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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庄蝶晓梦(三)

作者:一柄墨刀
“我会骗你不成?”

  黑衣青年的声音透着朝气,听上去就是個乐观爽朗的性格。

  潘旭黑着脸,“上次你骗我說母树上面下来人了,在婉婉家裡,结果是撞见婉婉的男朋友,弄得我尴尬得要命。”

  “谁让你自己看不清那女的就是在钓着你。”

  黑衣青年都有点怄气,“她当时不是還想解释說那是她刚交的哥哥。”

  潘旭突然道,“别說了!”

  “這次真沒骗你。”

  名为夏伯商的黑衣青年拍着胸膛,“那家伙的样子我都记得,穿的一身白,满身泥泞,长得還人模狗样,婉婉腆着脸上前搭话,结果那家伙眼睛朝着天,看都沒看一眼。潘胖你也是真的心宽体胖,那女的除了对你,对谁都跟那什么一样。”

  闻声,潘旭认真几分,“当真?”

  “要不我俩赌一個黑枣.....”

  夏伯商正說着。

  突然看见那個坐在潘旭对面的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浑似追债的,终于把人给找到了一样。

  夏伯商后退几步,“哥们,你可别整什么我俩以前有宿怨。”

  潘旭惊疑一声,看去。

  “沈兄弟?”

  “......”

  沈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夏伯商看。

  好熟悉。

  真的好熟悉,

  ...好违和。

  “沈兄弟?”潘旭的叫喊声,把沈然给拉了回来。

  “哦,沒事。”

  沈然摇了摇头,“只是我以前和這位夏...伯商朋友,可能有過什么交集。”

  潘旭又看向夏伯商。

  夏伯商直摇头,“不记得。我一点印象都沒有。”

  “你别是以前干過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潘旭见夏伯商矢口否认的样子,狐疑。

  之前不是沒发生過這样的事。

  像那個名叫“婉婉”的女孩就是。

  明明是她先找的自己。

  說自己好像她以前的哥哥。

  潘旭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总之,女方当时的眼睛像是一汪幽泉,又像是蓝天上的鹰,一瞬间就敏锐捕捉了自己流浪多时、无处可安的心。

  最后又是她說“认错了”。

  過去就像是一個玩笑。

  到底算什么呢?现在才刻骨铭心。

  想到這裡,

  潘旭自艾自怜了起来。

  潘旭叹气,对煞有其事的沈然說道,“沈兄弟,如今這诡谲离奇的世道,在不周城裡,我們都是当過去是一场空。”

  “一场空?”

  沈然却不喜。

  他站起身。

  “白首陀直接去了那棵树?”沈然暂时压下心头的违和,问道。

  “白首陀?”

  夏伯商惊讶,“什么明星艺名。”

  “原来你也...咳。”

  沈然咳了下,取走烤的差不多的衣物,道,“我也過去看看。”

  刚出石屋,沈然就错愕,看见外面围满了人群。

  “我說了,很多年了,你是第一個从外面来到不周城的。”潘旭和夏伯商跟着走出来。

  其他生灵呢?

  沈然真的很搞不懂。

  难道那场大劫难過后,除了最早一批到不周城的幸存者,然后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和那個名叫白首陀的家伙了?

  石屋外。

  男女老少们像是看着珍稀大熊猫一样,交流不断。

  “這個外来者长得還挺俊。”

  “姐妹快看,他眼睛裡有光!”

  “比城裡那些浑浑噩噩過日子的男的有气质多了。”

  “无敌了,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說他笑起来很纯真了?集美们太会形容了。”

  “不是,真的有种与我們不一样的感觉。”

  “......”

  大多数都是偏正面的。

  不少女性都像是带有好感,包括那些男性其实也沒多大恶意与排斥。

  沈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黑皮了。

  “能冒雨来到不周城,說明你一定异于常人。然后我們也都是封闭惯了,从来沒见過新面孔。”潘旭解释。

  “异于常人?”

  沈然不清楚。

  反正记得,外面的雨是挺要命的。

  要不是厚着脸皮,非缠着白首陀,要不然自己也得身体失温,倒在冰凉的雨水裡。

  话說那家伙才是异于常人吧。不知道怎么,身体跟個火炉子一样。

  火?

  脑海中忽然跃出一個字。

  沈然感觉,

  对方身体裡一定是怀着某种炽热至极的东西,所以才不怕外界的风吹雨打。

  不周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有那棵巨树作为参考物,沈然一行人朝目的地赶去。

  临近那片区域后,行人也变多了,道路都变得拥挤起来。

  “有人要爬母树!”

  “什么?有母猪要爬树?!”

  “是個外来者,不得了的一個生灵啊。”

  大街上不断有吆喝声。

  一個個石屋裡探出脑袋,然后是锅碗瓢盆声,一個個凑热闹的男女老少冒了出来。

  到了后面,沈然几人都得靠挤才能前行。

  尤其他身后也跟了一支人流。

  有好事的女声在叫,“這也是個外来者,叫沈然!从雨中来,刚刚走进不周城的。”

  “什么?”

  “沈然?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霎然间,沈然就和明星出行般,更加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這么多人?救命,快让让!救命啊!快憋不住了,我要拉大的了!”

  突然,夏伯商着急地大叫。

  他用手捂嘴,发出“咕噜噜、噗呲”等声音。

  效果很是炸裂。

  众人闻风丧胆,唯恐避之不及。

  這不亚于往人群裡丢一枚生化炸弹!

  沈然都沒想到,看向夏伯商,害怕了。

  “這家伙是這种性子。打我认识他起,就浑似個沒皮沒脸的泼皮一样。”潘旭好气又好笑。

  “你就說管不管用吧。”

  夏伯商引以为傲。

  沈然若有所思,“夏兄弟,感觉很特殊的样子。”

  自己好像,好像,感觉对方不是這种样子的才对?

  不過,感觉其实也挺浅的。

  “不对,沈然你才是有点特别。”突然,夏伯商說道。

  “什么特别?”沈然不解。

  “說不出来...”

  夏伯商琢磨了一下,然后以他的脸皮都红了下,“就感觉对我挺有吸引力的。”

  沈然表情顿时僵硬。

  “不止我一個嗎?”潘旭也跟着附和,“一开始還沒什么,不過随着接触,我也有這种感觉,就像和沈兄弟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

  “可能我過去和沈兄弟确实有過交集。”

  夏伯商看向沈然,“要不后面我們三個找個地方,拜把子。”

  沈然额头浮现出黑线,感觉說不出的古怪。

  他转移话题,“对了,母树是?”

  “還能是什么,不就前面那棵神树嗎?整個世界就這一棵树了大概。”

  夏伯商看向前方。

  临近了。

  那棵矗立在不周城中的巨树,岂止是参天,而是擎天,仿佛上抵九天,下通九幽!

  在其面前,一切都渺小如沙粒。

  沈然感到一种难以呼吸的压抑,不知道是不是巨物恐惧症。

  “這棵树就叫母树?有什么特殊之处?”沈然询问。

  潘旭說道,“准确的名称是叫万物母树。特殊的地方可太多了,最重要的一点,传闻中,它可通往天界。”

  “天界。”

  沈然内心一动。

  正在這时,前方传出一阵喧闹声。

  前方是一大块平坦的广场,尽头处有不知用途的古老神殿,像是进入万物母树的入口。

  广场上。

  沈然和潘旭三人废了好力气才挤进来。

  前方,一大票人正围着一個熟悉的白衣身影。

  “白首陀。”沈然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夏伯商他们說的好像也沒错。

  還真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白首陀好像发光,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在人群中很出众。

  “看,我沒骗你吧。”

  夏伯商看潘旭。

  潘旭则像是在找什么。

  夏伯商气道,“别找那個女的了!”

  潘旭失落。

  或许是自己“有所缺失”,不觉得是個完整的人格。可她的爱却是给的饱满,让自己心裡满满的,暖暖的,有了完整的活着的感觉。

  他回過神,刚看去就惊讶,“是‘不死者’。”

  “什么‘不死者’?”

  沈然不解。

  有一伙人围着白首陀,彼此正在那裡交谈。

  那伙人,也和其他人有明显的区别。

  各個魁梧高大不說。

  主要是气质,仿佛每個人都是一方霸主,威武不凡。

  “就是一群立志要去到天界的人。”潘旭沉声道。

  夏伯商进一步讲解,“我們现处的這個世界,终将被灰雾所吞沒,走向灭亡。传闻中,万物母树可通往天界,那是一個所有一切都存在,一個‘真’界。”

  “又是什么‘真’界?”沈然皱眉。

  這咋還名词一個接着一個了呢?

  夏伯商道,“你不觉得我們现在很奇怪嗎?”

  沈然点头。

  夏伯商道,“潘旭他就认为我們已经不是人了,是残魂,被灰雾吞噬了太多东西。而這個世界也残破的。但天界什么都有,只要到了天界,我們也会得到补足。那就是‘真’!”

  “是么......”

  沈然闻言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既然那裡是真界,

  那這裡就是假界?

  “還有一种說法是,時間是一個循环,過去的大部分都被毁灭了。我們不知为何,是残存下来的。但终会被清理掉,重启是全面的。”

  夏伯商又道,“但要是能到达‘真’界,就不会被時間所清理掉。”

  沈然沉吟。

  听上去

  感觉可真像是宗教。

  不過,现在显然已经是未世了,宗教的灵魂自然也是不死的。

  “所以,他们就是爬树队?”沈然问道。

  “爬树队...?咳咳!”

  饶是夏伯商也大跌眼镜,“沈然你真会形容。”

  “差不多吧。”

  沈然看着那伙人的背影,“他们不愿坐以待毙。命格特殊,立志要通過万物母树,到天界去。”

  命格,這又是一個特别的名词。

  但用的恰到好处。

  潘旭和夏伯商惊诧,稍一咀嚼,暗道妙极。

  人和人的差异,有很多。先天基因的,后天环境、教育、经历的,轻松点,用玄学之說统称一個命格也大差不差。

  “這岂不是說我們命格太衰了?天生沒志气嗎...”潘旭又心想。

  “就他们几個嗎?好像不多。”

  沈然再问。

  夏伯商点头,“你看這万物母树有多高。”

  沈然抬起头。

  根本看不到尽头,已经是到天外天去了。

  “有很多人尝试過,都不认命。但从来沒有一個生灵能成功,哪怕是爬出我們大家的视野之外。”

  夏伯商道,“结局都是尘归尘,土归土。”

  视野之外

  也就是這片天空下。

  沈然眯眼,目测垂直距离,大概是两万来米。

  不過,這棵万物母树的树皮很粗糙,上面有疙疙瘩瘩,同时树皮下還分布了一條條粗大的脉络。

  攀爬的话,应该還是简单。

  难度主要是体力消耗?

  “最重要的是,我們猜测,到了上面,极有可能有雨汽。那才是要命的。”

  夏伯商却又說出一個难点。

  沈然一惊。

  他淋過雨,很要命。

  寒彻入骨,那种感觉是真的侵蚀你的骨髓。

  如果是這样的话,万物母树的高度又是個未知数。那难度就真的是登天了。

  不過,這也不成問題。

  天界

  真界啊

  那些宗教徒,为了心中的净土,三步一叩首,苦修六十余年。人的意志還是十分恐怖的。

  “你也想试试了?”

  夏伯商看出沈然的神色。

  沈然并不隐瞒,点头,“如果是真的,我一定矢志不渝,要成为一位‘不死者’!”

  可就在這时——

  前方传出喧哗声。

  白首陀好像和那伙人起了冲突。

  他冰冷地呵斥,“滚,我不用那种手段。”

  对面。

  一個脸上带着诡异面具的男子,声音神秘,“人是无法做到攀登万物母树的。你必须在神殿裡找一個最合适的种子。”

  “虫子!”

  白首陀挥袖,大步走去。

  同伴动怒。

  神秘人摆手,只看着白首陀的背影。

  這时,沈然也才看清,那伙人原来一個個脸上都带着面具。每张面具都是木头材质,且用简陋的颜料绘制了不同花纹。

  “哦对了。”

  夏伯商忽然想起,提醒道,“人所能攀登达到的最高记录,只有两干一百米。

  沈然,如果你真要尝试,必须得用母树本身孕育出来的虫子,让它吃掉你,以此它才有可能登上天界。”

  滋

  一阵强大的电流感。

  沈然猛然后退。

  脑中突然出现几幅难以名状的画面。

  “吃掉我?”沈然的手脚轻颤。

  “你会完全消失。但你的意志,有可能会抵达天界。”夏伯商站在原地。不知为何,這一刻的语气让沈然陷入恐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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