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夜
卫良安静的躺在床上,神色平淡,沒有恐惧,也沒有不安,仿佛沒什么能吓到他,包括死亡。
丁丁沒有再缩到床底下,明白那蠢萌的行为并沒有什么效果,而且睡在地板上确实不舒服。她躺在床上,身子紧紧蜷缩着,就像一個婴儿。从睡姿上来看,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现。
黑影再次出现了,如同游走于黑暗中的刺客,随时都会夺走一條生命。他手中的刀子是那般锋利,森森冷冷,闪烁着寒芒,上面還残存着国字脸的血迹。
他沒有急着杀人,长夜漫漫,有的是時間。
他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又削了一個苹果。他自小就喜歡吃苹果,便宜,健康,比那些进口的稀奇古怪的水果实惠多了。待一個苹果吃完,他沒有立即动身,而是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歪着头,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陷入了沉思。
過了很久,大约有半個小时,他猛地站起身来,有了决断。抽出湿巾,将水果刀上的果汁擦干净,刀身变得更加干净白亮,杀起人来也更痛快利落。
他迈动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上楼去。
……
次日。
丁丁睁开眼睛,看到温暖明亮的灯光,她知道自己又活下来了。醒来的第一件事,還是跑出去,来到七号门前,猛地敲击:“卫良,你醒了嗎?”
卫良打开门,睡眼惺忪,道:“我沒事。”
丁丁這才展露笑颜,道:“上天眷顾,我俩又挺了過来。”
卫良微笑道:“谢谢你的关心。”
丁丁也笑道:“不客气,谁让咱俩是朋友呢。”
对于友谊,卫良并不是太看重。在他的观念裡,朋友随时都会变成敌人,敌人随时也会变成朋友,只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而眼前這個小丫头,或许是天性善良,或许是社会阅历不深,還保留着一份单纯。
卫良微笑道:“等我洗漱一番,然后看看哪個倒霉蛋死了,顺便再把真正的凶手揪出来。”
丁丁低声问道:“凶手真的是白少将?”
卫良笑道:“**不离十。”
丁丁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
二十分钟后,卫良与丁丁走下楼去。一楼的沙发上已经坐着三個人了,分别是刘莽,俊美男,還有鲨鱼头。
刘莽本来不待见丁丁,但昨天丁丁道過谦之后,他倒是放下了成见,笑着打招呼道:“你俩毫发无损,這可是件好事。咱们朋友一场,你们要是有個三长两短,当哥的心裡也难受。”如果他知道两人当初是为了杀自己才虚与委蛇,不知作何感想。
卫良笑道:“看见你沒事,我也很高兴。”
這时候,白裙少女也下来了,一瘸一拐的,比昨天更为严重,走路甚至都要扶着墙。
刘莽本就不喜歡她,落井下石道:“小妹妹,你昨晚又被日了?”
白裙少女面色苍白,也沒有心思与他斗嘴,好不容易走了過来,缓缓坐到沙发上,屁股刚落下,仿佛戳到痛处,又赶紧站起身来,调整一番位置,身体斜了斜,這才感觉舒服一些。
鲨鱼头并不讨厌少女,反而隐隐有些怜悯,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何针对她。他不信那些谣言,只信自己看到的,這就是一個无助的小女孩,哪裡有他们說的那么可怕?他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白裙少女欲說還休,泪眼朦胧,哽咽道:“那個禽兽,昨晚又……”
刘莽听到這裡自然明白了,小声哼哼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又被日了。”
鲨鱼头狠狠一拳捶在沙发上,骂道:“畜牲!這還是個发育不成熟的孩子,他也下得去手!”
刘莽笑道:“你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這事儿和你有关系么?告诉你,凶手很可能就隐藏在我們中间,你现在這么骂他,小心今晚爆你菊花。”
鲨鱼头愤声道:“你他妈還笑的出来!良心被狗吃了么?”
刘莽脸色一沉,骂道:“小崽子,别跟我装圣人。不是我說你,你懂個屁啊?她說自己被糟蹋了,有证据嗎?依我看,這丫头就是装可怜,博取你這种愣头青的同情。”
“行了,别吵。”俊美男看不下去了,道:“当务之急是把凶手揪出来,咱们窝裡斗像什么话?”
刘莽问道:“你有线索了?”
俊美男摇摇头,道:“暂时沒有。”
刘莽一瞪眼:“那你說個卵。”
俊美男道:“你這個人,满嘴脏话,一点素质都沒有。”
刘莽不屑道:“你快得了吧,娘们吧唧的,還好意思說我。”
丁丁听得一阵头大,道:“都别吵了。至于谁是凶手,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听闻此言,神色一震,问:“你心裡有数?”
丁丁点点头,道:“已经大致有了眉目。”
刘莽急切道:“凶手是谁?”
丁丁卖了個关子,笑道:“等会再告诉你们,现在他還沒有现身。”
刘莽一拍大腿,不耐道:“女人就是磨叽,你痛痛快快說了不就完了嗎?”
刘欢也下来了,一边走路一边哆嗦,弱声道:“哎呦,昨晚吃坏肚子了,真难受。”
刘莽悄悄对丁丁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问凶手是這胖子?
丁丁摇摇头,表示不是。
刘莽大致有了数,只剩下俩人還沒路面,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他快步跑上楼去,又将口吃男拎了下来,问道:“是他?”
口吃男有点紧张,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怎么了?”
“也不是他。”丁丁不想再吊众人胃口,道:“走,我带你们去找凶手。”
此时此刻,她很有些成就感,虽然這是卫良的智慧果实,但她仍然觉得心裡美滋滋的。
卫良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事情并沒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凶手每天杀一人的话,到今天为止,应该還剩八個人存活。目前露面的人加起来正好八個,也就是說沒露面的那個基本已经死了。
众人来到白少将门口,奋力敲门,却无人回应,裡面安静的可怕。
俊美男迟疑道:“他应该死了吧?”
鲨鱼头点点头,表示赞同。
刘莽道:“這還用說,肯定是死了,要不然怎么沒個动静?”他与白少将有仇,对方死了对他来說是件好事。
白裙少女沒有說话,低着头,想来心中也乐开了花。白少将处处针对他,双方结仇不可谓不深。
丁丁呆住了,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死?不,一定是搞错了。”
按照卫良的推测,白少将才是凶手,凶手怎么会杀死自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凶手疯了;第二,卫良推理错误。很显然,后者更靠谱一些。
丁丁不死心,又敲了半天门,裡面依然沒有动静,這一切与昨天发生的如出一辙,国字脸死后也是這样,房门紧闭,任由众人在外面敲打,死人已经做不出任何回应。
刘莽忍不住笑道:“喂,妹子,你說的凶手不会是這個死人吧?”
丁丁脸上火辣辣的,无地自容,无助的看着卫良。
卫良眉头锁的更重了,沉默无言。
丁丁尴尬笑道:“我就是开個玩笑……呵呵。”
“呵呵。”刘莽咧了咧嘴。
“呵呵。”俊美男也咧了咧嘴。
“呵呵。”鲨鱼头也咧了咧嘴。
口吃男来的晚,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出于礼貌,他也对丁丁呵呵一笑。
至于白裙少女,可能是下面吃痛,实在笑不出来。
待众人都走了,卫良仍蹲在地上,锁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丁丁叹息一声,宽慰道:“沒关系的,大不了推翻之前的,重头再来。”
卫良喃喃自语道:“一定是哪裡出错了……如果他不是凶手,昨天为什么說谎?”
丁丁道:“你說的深浅睡眠是建立在假设之上。你怎么知道我們沉睡时一定是深睡眠呢?塔灵是不可揣度的。”
卫良轻叹一声:“還是想的太简单了。”他深吸一口气,振作起来,脸上再次挂上了和煦的微笑,道:“你說得对,大不了重头再来,失败是成功之母。”
众人吃過早饭,投票环节又开始了。這一次,要从八個人裡面找出谁是凶手,单从概率上来讲,倒是比昨天容易一些。
卫良问道:“大家有沒有什么新的线索?”
众人沉默无言。
卫良问道:“难道都沒有发现么?”
众人纷纷摇头。
卫良微笑道:“那就再找找,凶手可是個大活人,又不是幽灵,总会蛛丝马迹的。”
大家先是在一楼翻找,找了半天也沒有发现什么,又跑到二楼,走廊、房间都搜了一圈,還是一无所获。
“很显然,凶手更加谨慎了。第一次杀人還留下烟灰,這次则什么都沒有留下。”
這时,俊美男忽然一拍脑门,道:“我有一個办法!”
刘莽揶揄道:“這次不会是又开玩笑吧?”
俊美男神色略显激动,道:“凶手拥有万能-钥匙!我們的钥匙只能打开相对应的房门,而凶手的钥匙可以打开全部房门。”
聪明点的人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大家掏出自己的钥匙,一個個试,自然能找出凶手是谁。
鲨鱼头一拍脑门,道:“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沒想到!”
刘莽觉得此计可行,急切道:“别說沒用的了,大家快来试吧,就拿我這五号门做试验。”
俊美男第一個来,掏出自己的九号钥匙,插进去,拧不动,可见這把不是万能-钥匙。
随后,鲨鱼头也试了自己的二号钥匙,同样打不开门。
再是口吃男,插入四号钥匙,无功而返。
刘莽威严的打量白裙少女,道:“小丫头,该你了!”
事实上,他十分怀疑白裙少女就是凶手,因为白少将与她不和,第二天就死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
白裙少女颤颤巍巍走了過来,掏出自己的十号钥匙,拧了拧,居然沒拧动。刘莽眉毛一挑,自然是不信的,粗暴的将她推开,自己亲手试了试,果然沒有反应。
“奇怪,难道不是這小贱人?”他心头纳闷,又把目光转向卫良与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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