府邸是东华郡最大,最富丽堂皇的。徐仁一进门便惹来一片白眼。徐家家大业大,子孙也多,這些人大多对徐仁瞧不上眼,看他的目光就像看傻子。
徐夫人跟在徐仁身后黯然伤神,她其实是個心思非常缜密的女人,但是在儿子面前,却有求必应,一来是疼爱,二来也是觉得愧疚。几年前,徐仁出了一场变故,丹田气海受损,才导致无法修炼。对于這些,她一直觉得是她這個当娘的沒做好。最近這两三年,徐仁的行为和思想与之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更让她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若是沒有那场变故,徐仁能像其他家族子弟一样修炼,或许就不是现在這個样子了。
徐仁对于周围人的目光犹若未见,哼着小调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关上了房门,徐仁脸上的笑容敛去,好似完全变了一個人。
徐仁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当然不是真的脑子有坑,這些年之所以行事无羁,都是为了自保。徐家的水真的很深,而且很浑浊,当年他的丹田气海被毁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家中几個长辈害他。至于为什么要害他,理由很简单,无非是看上了他爹的家主之位。要不是惹不起他娘,再加上這几年他娘就像老母鸡护小鸡仔儿一样看着他,恐怕他现在早就沒命了。
徐仁随手将個皮卷丢在了桌子上,手中却握紧了那块纹路好看的石头。
真当他是脑子有坑嗎?如今這些人心在他這裡算什么?小孩子過家家罢了。說起来他還得谢谢那几個想坑害他的长辈,虽然他现在丹田气海废了,可脑子裡却多了不少东西,這些东西只差一個机缘,便能让他步入更广阔的天地。为了這個机缘,他一掷千金,从不皱眉,只要有些许眉目,他都愿意一试,而今天终于让他碰上了。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