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沈家的秘密
不同于其他,這件事在火城自始至终都沒有平息,一直在霓虹城市中酝酿、发酵。
那個地下帮派的头目陈珂被人忽悠,认为一场爆炸就可以改变得了火城,其实并不然。
虽然網络论坛上经常有人讨论說火城要独立,并确信火星高层也有那样的妖风,启明号坠毁的那一天差点就高举旗帜了。
可当届政府在7月初,也就是在地球联邦调查员抵达火城的前夕,发表了一刊耐人寻味的文章。
在文章中,政府的笔杆子指责火城中有一批右翼份子是“新保守派战争贩子”,并暗喻他们和启明号坠毁脱不了干系,试图甩锅。
加之地球联邦這個庞然大物降临在了火城,如此一来,真正可怕的飓风在火城刮了起来。
一系列机构开始调查社会各個阶层中的人士。
上到政府官员,明星,作者,大学教授,下到学生,只要是在公开场合以及網络上发表過關於“独立”“殖民地”“对政府的牢骚”等关键字眼,都会被调查、包括全天监视、公开收入来源等等手段。
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自己第二天会不会被迫害。
祝隆首相称,火城過去沒有演变,现在也不会被演变。任何试图破坏与煽动這点的都将被绳之以法。
但這场运动的主要目地其实就是想把火城搅浑水。
因为,那個该死的“梦魇”仍然還笼罩着火城。
甚至——
对方称其手裡已经有了一份名单,上面共有37個恶魔的名字。
歷史无数次证明了,压制得越狠的东西,反弹也就越厉害。
据說梨花城的那几所大学又发生了新的思潮运动。
不過,走在街道上,沈然看见的那些同龄人多是朝气蓬勃,脸上只有对于开学季的好奇。
沈然同样也有向往。但那种美好的青春被他亲手埋葬掉了。
收回视线
他拉了拉帽檐,将自己的脸庞遮掩在阴影中,双手插兜,行走在喧闹的城市街景中。
今天是自己时隔两個月,第一次离开东三郎的别墅,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上午九点钟,来到高新区。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居民住宅楼,還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几個花季女孩一路上說說笑笑,和自己擦肩而過。
几個无所事事的青年坐在路边摊,打量着来往的路人,忽然就注意到了沈然。
沈然穿着黑色运动服,头戴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腰间還有一個挎包。
“穿的這么严实,是中彩票了嗎?”
一個黄毛青年好奇地盯着沈然的背包。
沈然就只是正常路過。
那個黄毛青年见状,想要起身尾随,可旁边的同伴突然抓住他的手,
“這家伙似乎有些不一样,感觉不好惹。”
“怎么看出来的?”
“說不清楚。总之,他应该不是這裡的居民。现在火城乱,别惹這种摸不清楚的家伙。”
另一边。
沈然刚来到观澜湾的大门处,手机忽然震动。
打开一看,是温蒂发来的视频通话申請。
看样子那小姑娘在家无聊极了。
沈然沒有接,又翻到另一個頁面,共有五十多個未接通的电话记录,是婶婶在這两個月内打给自己的。
最近的是昨天晚上,婶婶发来的一個信息:盈盈她明天就要上江南高中的,她刚才還跟我說起你。
沈然坐在大门旁边的一個石凳子上。
過了大概十分钟后。
一個穿着黑白色校服的妙龄少女,扎着单马尾,浑身散发着青春靓丽的气息,从小区裡走了出来。
“好了,妈,我知道了,你忙工作吧,不用的,等我到了学校再說。”
少女正在和某人通话,并沒有注意到就坐在旁边的沈然。
沈然微微抬头,透過帽檐下的一丝缝,目送沈盈盈远去的背影,
“...变瘦了。”
不過,堂妹今天的心情似乎還不错。
通過电话,沈然了解到婶婶這时也在工作岗位上。
顿时,他站起身,与沈盈盈背道而驰,走进小区的大门内。
“滴”
小区的门禁系统发出哔的响声。
据物业說价值三十万元的高端货,就這样被轻易破解。
沈然手指裡夹着一张小卡片,裡面有一块智能芯片。
据秦薇姐說,除了那些科技公司,其他包括政府的社会服务设施,譬如轻轨都可以随便刷通行。
看来果然如此。
除此之外,沈然藏在口袋裡的手,摁下了一個类似钢笔的按钮。
几乎瞬间,物管处的负责人员就看见屏幕上的画面变紊乱,出现了大量且密集的雪花。
“怎么回事?摄像头坏了?”负责人员不解。
另一边,沈然走在走道中,宛若一個幽灵。
很快,他就回到了曾经所生活了很多年的那個家。
打开房门。
沈然脚掌落地无声,又抬头望着墙壁上二叔的遗像,看了好一会儿。
那双眼神裡,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叔,相信我,我会照顾好這個家。”最后,沈然自语。
他从背包裡取出一些物品,放在沙发上。
包括有能在濒死保留一口气的救命针,功率大到可以杀死人的随身电击棒,紧急传呼器、小型烟雾弹等等。
除此之外還留下了一封信,上面介绍了這些东西的功能和使用方法,還简单說了下自己的情况,让婶婶不要担心。
過后,沈然想了想,又进入二叔的工作间。
自己接下来要回一趟沈家老宅,主要目的就是想了解三叔沈修竹的消息。
二叔或许也有關於這方面的东西。
沒過多久,沈然在工作间的抽屉裡找到了一张照片,但是自己父亲的。
“父亲...”看着那個工人模样的男人,沈然叹了口气。
父亲是一個很普通的工人,就和大多数一样,在老婆嫌弃离开后,那個男人后半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要争口气。
“咦?”
忽然间,沈然发现抽屉深处有本书。
他好奇地拿出来,发现居然還是日记本,上面是二叔的笔迹。
日记本的文字很少很少,并不是用来记录日常琐事的,但刚看一眼,沈然就陡地惊住了。
“他今天又发来消息了。”
“和以前一样,是电子邮件,打开后的三分钟内就自动被销毁了,唉。”
“這么多年了,一共也就往家裡发了五條信息...我不知道我应该接受一個怎样的事实,我想,我需要写下来,這样我好提醒自己,他還活着,他在完成我所梦想的一個东西。”
看到這裡,
沈然立马意识到,這裡的“他”指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那個神秘的三叔!
压住心情,沈然继续看下去。
“根据上一次的消息,他似乎不在地球,也不在火星,那還能在哪裡?难道說是那個地方,怎么可能,已经有星系跨越技术了嗎?”
這行文字過后,就是一些被圈起来的红字。
梨花大学、晨暮诗社、2315年、联邦星院的海教授、徽格党
沈然看着看着,眉头紧锁,“看来二叔其实一直也在调查三叔的事。只是,平日裡他不给家人說出来而已。”
這本日记上的东西,价值很大。
二叔沈诚肯定比现在的自己了解得更多。
梨花大学是三叔读的大学,同时也是全火星排名第一的大学,是由那些精英财阀耗费最顶尖的资源创造出来的。
至于晨暮诗社,沈然這就沒听說過了,要等后面去網上搜索。
2315年也就是三叔消失的那一年。
可后面的联邦星院的海教授,以及当前执掌着火星政府的徽格党,這些对沈然来說就有些過于高远,沒有思绪可言。
可惜的是,二叔在日记上留下的信息很少很少。
或许是他脑子裡的想法大到不敢写出来。
日记最后的一行话是,“难以置信,星系跨越技术居然真的出来了,星能科技...星能石...可为什么他会那么早...”
文字断断续续的。
沈然看得眉头紧拧在一起。
“是不敢完整地写出来嗎?”随即,沈然心中暗叹,“不過,确实。”
“三叔他到底是個什么人,为什么会和這些东西牵扯在一块?”
哪怕這本日记上的信息已经足够残缺,具体人名都沒有,但那几個名词依旧称得上是庞然大物。
如果那些东西真的组建成了一张網的话,那恐怕是要涉及到一個惊世的东西。
“至少提供了一些线索。”
沈然暗暗记住,将這本日记收进背包裡,然后又找寻了一遍,沒有了其他发现。
下一刻,沈然离开了這個家。
“去安阳区。”
从观澜湾出来,沈然站在路边,打了辆普通汽车。
“安阳区距离高新区可相隔了三個行政区,远得很,”
司机诧异,问道,“年轻人你去哪裡干什么?還不坐轻轨。”
沈家老宅就在安阳区,同时也是火城地下城最老的几個地方。
至于路途遥远,沈然反而還想着晚上八点左右到才合适。
自己刚才“偷摸”进二叔家,其实就是一种提前演练。
沒办法。
老沈家的那個屋子,现在属于是法拍房,是政府的资产。自己得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进去,到时候绝不能被发现了。
车程足有九、十個小时。
在临近安阳区的时候,汽车停在一個服务站,哪怕是有自动驾驶的辅助,但司机還是需要透透气。
沈然也下车,在便利店裡买了一大堆高蛋白质食品。
看了眼時間,是下午五点半。
一边想着沈家老宅和三叔的事,沈然一边补充能量,而就在這时,远处的街道上突然响起尖锐的警笛声。
沈然冷眼瞥去。
两個月的训练,让他有了一些猎人的本能,对于公家的执法人员不太感冒。
但就是這么一眼,沈然的神情就变了。
那并不是一般的警车,而是通体漆黑、全副武装的装甲车,车身上有银白色的符号:CIO。
是专门处理城市特殊事件的机动部队!
除此之外,头顶上空也有呼啸而過的声音,好几架类似圆盘状的飞碟,高速移动向安阳区的方向。
這是怎么回事?
沈然皱着眉头,看向前方。
“又是這样的大阵仗,哼!从地球過来的检察官,就喜歡在咱们火城的街上耀武扬威。這個窝囊政府還TM跟個裱纸一样,各种配合。”
回到车上,那位中年大叔外貌的司机出声嘲讽,很有一股子的气。
沈然道,“這個特殊时期,這样的话,不太好說吧。”
司机顿时后怕,又哆嗦着透過后视镜看沈然,“小伙子...你...你可千万不要告我啊,我就一普普通通的开车司机。”
沈然沒說话,神情冷漠。他对于火星政府同样不会有什么好感。
“那什么,咱们還要去安阳区嗎?那地方好像有大动作。”司机又犹豫地问道。
沈然吐出一個简洁而有力地字,“去。”
“嗡~”
沒過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居然是东三郎打来的,“你還在外面,沒回去嗎?”
“沒有。”沈然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又补充道,“我应该還要点時間才会回去。”
“我收到消息,出了件大事。”东三郎提醒道,“地球来的调查员,通過反追踪技术,找到了那個‘梦魇’的坐标。火城现在很乱,沈君你最好尽快回去,别刚有了点本事就觉得自己可以在火城横着走了。”
此话一出。
沈然眼神凝滞了一下。
他立马联想到了刚才出动的机动部队。
恰巧,那個司机在這时开口,“安阳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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